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間狹窄,阻擋的東西過多,不利於長槍的發揮。常無劍打的如意算盤,隨着方凌築起身跳下三樓而落空。
方凌築站在酒樓的街道上,接近傍晚,玩家稀少,都忙着練級或者任務去了,鎮後山上楓葉滿目,赤紅如火,秋風漸起,掉落街道上的楓葉隨風起舞,有些蕭索。
方凌築槍在手中,即使眼前有千軍萬馬也視若無物,常無劍的劍隨着他在空中盤旋的身形帶起劍光往他頭上罩去。
劍閣的鎮派劍法之一《劍經》中的劍招大多取於意於《莊子》。他現在所用招式便是“垂天翼”。
垂天翼,取自《逍遙遊》中的“翼若垂天之雲”,身隨風行,萬羽成劍,劍光攝人雙目,5秒內,劍氣數量+200%,也就是說他每刺出一劍還有伴隨兩道劍氣,一劍可當三劍用。
方凌築沒有躲避,仍在積累氣勢,常無劍飛快墜落的身影在他眼裡慢如蝸牛,所有內力全部提起,將狀態調整到最適合的狀態,槍尖開始閃亮,慢慢冒出槍氣,磅礴一擊,槍尖帶着雪白槍氣,朝天刺去。
他以泰山之勢,一擊硬撼常無劍數百劍光。方凌築知道自己在這些時日裡,槍法有了化繁爲簡的趨勢,雖然不明顯,不過總算是有進步,對常無劍的這一槍體現了這種跡象。
常無劍一聲暴喝,身隨劍落,迎上方凌築的槍尖,圍觀的人只看見交叉處白霧一片,不時有金色火星冒出,一片撞擊聲響過,煙霧散去,方凌築本就破爛不堪的新手裝徹底毀壞,露出了精赤的上身,身上刻滿數十道劍痕,血肉翻開,汨汨的流着鮮血,常無劍虎口流着鮮血,劍已經墜落,背心透出一截槍尖,被他穿在了槍尖上。
常無劍用僅剩的內力護住心脈,嘴角流血,咳嗽道:“我對不起劍閣先祖!”身已化做白光而去。
他最後那句話,表明劍閣連二流門派都算不上,只能說是三流門派了。
劍閣的衰落不光是常無劍武藝不精的緣故,也與他對待下屬有關,任人唯親,只喜歡會討他歡心的弟子,如冷閻羅這種經常投其所好,百般巴結的更是喜歡,落得整個劍閣烏煙瘴氣,人才凋零。
方凌築站立了會,酒樓三層有十多米,他跳不上去,只能進了一層,往樓梯上走去。一層的稀疏的幾個酒客看見了他與常無劍比斗的一幕,連一派掌門都落敗他手下,人人充滿疑惑的目光。
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高手?
這個疑問相信會隨着他們日後的閒談將會很快的傳播,那時候就是方凌築再也無法隱瞞實力的時刻。
方凌築將邁上三樓,劍閣的人還在,他望了幾人一眼,在冷閻羅的帶頭下,幾人紛紛懼怕的跳下酒樓,奔出鎮口,冷閻羅在他手下栽倒多次,知道這人確實是自己惹不起,陰謀詭計也有失去作用的一天,對他這種不靠武功,只想依靠心計來博取嚎頭的人來說,一旦覺得他所依賴的東西完全靠不住,心裡的恐懼就會被放大無數倍的加深,所以儘管輕功在幾個同門中不算最快,卻是逃得最快的。
逃得最快,也死得最快,在接近鎮口的時候被人殺了。
而且不是被秒殺,而是看了看刺入腹中的劍,口吐鮮血望着眼前的主人,顫抖道:“你,你,你不是刪號了嗎?“
那人沒有回答,將劍抽出,看着上面的血緩緩滴落。
一滴,二滴……,總共滴了五滴,在地上形成一朵紅色的五瓣梅花,這個過程非常短暫,對冷閻羅身後的人來說卻是非常漫長,有些人想轉身就跑卻又不敢。
“我回來了!”那人道。
“大,大師兄!”有一人悶聲道。
那人搖頭,道:“從冷閻羅將我洗白逼我刪號開始,我再不是劍閣的大師兄!”。
“那些事情,是受他迷惑做的,大師兄你就放過我們吧!”又一人懇求道。
那人再不出聲。
劍出,人亡,幾人被他一招之內全部處死。
那人走到酒樓前,身體連晃都不晃,憑空升起,落於方凌築的面前。
“劍閣新任掌門人梅弄影向閣下討教!”他對方凌築道。
方凌築看向他,只露出黑髮,面目不清,被一竹織斗笠全部遮住,身披一件棕絲蓑衣,還在滴着雨水,原來外面長街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下起最讓方凌築喜愛的秋雨了。
梅弄影手中一把連鞘長劍,有一股血跡從他手中流出,順着長劍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在木製地板上。
“你受傷了!”方凌築道,他不喜歡佔人便宜。
“他滴的不是我的血,而是這遊戲裡虛擬的。”梅弄影道。
這血只有常無劍明白,是他拼死反攻留下的,劍閣成立歷史不久,沒有大門派那麼多長輩,同一輩分的也只剩下他一個,只要他死,就會由他底下的弟子擔任掌門。
當常無劍在復活點出現,被他廢了武功的梅弄影出現,在許多人漠然圍觀下,沒有多少還手之力,被他一遍遍的殺着,直到交出掌門信物。
梅弄影接過他遞過去的掌門玉劍,飄然下山,至於常無劍,已經成了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