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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強佔夜夜痛

既然愛不能再延續,那就用恨來結束這一切

“星兒,不要……”一旁的憐月哭成了淚人,師父走了,現在妹妹也要走了,這個世上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活着,叫她何不傷心。

“姐…對不起…我快要死了…我知道,我以前有…有多麼的任性,總是…惹你生氣,對不起……”面對唯一的親人,憐星亦是淚流不止。

“星兒!我不准你胡說!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可以沒有你!”

憐月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這個堅強的女子,這一刻,流下了心碎的淚水,緊緊地握着憐星的手,生怕她突然死去。

“憐星,你不可以死!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行走江湖,你不能食言!”雪兒亦飛奔來到憐星面前。

她沒想到,自己剛一到,就要面對這種慘烈的局面,她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憐星顫抖地手輕輕握住雪兒的手:“少主姐姐,我…我一直好羨慕你,因爲…你可以擁有那麼多人的愛,可是…可是,當我知道,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之後,我才明白,你比誰都活得痛苦……”

爲了易寒冰,她也曾嫉恨過雪兒,可是,在師父死後,她在師父留下來的書籍裡找到關於菱花女的一切,她才慢慢地體會到,雪兒所受的苦是她從未想到過的!一個女子硬撐着這一切,雪兒比她想像中還要堅強,而她對雪兒的那份嫉恨也隨之消失!

她艱難地將雪兒的手放到易寒冰的手心裡:“少主姐姐,大冰塊是…是這個世上,最…最愛你的男人,可他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我…我死後,你…你一定要代我好好…好好的照顧他……”

“我……”雪兒與易寒冰對望了一眼,那一刻,她很尷尬,答應和不答應都難。

“少主姐姐,我…我從未求過你……求你答應我……”憐星每說一個字都顯得很吃力,她身上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憐星,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易哥哥!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面對一個將死之人,雪兒沒有理由拒絕,就像當初若蘭皇后求她一樣,爲了讓她們能安心的去,她不得不答應。

“謝謝…謝謝……我真的很想活着看到你們在一起……”憐星蒼白的臉上展開一如當初那般可愛的笑意,像是突然來精神,卻不知這是迴光返照。

“我們也要你在我們身邊!”雪兒將憐星的手拉到易寒冰手上,易寒冰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

憐星的眼中難掩嬌羞的喜悅,她很想對易寒冰說,能牽他的手,她真的滿足了。

很快,她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不捨地眼神從易寒冰的臉上移到憐月滿是淚水的臉上:“姐,對不起……”

不再有任何的遺憾,憐星面帶微笑,緩緩地閉上那雙曾經多麼靈動的美眸,風中似乎又傳來她曾經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姐,這無情谷太悶了,我覺得我應該到外面去闖一闖……”於是,她出去闖了,後來認識了雪兒,也從此與今天這場劫難結下了難解之緣。

“大冰塊!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我是喜歡上你了,我要做你的女人……”於是,她不惜用一生的清白作賭注,只爲了能把自己的一切留給心愛的男人。

“大冰塊,你別總是對我冷冰冰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而且是爲了我……”於是,她爲他擋下了這致命的一劍,而他真的爲她流下了真心的淚水。

她做到了,她讓愛的男人永遠記住了她!至少這一輩子,不管易寒冰愛不愛她,會跟誰在一起,都會記得她花憐星!

雪兒緩緩地站起來,很慢很慢,就像是在播放着慢動作一樣,面對風辰歿,她的媚眼裡有着太多的怨恨:“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殺了他們?”

“因爲他們都該死,也必須死!”手執淚劍的風辰歿在看到雪兒出現的那一刻,他的理智有着片刻的清醒。

可是,看到雪兒美眸底那濃郁的怨恨,他卻莫名其妙的生氣:“雪兒,回到朕的身邊來,等朕殺了他們,我們就一起回宮!”他對她說話的聲音總是多了一抹異樣柔。

雪兒滿是心碎地搖搖首:“風辰歿!你纔是最該死的那一個!我恨自己爲什麼一次次的心軟,是我害死了他們,今天,我們所有的恩怨都一起解決了吧!”

一隻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是她太自私,太想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卻忘記了,她的自私會導致多少人家破人亡,也纔會導致今天這一切悲劇的發生!

太多的人因爲她的自私而死去,她自責愧疚不已,更無法原諒自己!可她卻不知道,即使沒有她的心軟,入了魔的風辰歿依舊會殺了他們!

雪兒一腳將秋霜的劍踢到手中,卻不經意地看到從秋霜身上掉落下來的那一本沾着血的陰陽劍法副本,剛好一陣風吹過,所有的招式如快進一般在雪兒的眼前閃過,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回身對易寒冰他們道:“易哥哥,藍兄,我知道最後一招是什麼了!把前面所有的招法融合到一起,就是最後一招!”

原來,當年菱花族的祖先自從知道淚劍的劍柄裡有一種可怕的魔功之後,就一直在研究另一種能剋制住天魔功的劍法。

但這種劍法殺意太重,他們又擔心,劍法落到有心人的手中,造成不必要的殺戮,於是,將最後一招用八個字概寫起來,若沒有最後一招的融貫,前面所有的招數也都只是有形無實,只防不能攻,殺傷力不大。

也只有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能讓有緣人蔘透其中的奧秘,也難怪雪兒她們練了那麼久都沒有想明白最後一招。

“一定是秋霜他們泉下有知,幫我們的忙了!”雪兒寧願相信是他們的庇佑。

“事不宜遲!”易寒冰與夏荷開始將所有的招數融貫到一起,而一旁的夜龍亦與雪兒也跟他們一樣開始將所有的招數融貫到一起。

“哈哈哈”風辰歿看到他們的樣子,居然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雪兒,你還真是聰明,這最後一招到底還是讓你悟出來了,不過,你們以爲,練成了最後一招就能打敗朕嗎?真是癡心妄想!”

