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麗下晚自習後就沒回來,吳麗麗作爲崔小麗關係最好的朋友,在壓制的氣氛下,緊張的開了口解釋說:
“崔小麗說要找老師請假,我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晚還沒回來。”後面這句話是確實不知道。
下晚自習前,崔小麗確實對她說過,她要去找舒老師,她對於舒老師的執着吳麗麗看在眼裡,也勸過她放棄,但崔小麗偏偏還是如此。
今天她去找舒老師,誰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但這都快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趕緊叫你們老師去。”宿管阿姨緊張的吼了一聲,學生晚上不在宿舍,要是丟了,他們這些宿管也怕會擔責。
聽聞宿管阿姨這麼一聲後,宿舍的幾人趕忙起了牀,吳麗麗忙穿好了衣服,同宿管阿姨一起去找了舒譯城。
其他宿舍裡的一些同學,經過這麼一鬧,也是忍不住好奇的開門看了看外邊的情形。
方小琴和顧蘭他們趴在走廊上看了好一會,沒過一會,宿舍樓下來了幾個老師,男生宿舍也出來了好一些同學。
“都回去睡覺!都回去睡覺!”陳治國拿着喇叭喊了一聲。
一聲命令讓這些人慌張的鑽回了宿舍。
方小琴一回宿舍就跑上了沈悠的牀,憋不住的嘴的說道:“我跟你們說,是崔小麗不見了。”
話一出來,宿舍裡沒有出去的人下意識的驚愣了一下。
“不是吧,真的假的?”楊翠芝吃疑了一句。
方小琴點頭,“聽他們寢室裡的人說的,說崔小麗找班主任請假,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沈悠不搭話,照她的感覺來看,崔小麗這似乎是故意在鬧幺蛾子一樣,青春期的人到底都是叛逆的。
“別大驚小怪,說不定人家只是想散散心呢?”沈悠躺了下來。
方小琴到底是八卦,忙說道:“我聽說,她這次又是去找舒老師表白了,這情況看來應該是被拒絕了。”
這話倒是讓沈悠耳中動了動。
崔小麗上次對舒譯城表白她不知道,被拒絕之後這是又表白了一次?看來她對舒譯城的心思還挺深的啊。
“你說她這要是想不開,那怎麼辦?”
方小琴往壞處一想,趕忙抖了個哆嗦,接下來也沒人回話出來。
沈悠略略的掂量了一會,崔小麗這人嫉妒心強,看得出來也是一個頗爲極端的人,還真說不定有這個想法。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方小琴見氣氛突然安靜下來,試着問了一句。
沈悠擡眼看了過去,“你去和老師說一聲,讓學生們也幫着找找吧。”
大概能想到,舒譯城的話應該說絕了。但也讓她想起了一件事兒。
上次她與崔小麗兩人被攔在外邊宿舍樓外邊的時候,崔小麗對她說過一句話,‘有些事,可別被人發現了’。
不知怎麼,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在眼前跳了跳。
“要……去麼?”方小琴拿捏不住,回頭又看了宿舍其他的幾人。
“去吧。”楊翠芝回了一句,“畢竟是同學。”
顧蘭也點了頭,然後就是郝雲秀她們。有人帶頭後,幾個宿舍的一些同學也都自發的跟了出來,也都是自己班上的。
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一些樹林小道,花園什麼的,被擋掩飾之後,根本就看不見一個人影。
學校的老師不多,十來個,分了一組去學校四周去看了看,還有一組在校園內。
陳治國找得滿頭大汗,在宿舍去往食堂的林蔭路上叉着腰,喘了些氣,見幾個學生走過來,強硬的脾氣順勢也發了出來。
“你們這些學生出來做什麼?”
“陳主任,崔小麗是我們的同學,我們想跟着一起找。”楊翠芝率先說道,表明了想幫忙。
沈悠站在一邊,眼神直看向陳治國身後小跑過來的舒譯城,衣袖半挽,襯衣鈕釦被他扯開了兩顆。
崔小麗向他表白,又鬧失蹤,看得出來,他壓抑了一些火氣,是真的煩躁了。
“讓這些學生一起找吧。”舒譯城也說了一句。
老師的人太少了,分散之後有些地方也容易被忽略,這些學生在,說不定有人知道崔小麗去了哪裡。
陳治國一人找的也是煩躁不安,一面擔心學生的安危,一面又覺得單單幾人這麼找下去確實困難,要是真跑到校外了,那也是夠嗆人。猶豫之後,點了頭。
“行,就聽舒老師的,你們三人三人一組,去學校各個角落看看,每隔一刻鐘就在操場集合,沒找到人,繼續再找,直到找到爲止,你們也注意安全。”
“是。”集體應了一聲,隨即就分了組。
沈悠剛好落單,她將心思在這些同學的面前藏了起來,有意的選擇跟在了舒譯城的旁邊。有些話,她想私下裡問他。
分散以後,兩人去了宿舍後排的樟樹林那邊,舒譯城沒有主動開口,沉默的在樹林裡找了一會,也是沒見一個蹤影,離開的時候,沈悠才叫了他。
“你們今天發生什麼?”事情已經在學生的嘴裡傳開了,她也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舒譯城往前走的腳步頓停下來,“沒什麼?”
距離就是這樣被突然隔開了一下,沈悠理解,沒追問,想了之後,還是說道:
“我請假回家的那一晚,崔小麗同我在宿舍門口被攔下,她那天其實是在教室裡,好像看到我們……”
“我知道。她今天說了出來。”舒譯城回身看着沈悠。
兩人隔着一步之遙,卻不能碰她,不能將她擁在懷裡,那種灼心感覺在今日越發的讓他難受。
“她威脅你?”沈悠猜測。
“嗯。”舒譯城點頭。
沈悠頓了下來,她就覺得剛剛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見面前的男人,一臉的無奈與躁亂,忽然有些心疼。她很少見他會如此,即便是遇到再難纏的學生,他也不是這樣的情緒。
有一瞬間,腳步不自覺的朝他靠攏過去,可又在某個潛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對不起,讓你爲難了。”沈悠替他感到委屈,她自己也覺得委屈。
這樣的關係到底算什麼?分明他們之間是先成爲男女朋友的關係,後成爲師生關係的,可誰又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