“小樂,你來了......”老闆娘穿着和我一樣的長羣憑空出現,如果說我上一刻還在憐惜的話,這一刻我就說害怕。
一開始拿不準老闆娘是人是鬼還能在說兩句,現在我親眼目睹老闆娘的慘死。我又怎麼會相信她還是人呢!
裝傻的一笑,我躲到五奶奶身後。
“死了就應該回到屬於你的地方,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何必如此執着?”老闆娘面帶不屑,“大師這話說的倒是輕巧,如果我真的能放下,我又豈會執着。”
“可無論如何你都不該牽扯不相干的人進來,你這般取得他人性命,又將他們的魂魄困於此中,你這樣會有報應的。”
“大師覺得我現在還在乎什麼報應嗎?”
老闆娘笑的絕美,那脣邊的笑,像極了她臨死時候的那一笑,那樣的妥協,那樣的任命。
五奶奶不在說着什麼,老闆娘現在一心想的就是報復,就算是你在勸下去。也是於事無補。
“樂,上去,既然她冥頑不靈,我也別怪我老婆子不講情面了。”五奶奶一張符咒遞給我。我接手符咒就往上爬。
“老太婆你想阻止我。”老闆娘的聲音變的尖細,我拿着符咒向上爬不敢回頭,只感覺一陣風從我背後吹過,然後越吹越大,吹的我腳下的地方有些鬆動.
“啊!”我嚇的尖叫,一把摳住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然後繼續爬着。
“樂,把符咒貼在茅草屋的門上。”
“好。”
五奶奶的聲音在背後,我不敢回頭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向上爬,一直到站在上面。
破舊的茅草屋籠罩在一股怨氣當中,強大的怨氣不斷的撞擊着門板,破破爛爛的門板隨着撞擊的力道晃動,但奇怪的是。就是那看似要斷掉的門板,卻死死的擋住了裡面的怨氣。
“小樂不要。”
老闆娘在我身後叫着不要。我站在上面向下看她,她一身的紅衣不知何時變成了破爛的夏裝,乾淨待着精緻妝容的臉,已經被塵土掩蓋,這樣的她就好像夢裡的那個她,那一身的塵土,讓我想起她在柳樹下挖着野菜的樣子,還有她割下自己皮肉臉上的欣慰。
“小樂,你是看到我怎麼死的,我一心爲他們,他們卻要把我煮了吃了,現在我不過是讓他們知道我當時的痛苦,我沒錯。錯的一直都是他們。”
老闆娘激動的吼着,她的話我也靜靜的聽着,或許老闆娘真的沒錯,只是她的方式卻錯了。
五奶奶總說,寧願自己吃虧都不可負人一分,雖然我從來都不是啃吃虧的人,但我也知道老闆娘那樣不對,她可以怨可以恨,但是不能傷人性命。
我手裡一揚,手裡符咒貼在門上,在老闆娘那張原本以爲得逞的臉上,宣佈破滅。
“啊......”
老闆娘瘋了,發瘋的喊着,衝着茅草屋飛了上去,然後消失在茅草屋裡。
茅草屋的門因爲五奶奶給我的符咒彈開,裡面如人靈魂一樣的東西飛了出來,黑乎乎的一片,壓着月色透着陰氣。
“五奶奶......”
“樂,跳下來。”
我想也不想的往下跳,五奶奶的背後就像是生出了一雙翅膀似的,把我接手抱在懷裡,然後拉着我就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五奶奶拉着我就往大柳樹的方向跑着,背後陰深深的笑,我能感覺到它們在跟着我和五奶奶,不敢回頭,跟着五奶奶可勁的往前跑,卻又感覺五奶奶好像是要把它們引到某個地方。
“樂,五奶奶擋住他們,你把柳樹左邊的土堆挖開,找出裡面的東西。”
五奶奶說着把我放在大柳樹旁邊,然後自己拿出幾張符咒擋在面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將那些東西通通擋在外面。
“快呀!”
