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會寧閣裡琉璃燈照得敞亮,趙栩橫在榻上,兩條長腿舒展着,正往口中送一個澄黃晶亮的枇杷。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斜睨着站在不遠處一臉愁容的親妹妹:年方六歲的四公主趙淺予。

地上用木板、地毯堆得高低不平。身穿鵝黃窄袖褙子,面容和趙栩很相似的四公主趙淺予,正猶豫該用攛棒還是杓棒鷹嘴,才能把腳邊那顆瑪瑙小球,擊入前面地毯拱坡後凹下去的一個球洞裡。兩個侍女捧着革囊和提籃站在她身後。

“突”的一聲,趙淺予嚇了一跳,卻是趙栩口中的枇杷核被他一口吐了過來,落在那根杓棒鷹嘴上。

她眼睛一亮:“六哥要我用這個?”侍女趕緊取了那根鷹嘴棒出來,將枇杷核也拿了出來。

趙栩白了她一眼,繼續動手剝枇杷皮。這蘇州進貢的太湖白沙枇杷,比福建的個頭小,卻更甜美多汁,皮也一撕就下來,他決不能忍受福建枇杷剝起皮來那副狗啃的模樣,也只有這白沙枇杷,他才喜歡自己動手。方纔讓人給陳太初送了半簍子,又讓人給孟彥弼也送了半簍子。現在有點擔心孟彥弼那二愣子,少叮囑了一句,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這麼好吃的枇杷分給胖冬瓜一些。

說起來,這次四妹要帶女學的學生參加捶丸賽。孟氏的女學估計依舊贏不了蔡氏女學。不知道胖冬瓜會不會捶丸。唉,四妹雖然比胖冬瓜高半個頭,可到底才六歲,拿棒子也拿不穩,地滾球的準頭都堪憂。果然,長得太好看的人,除了自己和舅舅一家,腦子都不太好使。那胖冬瓜醜是醜了點,人倒怪聰明的。

趙栩忽然朝天眨了眨眼,自己這是什麼病?怎麼突然什麼事都會想到那隻胖冬瓜了?他擡起手碰了碰脣上的傷口,疼,一定是太疼了,才疼出了這病!趙栩用力甩甩頭,默唸了三聲:我不疼,我不疼,我不疼。然後轉頭盯着自家從小就很好看的四妹。

哈,揮棒了,噗,果然打不中。就她這水準,還想和三公主帶的宗室勳貴娘子們比賽?真是丟他趙六的臉。虧得她還纏着要自己過兩天陪着她去觀戰兩家女學的捶丸賽。無聊!

趙淺予跑到榻邊,桃花眼盈盈一臉哀求:“六哥,你幫我打!”又伸手去搶他的枇杷。

趙栩將剝好的枇杷塞到她口中:“笨!”捏捏她的臉頰,沒有肉果然不好玩。呀,怎麼又想到那誰了!他趕緊順手接過她的杓棒鷹嘴,還是童子規格呢,太輕了。他幾步走到那發球的地方,侍女早把瑪瑙小球撿回來放置好了。趙栩看了看那邊的球窩,微微彎下腰,輕巧甩手一揮。

趙淺予看着那紅色瑪瑙小球倏地離地飛了出去,過了那地毯堆成的坡,忽然一沉,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拽了下去似的,直直地跌入那個球洞裡。她不由地跳了起來:“六哥!六哥你教我這個嘛!”

趙栩嘴角一勾,讓她過來拿好球棒,悉心指導她揮棒的角度和力度。打了五次後,那球終於飛了出去,卻落在那坡上,滾了下去,偏巧正掉進了洞。那邊的侍女示意擊打進洞了。趙淺予高興得扔下棒子就抱住趙栩:“我會了我會了!”

趙栩嫌棄地掰開她,這四妹就是這點不好,看着自己和陳太初就喜歡跟她養的叭兒狗一樣往人身上蹭。

“每個人一次只能打三棒,你都五棒了,早輸了!笨!”趙栩點點她的額頭。

外面一個小黃門進來複命:“陳衙內說謝謝您送的枇杷,還現吃了三四個,直說好吃。”

趙栩想了想:“他也有三年沒吃上了。”大名府那個破地方,哪裡吃得上這些。

小黃門笑着說:“衙內還說他明日要去孟氏族學參加入學試,要帶上幾個枇杷給孟家的小娘子,請您包涵一下,別生氣。”

趙栩一愣:“他說他要去孟氏族學附學?”這是什麼事?難道因爲蘇昉去附學,他就也要去附學?還有什麼讓他包涵!他趙六是那麼小氣的人嘛!胖冬瓜怎麼也算和他們三兄弟並肩作戰過的,要不是他不方便自己送,那枇杷總也要分一點給小同袍的。

趙淺予也好奇地問:“是那個要和蔡氏女學打捶丸賽的孟氏族學嗎?”