“是不是癡心妄想,你很快不知道了!”雪兒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心有片刻的疼,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雪兒,回到朕的身邊,朕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即便是到了這一刻,風辰歿那僅剩的理智還是深愛着雪兒。

“風辰歿!她永遠都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一旁的夜龍生怕雪兒心軟,當着風辰歿的面,握住了雪兒的手。

雪兒怔怔地望着被夜龍拉住的手,這一刻,她居然不知道是該抽回來,還是任他握住。

“雪兒,朕要你自己說,跟他還是跟朕?”殊而不知,夜龍這樣的舉動,更加刺激到了風辰歿,那種本身的怒火被激發出來,只會讓他更控制不住自己。

風吹過,濃郁的血腥味飄進每個人的鼻間,雪兒回首,眼神緩緩地從靜靜地躺在地上的三人身上劃過,這都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心軟害死了他們,這一次,她不能再心軟。

揚起小臉,看向風辰歿的眼神霍然一冷,恨意寫滿了她的小臉:“風辰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既然愛已經不能再延續,那就用恨來結束這一切!

“好!你們想死!朕今天就成全你們!你們要爲自己愚蠢的決定而付出代價!”沒有什麼比愛的女人背叛來得火大,風辰歿見雪兒居然公然選擇夜龍而棄他,熊熊的妒火,讓他的理智徹底的燃燒!

狂風吹起了他那頭不扎不束的發,髮絲飛揚,黑色的龍袍同樣隨風狂舞,那腥紅的血眸如同抹上了一層厚厚的血跡。

那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寒氣,似乎能將空氣也瞬間凝結,翻掌間,他的身後騰起一條發光的惡龍,風捲殘雲一般,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怒吼着撲去!這是天魔功最高境界!

雪兒這邊,六人六把劍,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復仇之火,都想將眼前這個魔頭剁成肉泥!

“孩子,對不起!”在揚起劍的那一刻,雪兒無聲地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也只有離她最近的冬梅才聽到了她來自心靈深處的無奈嘆息。

雪兒一直想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完美圓滿的家,爲了孩子,她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回到風辰歿的身邊,可是,最終還是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在愛與恨的折磨中,最傷最痛的人還是她!

整個山谷裡只聽到利劍相撞的錚鳴聲,還有那一聲聲的嬌吒和怒喝聲,還有那龍的怒吼聲!赤目的劍光,令人眼花繚亂,甚至是敵我不分!

塵土飛揚,風吹葉落,四周盡是掌力所及震碎的飛沙碎石,儘管雪兒他們已經領悟到了最後一招,可是,面對被怒火燃燒的風辰歿,他們一時之間,也難以取勝!

但,時間一長,風辰歿雖然執有魔劍,一人要敵六人,漸漸地,氣勢也弱了下來!

雪兒這邊的人,雖然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可是,卻越戰越勇,感覺出風辰歿的內力漸漸弱了下來,大家爲之精神一振,手中的攻勢更爲凌厲!

風辰歿腹背受敵,一個不留神,肩上居然被易寒冰挑了一個大口子!

“易寒冰,你真該死!”頓時,他如同受傷的獅子一般,發出一聲怒吼,手中的淚劍如魔一般瘋狂橫掃!

排山倒海的劍氣將易寒冰他們震飛了起來,只聽得‘砰砰’幾聲悶響,大家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呃!”這一震也令他們全部都受了重創,易寒冰捂着欲裂的胸口,以劍支地,纔不讓自己倒下去,可是,口中那綿綿流下來黑血,卻已說明,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哈哈哈”風辰歿再次發出狂妄的笑聲,那渾厚低沉的聲音,很顯然,他受的傷並無礙,而易寒冰他們都受了重傷,再打下去,他們一定會輸!

雪兒與冬梅剛纔繞到了風辰歿的身後,所以,風辰歿這憤怒的一掃,並沒有傷及她們,望着易寒冰他們個個都受了重傷,雪兒揚起手中的劍朝離自己不遠的風辰歿刺去!

可是,劍劃破風聲直朝他後背死穴刺去之時,她好像聽到孩子稚嫩的聲音在叫着她:“娘!不要殺爹!”她的心居然在那一刻猶豫了。

然而就是她這麼猶豫的一瞬間,一旁的冬梅卻不想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揮劍朝風辰歿刺去,而風辰歿也察覺到了身後遞過來的劍,身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想也沒想,手中的淚劍反手一旋,朝後面擲去!

“啊!”冬梅失聲驚叫一聲,被強大的氣流罩得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地看着那把一人高的淚劍朝自己刺過來!

剛還在猶豫的雪兒聽到冬梅的叫聲,驀然回過神來,迅速拍出一掌,將冬梅震開,而她用自己的身體迎上了淚劍!

“哧!”熟悉而又殘忍至極的聲音,再次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中,他們有多麼不願意聽到這個聲音!

“呃!”小腹驀然傳來一陣劇痛,雪兒手上的長劍應聲而掉到地上,她緩緩地低頭,看着那把寬大的淚劍直直地插/進她的小腹,紅得透亮的鮮血正慢慢地融進劍中,淚劍像個貪婪的孩子一般吮/吸着她的血!

他終究還是殺了她!

她那緋紅的衣裙隨着她慢慢地旋轉而飛揚,倒下……如一朵開得正豔的花兒,正慢慢地凋落……

心痛嗎?不!這一切早已註定!她說過,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他們之間總會有一個人在今天會死去,她死了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面對這艱難的選擇了!

“少主!”冬梅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朝雪兒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