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晚推抵着河書山胸的手收了力道,轉而攬住他的脖頸。
河書山看起來比顧殷山斯文白淨,卻也只是看起來,顧殷山那個莽夫,長得虎背熊腰,性情也似狗熊憨直,哄他兩句就可以拿捏他在手掌心,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雖是獻身,但徐晚晚貪圖他的強健體魄。
河書山就不同了,他長得也算一表人才,能耐武藝都不錯,待人辦事都有章程,但牀笫之間卻兇悍暴躁,初次是徐晚晚趁着雷鳴暴雨偷入他的房間,幾經撩撥,早就被她算計,動了心思的河書山毫無自制力,兩人翻滾在牀上。
那時的徐晚晚不過當她是另一個裙下之臣,她見過的男子多了,不差他一個。
可是讓她悔不迭的是,夜裡的河書山與白日全然不似一人,徐晚晚幾乎被他折磨得半條命都沒了,後來她每次都央求,讓他憐惜一些,只要她乖乖聽話,順從配合,河書山倒也沒那麼狂暴,只是他每逢想要就像是春天的虎豹,不管不顧,怎麼勸都無法冷靜,必定要累到徐晚晚腰都快斷了才成。
知道攔不住,便也由得他去,趁着理智還在,提醒他道:“你小心着些,同他們兩個別急賴賴的,收收你的性子,左右他們無真憑實據,也拿咱們無可奈何,你賬面上做乾淨些,別被河之風那個老匹夫看出眉目來,要他知道那麼多銀錢去了哪裡,你我還有好日子過?”
河書山用力一掐,徐晚晚吃痛嚶嚀一聲:“現在說得這麼無情,你伺候他的時候也這麼叫他老匹夫?”
徐晚晚推了推他:“你難道不知我是被強迫的?他的年紀都可做我爹了,我何嘗願意以身侍奉?若是咱們能走遠走高飛,脫離他的掌控,我豈不願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這般才貌雙全,又年輕有爲,哪個女子會不喜歡?”
這話說得河書山心裡舒坦,可一想到眼前的嬌娘被河之風按在牀上的畫面,心頭又恨了起來,他咬咬牙:“再忍忍,等咱們拿到足夠的銀錢,就可以遠走高飛!”
說着他不滿道:“我弄出去的銀錢已夠咱們過活了,你爲何非要貪心不足?莫非,你舍不下永流派的尊貴?”
徐晚晚面色一頓,隨即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雙眼蓄着淚珠,哀怨地望過來,河書山立時心疼得不行,伸手朝着自己臉上就是兩巴掌:“是我不好,怪我胡言亂語。”
徐晚晚靠在他肩頭,抽泣道:“你自小就受重用,江湖上誰人不知?河之風那個老東西,雖然貪財好色,但看人的眼神沒錯,他早就相中你做接班人,這兩年盡心培養你,我也看在眼裡,雖說你願意同我一道離開,可在嘉州城,你是受人敬仰連府衙見了都要賠笑的河氏管家,離開這裡,去一個不知名的山村隱姓埋名,你就只是一個普通男子,你胸懷大略,才智過人,我不願你爲了我放棄大好前程,咱們不能走,河之風的一切,本該屬於你,咱們必須得將永流派全都收入囊中才算報了他侮辱我的仇!”
河書山心頭百般難捱,一時爲她傷懷,一時雄心萬丈,徐晚晚再加一碼:“咱們籌謀這麼久,不能半途而廢,我若只貪圖同你相伴快活,何須忍耐這麼多?我心愛於你,自然要爲了你着想,絕不會耽誤你的前程,只盼你日後身爲掌門,掌一方勢力,無數年輕美貌女子圍着你的時候,別忘了我,師兄,別讓我受的苦白費了!”
此話一出,河書山難過不已,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面色漸漸猙獰:“師父待我不錯,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欺侮你,放心吧,我都聽你的,咱們兩個聯手,定能扳倒他!”
方纔因着她哭泣沉下去的念頭再次浮上來,河書山看向她身形的眼神越發濃重,徐晚晚心裡籌謀着,故意轉身,將身前無限風光曝露他眼前,河書山猴急上手,她卻制止了他,顫聲道:“今夜我還要去師父房裡,他說讓我準備幾個小菜,我才藉機出來傳信安置咱們的財物,現在必須得回去了,不然他會起疑心。”
河書山雙目陰狠:“這個王八蛋!”
徐晚晚露出委屈萬分的神情:“我去了,師兄,咱們的事明日再說。”
話說到這裡,得再刺他一下,讓他看得着得不到,從而更加記恨河之風,纔不枉費她演這齣戲。
回到永流派,徐晚晚隻身去了師父院裡,河書山憤恨地回房,躺在牀上難以入睡,後半夜輾轉反側,心頭像是有一萬隻蟲蟻啃噬,越想寧心靜氣,越是無法平復這份激動。
他老早就對師妹動了心思,可只發乎情止乎禮,後來徐晚晚的主動示好,讓他明白,他們是兩情相悅,半年前,兩人在一個私會的夜裡,有了魚水之歡,河書山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的情越發難以自制,愛她愛到骨子裡,每每想起師妹姣好的身體,都像被火要燒死一般,恨不能立時將她剝乾淨按在身下,大戰三天三夜。
河書山有過暖牀的丫鬟,也出去風流快活過,他從不覺得女子多麼重要,可自從有了徐晚晚,他發現,自己竟也是個癡情種,能將她看得這般重,甚至於撞見她與師父的事,都沒能折損對她的半分情意。
事後再有別的女子,哪怕是嘉州城青樓裡牀上功夫最好的花魁,都讓他索然無味,幾次他竟是將身上的女子一把推到地上,趕了出去,一個人躺在牀上乾瞪眼到天亮。
可是,他們無法像尋常夫妻那樣長相廝守,即便同在永流派的大宅中住着,他也難時時見到徐晚晚,就算想要親熱,也要撿師父不召她的夜裡,偷偷地躲到密室裡。
但師父對師妹也沉迷得很,一月中竟無幾日歇着,河書山只能夜夜煎熬,有時偷溜到師父房外,極盡耳力,聽着屋裡的聲響,徐晚晚柔媚的叫聲刺得他骨頭都疼,那原本是該屬於他的!!他的女人!他的歡愉!!
這一切都被河之風奪去了!
每每見到徐晚晚,她都會淚眼婆娑地哭倒在他懷裡,訴說着自己的屈辱和痛苦。
從小教他功夫的師父,在他的心裡再也不是恩人,而是奪他所愛的仇人!
每每看到河之風盯着徐晚晚不清不白的眼神,河書山都恨不能手刃他,爲師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