小黃門想了想:“汴京城就只有一個孟氏族學,衙內是說去這個學堂,還說讓您沒事明天陪他去孟氏族學走一趟,哦,有事也讓您無論如何得去,他請你吃凌娘子家的餛飩。”

趙淺予拽着趙栩的袖子:“六哥!我也要去!你帶上我嘛!你還像以前那樣扮作小廝,我就扮作書童!我還是元宵節纔出過宮的!寒食節我都沒出去過,三姐還去了澹臺玩兒呢!六哥你帶上我嘛!”

趙栩咀嚼了一下陳太初那句多出來的話,轉轉眼睛:“要不,我們一起去找爹爹說說?”

外面又回來一個小黃門,稟報說:“枇杷送到孟二郎手裡了。”

趙栩問:“他說什麼了沒有?”

小黃門想了想:“孟二郎說謝謝您,還說特地交待過了,您那藥,絕對不會給別人用,請您放心。”

趙栩又問:“他說枇杷什麼了沒?”

小黃門笑了笑:“哦,說了,孟二郎說就這麼半簍子幾十粒枇杷,他家裡人太多,實在不夠孝敬的,給別人知道了不太好。就一口氣在小的面前全吃完了。小的從來沒看見誰吃枇杷吃得那麼快的——”

趙栩揮了揮手,讓他出去。氣得不行,連自己和陳太初都想着胖冬瓜,你這親哥,是親哥嗎!這胖冬瓜在孟家,姐姐欺負她,哥哥也不想着她,過得太苦了!

趙淺予伸手急急拉了他往外走:“六哥快走,快去找爹爹說。太初哥哥要請我吃凌家餛飩呢!太初哥哥!”

趙栩閉了閉眼,你們這些哥哥妹妹的,都什麼跟什麼啊!好煩!

趙栩兩兄妹到了福寧殿求見官家。小黃門進去通傳,不一會兒出來笑着說:“承安郡王和四主主且在外間先吃個茶,官家吩咐待他和蘇相公陳太尉說完話再進去。”

蘇相公?陳太尉?趙栩眼珠子一轉問道:“還有誰在裡面?”

小黃門笑道:“娘娘(太后)也在裡頭,還有翰林學士院的孟大學士也在,正說笑着呢。”

翰林學士院只有一位孟大學士,也給皇子們上過課,正是孟彥弼的親二叔孟存。

趙栩燦然一笑,掐了一把趙淺予低聲說:“快哭,大聲哭。”趙淺予素來被親哥哥指使慣的,也確實被掐得疼了,櫻桃小嘴一扁,撕心裂肺大喊起來:“爹爹——娘娘——爹爹!”

不等小黃門和周邊內侍女官們反應過來,趙栩嘴上大聲喊着:“四妹你等等!四妹你別哭!”手上卻推着趙淺予直奔入內。

福寧殿的女官和內侍們在大殿門口攔着趙栩兄妹倆,架不住趙淺予年紀雖小嗓門尖細有力,一聲聲喊着爹爹。

沒喊幾聲,殿門一開。福寧殿的供奉官苦笑着說:“主主莫哭了,官家讓承安郡王和主主進去。”

趙淺予一愣,低聲問:“六哥,我還要不要接着哭?”

趙栩牽了她手:“笨!”

兩人進了殿內先給高太后和官家行禮,又對蘇瞻行了師禮,對陳青行了半禮,受了孟存的半禮。

官家趙璟今年不過才三十有六,正當壯年,因病臉色稍許有些蒼白,見趙栩兄妹來了,笑着喚趙淺予過去,見她臉頰還掛了淚,就嘆:“阿予你也忒胡鬧了,是不是你六哥又欺負你了?”

