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拒絕了南瓜粥早餐,直奔前院的門房去了。小六子正躲在門房裡烤着紅薯,香噴噴的烤紅薯味很快傳遍了整個院子。
“吱嘎”的一聲門被推開,正在挖紅薯的小六子一下子燙到了手,他趕忙吹了吹手指。
“周少爺!”小六子說道。
“小六子去備車。”周恆說道。
“去哪兒?”小六子問。
“去昨天你請那尼姑的廟裡!”周恆說道。
小六子聽了連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面走他還一面琢磨,去廟裡找尼姑,這好像有點侮辱人吧?
馬兒撒歡兒的跑,水月庵的地理位置實在不佳,基本在城牆底下。若是哪一日戰火挑起,最先倒黴的就是這尼姑庵。
馬車停下,周恆從車上走了下來,一間破舊的庵堂呈現在他的眼前。薄薄的輕霧籠罩在庵堂之上,時而有麻雀飛過。清風吹起,庵堂屋頂上的稻草隨風而動,越發的顯得蕭殺與寂寥。庵堂門口的臺階已經破裂,青磚肆意的倒在雜草之中。
周恆看了庵堂一眼,擡起腿來。
“周少爺等等。”小六子忽然喊道。
周恆回了頭,小六子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與詫異,他用充滿痛苦的聲音問道:“周少爺,你打算去請她?”
清風吹過,帶來的是無奈。這是最惱人的事情,在抉擇間那個決策者違反了大家的意圖,一意孤行的選擇了令人髮指的那條路。
“我……”周恆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他有多少的無奈?
“周少爺,容我說一句話。少奶奶對你什麼樣你的心理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也明白少奶奶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你想讓她好好活下去,但是周少爺,你想過少奶奶的感受嗎?周少爺,這個病也許還有大夫能治,如果你願意等,我去給少奶奶找大夫,我打聽到過去京兆城第一名醫住在哪兒,來回半個月總能回來的。周少爺,你不要去求她好不好?”小六子痛苦的哀求道。
周恆咬住了嘴脣,他也不願,但宋可人的病實在不能耽誤了,與其讓他看到一天天忍受痛苦的宋可人,不如讓他去死。
“我的事情你不要來管,等你半個月後找到大夫,可人的命是不是還在都是個問題!”周恆說着,毫不猶豫地向水月庵走去。
身後,只聽到了“噗通”的一聲,小六子衝着他跪了下來。
“周公子……”小六子哭了出來。
周恆停頓了一下,依舊義無反顧的向庵堂裡走去。
庵堂破舊而雜亂,破舊的大黑門令人厭惡。想來也知道這破敗的地方平日裡沒人來,荒涼的景象真是慘不忍睹。
周恆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大雄寶殿佛祖一臉慈祥的望着芸芸衆生,香火是一股子溫暖而透着安詳的氣息一陣一陣的飄來卻令人感到無助。
“有人嗎?”周恆又喊了一遍,依舊沒有聲音。
無奈之下,周恆默默的向院子裡走去。庵堂的後院不大,院子裡是小型的菜地,已經是入冬季節菜地裡什麼都沒有了。
菜地的對面就是一排小房子,那應該就是姑子們平日裡休息打坐的地方了。周恆毫不客氣的走了過去,咳嗽了兩聲衝着屋子裡喊:“有人嗎?”
這一嗓子可嚇壞了屋子裡的人。
那假姑子正跟個真姑子在牀上躺着撒歡兒呢猛然聽到人聲差一點沒驚得摔下牀去,那姑子連忙披上衣服,將被子猛然蓋在那真姑子的身上。
“誰?”姑子聲音有點顫抖。
周恆光顧着自己的那點小心事兒根本沒聽出姑子聲音裡的不對勁,他傻乎乎的說道:“是我,昨日你到過我們家去的。”
姑子眉頭一皺不悅的喊道:“等着。”說罷,胡亂的往身上穿着衣服。
過了一會門“吱嘎”的一下打開了,姑子一臉不悅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想明白了?”姑子問。
周恆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想明白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答應了這樁親事,你先爲我夫人治病。”
姑子眼眉往上一挑說道:“不行!光答應管什麼用啊?你三年以後娶她緣分盡了呢!”
“這樣吧,年後,年後如何?想必你也知道她跟將軍有過一段情,我貿然收留將軍的女人往後這事情也說不過去。年後我挑選個好日子定納她爲妾,你說如何?”周恆說道。
姑子冷笑一聲,說道:“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你請便吧!”
周恆無奈,只好扭身就走。那姑子也慌了,原本只想讓周恆就範沒想到他竟然來了真的。於是,那姑子連忙喊道:“等等,我答應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