五奶奶催足着我,我連忙蹲下身子就開始對大柳樹旁邊的土地開挖起來。
常年的風吹日曬,土地早就已經乾硬的像快石頭,我沒有工具只能有一雙手刨着土坑,十根手指刨的出血,我還不放棄的繼續刨着土地。
我不知道五奶奶爲啥突然讓我刨開這裡,但從小到大五奶奶的話我都沒有質疑過,所以這一次也是一樣。
十根手指九根出血,我卻還在咬牙堅持,不敢問五奶奶到底要我刨啥,我只能埋頭繼續刨着。
刨着刨着,手指下好像有啥東西擋在哪裡,硬硬我在上敲了兩下,然後把它抱出來才發現,好像是一個陶瓷罐子,驚喜的抱出陶瓷罐子,陳舊的陶瓷罐子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何’字。
“五奶奶有一個陶瓷罐子。”我抱着陶瓷罐子,小跑到五奶奶身邊。
“樂,打開。”
得令後我坐在地上,抱着陶瓷罐子就開始一番折騰,直到......“五奶奶打開了。”
“樂,你閃開。”
五奶奶一說完我就站起來就跑,只見五奶奶手裡的符咒一裹,裹住那些追着我們的靈魂,然後丟進了罐子裡面,五奶奶連忙拿起一旁的蓋子扣上,搖晃不停的罐子左右搖晃,五奶奶一張震壓符貼在上面,嘴裡在念叨一串我聽不懂的東西,搖晃的罐子竟然開始平靜然後不在動彈。
“累死我了,呼。”
五奶奶靠着罐子坐下,一邊敲着腿一邊拉扯着肩膀,和剛纔的犀利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樂,過來。”五奶奶衝我招手,我連忙小跑到她身邊蹲着,五奶奶拉住我的手,然後從口袋裡拿出隨身的手絹擦着我的手心,“樂,痛不。”我本能的點頭,五奶奶一臉心疼,對着我的手,恨不得受傷的是她
“看這小手埋汰的,回去可得讓你媽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
“嗯。”
“饞貓。”
五奶奶溺愛的點這我的鼻子,我傻傻一笑,五奶奶一臉無奈。
抱着那個罐子五奶奶就拉着我說回家,剛走到村口就看到一個紅色的麪包車等在那裡,五奶奶拉着我上車,上車以後我才發現開車的竟然是個紙人。
我原本想問這紙人開車能行嗎?可是我一轉頭才發現就連我們坐着的麪包車都是紙糊的,一路上呼嘯而過,要不是身邊有五奶奶陪着,我早就跳下去了。
我們回到市場的時候,太陽還沒起牀,五奶奶拉着我對着開車的紙人嘀咕說了幾句,那個紙人就開着車跑了,我看着那輛紅色麪包車,下一刻,它就消失在寬闊的街道。
那時候也好在沒啥攝像頭之類的東西,要不然就剛纔那一幕,還不知道要嚇傻多少人。
五奶奶拉着我順着樓梯上了小樓,回到房間五奶奶就讓我洗洗睡覺,我洗完臉和手就扒了衣服爬到牀上,五奶奶把抱回來的那個陶瓷罐子放在牀下,然後在旁邊點了三炷香。
“五奶奶那到底是個啥呀!”我指着牀下的陶瓷罐子,歪着頭問着五奶奶。
我可不相信它就是一個普通的陶瓷罐子,如果真的是,那些個魂魄咋地會被吸進去,所以我纔會迫不及待的問着五奶奶。
“就是那個老闆娘的骨灰罈。”
“啊!”
五奶奶的解釋,我有點傻了。
“老闆娘的死妝你也見到了,面帶微笑,這種人一種是兒孫滿堂心滿意足的離開,一種是恨意在心慘死想要報復,所以一般來說慘死的人都會火化,這樣是爲了怕他們會屍變,那對父子雖然禽獸不如,卻也知道這點,所以在老闆娘沒了肉身以後將她的屍骨燒了,而柳樹是辟邪的樹,他們把老闆娘火化的骨灰埋在柳樹下,就是爲了讓這柳樹壓制着老闆娘,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老闆娘還是報復了他們,五奶奶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老闆娘纔會將那對父子的魂魄封在茅草屋裡,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其實這件事情也算是家事,就算是閻王在此家事他也插不了手,錯就錯在老闆娘不該害了別人,更不該把害了的人靈魂也封在裡面,這樣一樣牽扯的就不是一個家的事情,所以五奶奶纔會插手。
那些人因爲是被老闆娘陷害的,所以臨時之前都帶着一股害怕,所以纔會在罐子打開的時候,它們一股腦的鑽了進去,封印的罐子,也代表這他們在裡面永世不得超生。
當時我問五奶奶這樣真的好嗎?五奶奶說,它們身上的怨氣太重,於其留着在變成第二個老闆娘,還不如把它們從此封印。
再後來那個罐子被擺在老仙的屋子裡面,直到五奶奶死的時候,那個罐子也隨着五奶奶的屍體長眠地下。
“睡吧!等下就有的忙了。”
五奶奶這話我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是我也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給我的手指上着藥,藥水塗抹手指上的時候有點刺痛,但那一點點痛也阻止不了我想睡覺的腦子,不大一會兒,我就在這股微痛中睡着,等我起來的時候,十根手指上都貼着一個創可貼,整整包着十根手指頭,看起來有點招笑,可還不等我笑,外面轟隆隆的敲門聲,打斷了我所有思緒。討何腸巴。
“咋啦!咋啦!”
我慌的連鞋都沒穿的跑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滿屋子的打聲大媽們跪在外面,這一跪,我不知道該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