趙淺予仰起小臉,委委屈屈地問:“爹爹,我不想捶丸,我不會!六哥就知道笑我笨!還是讓二姐回來吧,讓她和三姐比。”

高太后笑了:“你二姐已經嫁人了,還有了身孕,怎好替你去捶丸?六郎精通這個,好好教教阿予纔是,怎地卻一昧嘲笑她?”

趙栩笑道:“娘娘,七妹年方四歲,地滾球都能一兩棒進洞,四妹大她兩歲,五棒才能打中,這才笑了她幾句,不想她就生氣了。”

官家笑着摸摸趙淺予的臉:“這有什麼,你才六歲,上場應個景,輸贏不要緊,與民同樂就好。難道爹爹願意每年元宵節在宣德樓忍凍受累那麼長時間?我們皇家人受萬民供奉,自然也要讓臣工百姓高興高興纔是。他們看到我們,就覺得這一年的辛苦都值得了。哪在乎你打得好不好?爹爹做皇子時還上場蹴鞠,次次輸給齊雲社呢。”

趙淺予好奇地問:“齊雲社的怎麼敢贏爹爹呢?”官家見她懵懂可愛,哈哈大笑起來。

趙栩說:“爹爹,四妹年紀雖小,志氣不小,還是想贏上三妹一局。她聽說兩家女學這幾日就要選出參加小會的人,四妹想請臣去幫忙選上一選,賽前也請臣幫她指點一番。”

官家指指他:“就知道你的鬼花頭最多,成日想着出宮玩耍。是不是你攛掇着阿予來鬧騰的?難怪陳二郎都不肯進宮來陪你讀書。”

陳青趕緊躬身請罪:“官家恕罪,全因太初這些年在外習武,人看着溫和,性子實在暴躁。他娘擔心他日後闖禍,這纔想着送去孟家表弟那裡束縛他一番。”

趙栩故作吃驚狀:“啊?陳太初要去孟氏族學附學?”

官家嘆氣問孟存:“孟卿啊,你說和重(蘇瞻表字)和漢臣(陳青表字)都趕着把兒子送到你家去。難道國子監和觀文殿還比不上你家的族學?”

孟存立刻跪了下來:“陛下!折殺微臣了!蘇相公和陳太尉和微臣家,不論近遠也都是親。臣早就收到兩家小郎君要來族學附學的消息,但臣妄自猜測,約莫宰相和太尉是爲了省些束脩。這蘇陳兩府至今都還是租賃來的房屋,廚下怕也沒隔夜的米糧——”

官家哈哈大笑起來:“起來吧,漢臣他一直清貧我知道,但和重家沒有隔夜的米糧我可不信。”

蘇瞻面上帶着清淺的笑容,朝官家作了一揖:“不瞞官家,臣家中隔夜的米糧還是有的,但做束脩的臘肉一條都無。一則臣妻新過門不久,剛有了身孕,恐怕這臘肉一年半載都要缺着了。二則臣妻年歲還小,也怕她照顧不好大郎,這才託付去了表妹夫家。”

在場的人都一愣。以蘇瞻的性格,怎會忽然叨唸起家眷私事?

那個十七娘有了身孕?趙栩平日對蘇瞻敬重有加,蘇昉一事後,心裡就有些不舒服,聽到這句,更是不痛快。

官家撫掌大笑:“和重十多年才又要添丁,這是好事。”陳青和孟存紛紛向蘇瞻道賀。

蘇瞻謝過衆人,朝官家行了一禮:“臣這三五年均未返川探親,如今臣母臣弟剛來,妻子年少不經事,家事紛亂。想請陛下恩准臣告假一個月,安頓家眷。”

高太后感嘆道:“和重真是有情有義之人,官家當準了纔是。當年他家九娘,可惜了,唉。”

官家也知道當年的憾事,也憐惜蘇瞻年過三十,膝下僅有一子,便準了蘇瞻的告假。

趙栩笑了笑,靠在高太后身邊替她剝核桃:“娘娘您纔是最重情義的呢。聽說程老大人的夫人當年有了身孕,多虧娘娘賜了兩位娘子去伺候他,他才能夠安心著書。還聽說幸好那兩位娘子有一位是醫女出身,幫着程夫人生產,不然我們見不着如今的小程大人了!您可得也替蘇相公想想啊!”

蘇瞻一擡眼,見趙栩笑眯眯一臉真誠,他剛要開口。高太后已經笑了起來:“你這潑皮,捱了十板子就把老程大人記恨上了?一心要替你蘇先生着想?罷罷罷,秦順才!”

