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譯城不露聲色的急忙出了教學樓,在學校的幾個角落裡找了一圈沒見人之後,隨即也去了女生宿舍樓。
宿管阿姨守在鐵柵欄門口,見舒譯城上來,露了個笑臉道:“舒老師您怎麼來學生宿舍了?”
舒譯城直接問道:“我們二(三)班的沈悠有回宿舍麼?”
宿管阿姨饒是想了想,說道:“剛有個女生是直接跑上來的,沒太看清楚是不是她。怎麼,她逃課了?”
舒譯城微微一笑,沒回話,算是默認,“方便然我進去看看麼?”
“可以。”宿管阿姨笑着替他拉開了門。
上到二樓女生宿舍,舒譯城徑直的走向沈悠住的那個宿舍,他上次來過,還不算難找。只是見宿舍門鎖的嚴實之後,也是有了些思疑。
跟在後面過來的宿管阿姨看了看,也是疑問,“這宿舍都鎖上了,應該不是那個學生吧?”
舒譯城沒理會,繞着宿舍的走廊迅速的尋找了一圈,沒見到半點的人影。正打算下去的時候,宿管阿姨提醒了一句,說道:
“舒老師要不要去樓頂找找?我見有人上去,但沒見人下來,這一圈宿舍要是沒人的話,應該是去了樓頂吧。”
聽宿管阿姨一提醒,舒譯城一緊心口,大步一邁,順勢又朝着樓梯口走去,上了樓頂。
宿舍樓是一長排的像工業居民樓的那種,有兩個樓梯口。舒譯城從第一個常用的樓梯房上來之後,一眼就見前邊第二個樓梯房旁邊陰涼角落下的人……
沈悠正靠着牆壁歪頭睡了過去,絲毫沒覺得有人在遠處觀望着她。宿管阿姨也是盡職盡責的跟了過來,一見到睡熟的人,繃緊的臉也是鬆了下來。
“哎呀,還真在樓頂。這要是不見人的,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呢。”話裡也是鬆了口氣,這要是出事,她這個宿管也是脫不了干係。
“我去叫她過來。”
宿管阿姨說着,垮了一道坎過去,正打算去叫她的時候,舒譯城忙側了個頭過來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有些話想對這學生單獨說說,等下我將她領下去,您先去忙吧。”
“也行。學生的事,還是得老師來處理,那我就先下去了。”
舒譯城點了頭,見宿管阿姨退了下去之後,這才緩步的朝沈悠走了過去。
沈悠迷糊中,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再因熱的煩躁,直接驚醒了過來。
逐漸往西落的太陽將一個修長的人影打到了她的旁邊,沈悠看着,下意識抖了個激靈,一擡眼,就見面前舒譯城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瞬間,放鬆的姿勢縮了起來。
舒譯城額角流了汗下來,滑落在他朗逸的輪廓一邊,職工的白襯衣也因汗水出了好一些印記,沈悠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找了她許久才找來這的。
“你……怎麼找來了?”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舒譯城沒理她的話,氣勢還是朝她壓了過來。
沈悠眨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因剛醒來還是有些泛着暈乎的開口回道:
“我在這裡放鬆一下。”
“放鬆好了麼?”
沈悠有些愣,這話是在告訴她,她不該放鬆麼?
大概在清醒了片刻之後,沈悠從地上站起了身,然後乖巧的還真像學生一樣,在他面前繼續低下頭沉默下來,現在,他要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
舒譯城臉色也是沉重,他還真沒想到這丫頭的心居然這麼寬,糧票這事弄得好似真與她不相干一樣。
“下去吧。”舒譯城說了一聲。
沈悠沒動。她下去做什麼?被那些人指指點點麼?
“上邊危險。”舒譯城冷着聲又提醒了一句。
沈悠始終是沉默着,她記得相親那天全都是她在找話聊,今天這事她反正也不知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索性也就聽他開口得了。
舒譯城見她沒動,看過來的神情微擰了一下,然後往前一步,直接拉上了她的手臂,像牽了個孩子一樣,打算將她牽了下去。
沈悠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怔了一下,腳步向前傾了幾步之後,又頓在原地。然後看着他節骨分明修長的手就這麼抓着她的手臂。
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覺得自己應該是產生錯覺了,舒譯城居然主動的牽了她?這年頭不是說碰個指頭都害羞的麼?
“舒老師你”沈悠沒能明白他的舉動。
舒譯城潛意識裡他沒將她當成學生,牽着她的手臂施力的將她拉了一下。沈悠順勢往前一顛,直撞上了他的胸口,瞬間有一些火熱的氣息傳了過來。
單身了這麼多年的汪汪,突然對這種近距離與異性靠近的觸感,霎時有些慌亂,出於一個直接的反應,又是慌忙將他推了開。
“舒老師,這,這裡是學校。”沈悠饒是不自在。腦中擰了一下,就覺得這畫風有些不對。
話說,明明是她纔是從思想開放的二十一世紀過來的,弄得她好像是從六十年代過來的一樣,這樣子得多狼狽。
舒譯城拉着她沒動,冷垂的眼眸看着她,提醒了一句:“這裡沒別人。”
沈悠不想讓自己太明白,這裡沒別人是什麼意思,舒譯城現在像變了一個樣,突然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趁着沒別人,對她做些什麼?
“舒老師這是想對我說什麼?”沈悠問。
她還想保持他們之間的一點距離,不過是怕越界之後,他們之間有些東西就越解釋不清了,況且也都冒着被開除的危險,她也只是在提醒他罷了。
舒譯城擰緊了眉,他的動作和話語自認爲應該不會那麼難懂,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因爲發生的這些事,才讓這丫頭有了如此的態度。
“我還不想散了我們的關係。”舒譯城說道。
他不過是發現他對這個丫頭有了感覺,心口擰着的難受折磨了他這些天,要不是她在香樟林裡忽然說了那樣的話,他也不會過來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躲躲藏藏也願意。
話一出口,沈悠兀自頓了下來,恍然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腦中連個反應都沒有。
她一直以爲是在探討她偷拿別人糧票的事,這畫風是不是轉變的好像也有些快了?
“舒譯城”沈悠想了想,還是叫了他的名字,“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