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着小熊給他與衆不同的反應,這反應還真是超出了他的期待。
遇到這麼晴天霹靂的事,古策在杜雲軒身上,除了開門時那一臉蒼白,就沒看到更多的慌張、自責、恐懼、哀求。
杜雲軒的態度一直不偏不倚,不是不認真,不是不誠懇,只是談得太客觀,太中正,彷彿他所經歷的,不是一件會決定他命運走向的大禍事。
這人身上,始終帶着一股不食煙火的悠遠仙氣。
古策本來的計劃,是打算借這顆紅寶石的高昂金額要挾杜雲軒,讓杜雲軒不得不做出妥協,和自己發生進一步關係。
這是很老土的手段,不過最老土的手段,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
但古策此刻忽然覺得,這一招用在杜雲軒身上還是會失效。
小熊太清高,太孤傲,離這個世界太遠,他不是那種,會被錢要挾以至於委曲求全的人。
從他對古策說的可以無償設計各種奢侈品的淡定語氣裡,就可以聽出來,他的心裡藏着太多關於珠寶的夢想和靈感,以至於無寂寞可言。
心靈如此生機澎湃的人,可以破產,可以坐牢,但絕不會可笑地屈服。
這種人,只能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抓住。
對付一個一定會拒絕自己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手,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古先生,這個償還方式,您同意嗎?”杜雲軒問。
他看見古策盯着他若有所思,以爲古策是在衡量自己提出的賠償方案是否可行,根本不知道危險近在咫尺。
“古先生?”
古策彷彿走了神,被杜雲軒的聲音喚回。
“請等我一下。”古策站起來,施施然走到大門,咔地下了內鎖,然後嘀的一聲,開啓了別墅裡內外兩層電子保全系統。
他走回客廳,朝杜雲軒露出迷人性感的笑容,說了一聲,“不好意思。”
高大的身子如疾飛的獵鷹般壓下,抓住杜雲軒的手臂反扭,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在手上的一對皮銬,把杜雲軒的手腕銬上。
“你幹什麼!”杜雲軒又驚又怒。
古策放開他,往酒櫃那邊走去。
杜雲軒不知道這位公司的重要客人爲什麼忽然發了瘋,開始對他人身攻擊,但至少明白自己身處險境,一等古策走開,雙手被銬在身後的他立即拼命往門那邊跑。
古策從酒櫃那頭過來時,正看見杜雲軒在那扇怎麼也打不開的大門上踹了許多腳後,轉身打算改而去踹落地玻璃窗。
“防彈玻璃,你踢斷了腳也踹不開。”古策把杜雲軒從落地玻璃窗前打橫抱回來,丟進沙發裡。
“你瘋了嗎?”杜雲軒狠狠瞪着古策。
古策偏着頭,居高臨下,露出一個微笑。
他的笑充滿男性魅力,是會令女性目眩神迷的那種,深邃的眸底藏着一絲揶揄,展現出強大的自信。
杜雲軒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顯得十分危險的自信,心臟不禁越縮越緊。
他的手被皮套銬在身後,從沙發上坐起來的動作沒能把住平衡,才擡起半身,又被古策好整以暇地按了回去,陷在柔軟的沙發裡。
無法用手護衛自己,讓杜雲軒生出強烈的不安感,似乎有什麼極爲荒謬的,比紅寶石無緣無故碎裂的事要發生在今夜。
“我會還錢。”
古策垂頭看着他,臉上有一絲微微的憐憫,“這不是錢的事。”
剛纔從酒櫃裡拿來的一瓶剛剛開封的洋酒就放在茶几上,古策伸手抓了過來,另一隻手繞過杜雲軒的頸項,抓着他的下巴。
“張嘴。”
杜雲軒把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緊。
古策沒再嘗試誘哄,直接掐上牙關,杜雲軒感到一陣劇痛,身不由己地張開嘴,嘴脣一觸到冰涼的酒瓶口,辛辣的**就被灌了進來。
“唔……不!唔唔……咳咳咳咳!”
掙扎抗議中,酒液漏進氣管,嗆得杜雲軒劇烈咳嗽,從喉嚨到食管,再到胃,沿着一路下來都又辣又痛。
古策把他在沙發上翻個半身,力度不輕不重地順着他的背,等杜雲軒停止了咳嗽,又把杜雲軒翻回來,繼續捏着他的牙關灌。
杜雲軒拼命地搖頭。
酒液從嘴角漏出,淌在下巴和胸膛上,滴溼了襯衣和領帶、沙發套,濃郁的酒香氤氳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