慈寧殿的秦供奉官笑眯眯地應道:“娘娘,小的在。”

高太后笑道:“明日你將我殿裡的春錦和雲錦送去蘇府,讓她們好好伺候和重。雲錦那丫頭在御藥待過兩年,也能幫着照看一些他家夫人。唉,和重啊,當年老身和你家九娘還不認識,未及照顧到她。這次老身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推拒了。就是你家九娘在天之靈,想必也希望你子嗣多上幾個,好讓蘇家人丁興旺。”

官家感嘆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到,這本該是五孃的事,倒叫娘娘費心了。”

高太后想到中宮向皇后至今無子,嘆了口氣,十分悵然,又想起來一事,對官家說:“對了,和重那小妻子的誥命,禮部恐怕還沒批。也該早日批了纔是。”太后想起當年王九娘病逝,蘇瞻上了摺子,爲亡妻請封,字字泣血,句句哀痛。官家親自擬了榮國夫人的封號,着禮部立即辦理,趕在出殯前就辦妥了。這蘇家已經出了一個國夫人,這繼室,一輩子只能是個郡夫人的誥命了。她看看蘇瞻,一臉沉靜,也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不能在意。

蘇瞻謝了恩,又看了看趙栩。趙栩一臉邀功的模樣朝着他揚揚下巴,十分得意。

趙栩牽了趙淺予篤悠悠步出福寧殿。

哈,蘇昉,你要好好謝謝我纔是。趙栩心下的確十分得意,那胖冬瓜也該謝謝自己了,當然,自己順口辦成這事和胖冬瓜可沒一點關係,就是自己俠膽義肝嫉惡如仇聽到不平順手插刀而已。

***

午飯時間一過,孟館長和李先生進了東廂房,喊上昨日報名的周小娘子、孟小娘子、九娘,還有捶丸小會的張蕊珠、四娘、七娘、秦小娘子一起離開東廂房,她們的女使趕緊各自抱着器具跟上。餘下的小娘子們議論紛紛,大多都猜測周小娘子能勝出入會。

到了男女學分隔的垂花門,看門的僕從見了孟館長過來行禮,開了門,有一人便引領她們往東邊一進單獨的院落而去。

這個院落是男女學共用的捶丸場地,衆人入內後,孟館長和李先生稍作商議,選了五個地勢迥然不同的球窩,讓三個備選的小娘子各打一輪,不算籌牌,不計失誤,只按五個球洞全部進球的總棒數計算,最少棒的就入選女學捶丸小會。

正在講解中,外頭又進來一行人。

九娘一擡頭,怔住了。來的是一位穿了襴衫的中年文士,身後跟着的竟是陳太初。陳太初身後又跟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皁衣黑靴小廝打扮的正是趙栩,另一個上衫下褲書僮打扮的,十分瘦矮,面容極美,長的和趙栩有幾分相像。

孟館長十分詫異,迎上前一問,才知道陳太尉家的郎君來附學,今日入學試,進了男學的乙班。他受四公主所託,要看看孟氏女學捶丸小會的水準,聽說午間女學有人要來練習場比試,因此由乙班的先生陪同過來觀看。

孟館長暗呼倒黴,這可真是不巧,怕要給貴人看到女學最差的水準了。但也只能受了陳太初等人的禮,讓他們在西廊下觀看,自己和李先生去場中的球窩邊插上彩旗。

院子裡四孃的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急跳起來。她房裡那個翠微堂送來的賞花黃胖小娘子,正是陳太初具名給各房的禮物。那麼精緻昂貴之物,她收到的時候就驚喜莫名。打聽到九娘並未收到後,她一夜難眠,思來想去,總覺得陳太初也許對自己有些不同。

卻沒想到,堂堂衙內的他竟然來了孟氏族學附學。四娘只覺得心慌不已。七娘卻開口問道:“那不是陳家表哥嗎?他怎麼來族學進學了?哎,表哥在同我們招手呢。”

四孃的心都快停跳了,匆匆一擡頭。

陳太初看見帶着小帷帽的九娘竟然也在場,十分吃驚,再見她和身邊那人所持的撲棒差不多高,又十分好笑,想到身邊還帶着那十來顆白沙枇杷,就悄悄朝九娘擡了擡手比了一比,笑着示意她個子太小最好別打,那小人兒卻已經在低頭認真地檢查器具了。

四娘只看到陳太初朝自己這邊笑着揮了揮手,公子如玉,廊下生光。她嚇得滿臉通紅,趕緊轉過身去,裝作幫九娘檢查器具,一雙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張蕊珠看在眼裡,笑着問七娘:“阿姍,原來那位是你表哥啊?”

七娘心直口快:“是啊,那位就是我二哥表叔陳太尉家的陳表哥,長得同我蘇家表哥差不多好看呢。前些時他常來我家玩,還送了內造的黃胖給我們。對了,張姐姐你什麼時候來我家裡玩,我保證你從來沒看到過那麼好看的黃胖,她手裡的琴那麼小,竟然也能彈出五音來!哦,我四姐那個賞花的黃胖小娘子也好看,那花兒還真的有香味。”

秦小娘子卻說:“我倒覺得你表哥身後的小廝纔好看,可惜嘴上破了相。”

七娘打了個哈哈:“小廝再好看也只是小廝,秦姐姐的眼光真是——”

張蕊珠見她二人話不投機就要吵,趕緊笑着說:“還有這樣神奇的黃胖?我可一直想去你家見識一下百年世家,你記得可千萬要下帖子給我。”

七娘高興得連連點頭。秦小娘子冷哼了一聲。四娘卻微微皺起眉頭。

趙栩在陳太初身後冷冷地說:“胖冬瓜人還沒撲棒高,也好意思下場?”這胖冬瓜看見自己竟然一聲不吭,看也不看過來一眼,真是可惡。枉費自己一片苦心,又送藥又送枇杷的,簡直好人沒好報。

趙淺予好奇地問:“六哥你說誰是胖冬瓜?那個最矮的胖妹妹嗎?”她看了笑道:“果然又圓又胖,真是個胖冬瓜。”

趙栩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冷哼一聲:“姐姐!她比你還大一歲。胖冬瓜只能我叫,你別沒大沒小。”

趙淺予啊呦一聲,就要叫嚷。

陳太初頭也不回:“你們再要嘰嘰喳喳,就要被趕出去。看不着可不要怪我。”

趙淺予吐了吐小舌頭上前一步,想伸手揪住陳太初的袖子,卻被趙栩一把拎了回來。

場內的彩旗都已插好,孟館長讓張蕊珠帶着其他人去東廊下觀看,自己和李先生帶着孟小娘子、九娘退到一邊。周小娘子自去場中設置第一棒的發球臺。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小天使們,如可以,還請留個言吧,打幾分都行。天太冷,環境也凍人,很需要被溫暖一下。作者專欄也請戳我一下唄。

注:

主主:宋朝宮內對公主的暱稱。

娘娘:宋朝宮內對太后的稱謂,皇子皇女稱皇后(嫡母)也是娘娘。稱皇祖母也是娘娘,也有稱媽媽的。

官家:宋朝官員后妃百姓對皇帝的尊稱。皇后被稱爲聖人。

皇帝自稱“我”。不是朕。哈哈哈。電視劇又誤導得厲害吧。唐宋時候的皇帝自稱都很隨意,和臣下的關係相當親近,直接叫表字比較多,很少像電視裡喊愛卿的,最多會喊蘇卿、孟卿,不可能叫愛卿。

太后自稱老身,不是哀家,不是哀家,不是哀家。

六郎在皇帝面前自稱“臣”,不是兒臣哦。皇子封王以後對外可自稱“小王”,絕不可能是本宮。對“本宮”這個詞,作者菌實在很無奈……

宋朝的太后、皇帝、皇后和近臣關係十分密切。蘇軾做知制誥的時候常被太后喊去和皇帝一起吃宵夜,擬旨後,太后一高興,賞一個燭臺…哈哈哈,好酸爽啊,真是一言而合隨手賞。宋朝一直出垂簾聽政的太后,也是一個原因。

公主在皇帝皇后面前自稱我,但上書必須稱妾。

皇帝叫皇后通常稱呼排行。例如哲宗稱皇后七娘。

宮內僕從自稱小的,不是奴才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發球臺:捶丸的第一棒,可設置發球臺。其他都不可以。

齊雲社:宋朝最高水準的蹴鞠社團,又叫圓社。著名的高俅先生就是齊雲社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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