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打算秋後算賬的?
沈嫿頓覺危險。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隨口一句。你不必放在心上。”
何況,巷子時,也沒見崔韞解釋,沒準他喜歡這種刺激呢。
她猛然坐直身子,卻被他輕輕一勾,又拉了回去。女娘眼眸不安的微顫。
可很快,她想起了另一樁事。
她!今天看的書裡頭!文中的女娘被推入懸崖前,就是和夫婿共騎。
沈嫿的心情變得很低落。
“我今兒瞧了本書。”
懷裡精神抖擻的女娘變得萎靡不振,她甕聲甕氣道。
“書裡的女娘,如我這般嫺靜溫柔。想求娶她的人,數不勝數。”
馬兒從慢跑變成了緩走。
崔韞的眉微微一挑。她低落的同時,也不忘誇自己一通。
“後來,經家中長輩做主,嫁了人後相夫教子,前兩年也算順遂。”
只是好景不長。
“夫婿歸家的時辰愈發的晚,對她也沒了耐心和體貼,她花了數月才知,郎君娶她,只是因爲她長的同他心心念念卻得不到的女娘有八分相像。”
以前不敢觸碰,可如今那白月光的丈夫死了。婆容不下她。孃家對此頗有微詞,更不願收容。
她無處可去,與他而言可不就是兜兜轉轉再回首的幸事。
近在眼前,不再是難以觸碰。心上人回來後,冒牌貨即便爲他生兒育女,可也成了他不待見的存在。
“可他在意聲譽,也知所行會令人髮指,妻未犯七出,不可休,便想到了身亡。”
如此一個寡婦,一個鰥夫,正巧能湊成一對。
“夜深人靜,他便將她推入懸崖。”
她越說嗓音越小。最後還應景的吸了吸鼻子。
崔韞耐心的聽完。只覺沈嫿不會說他愛聽的。
果不其然,女娘用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氣,這才繼續虛弱無比:“將她騙至懸崖前,兩人便是共坐一騎。”
怕崔韞沒聽懂。沈嫿不忘補充。
“便是如今你我這般。”
崔韞沉默。見她困成這樣,索性將馬掉了個頭。
沈嫿:“欸?”
“我處理過諸多命案,手握生殺大權。可到底是個清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這就送你回去。”
崔韞意味深長:“免得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可沈嫿還沒講完。她仍舊沉浸在故事裡頭。
“你知道嗎?”
崔韞不想知道。
“那劊子手害了髮妻後,卻後悔了。”
“他!後知後覺,自己早就喜歡上了妻子!”
“偏偏他沒去自首,生意跟着越做越大。”
然後是結局!!!
“書裡最後一段,兒女長大成家,他一頭白髮,拄着柺杖,領着子孫去她墳前上香。”
說了句沈嫿噁心到現在的話。
她也想拿出來噁心一下崔韞。
沈嫿:“祖父此生最珍愛你們的祖母。只願下一世還能與她再做夫妻。”
可說完,身後人沒有半點反應。
她用手肘推了推他。她繃着小臉,很是不甘願。
崔韞低下頭問:“怎麼?還想讓我同敗類惺惺相惜?”
沈嫿:???
多和他說一一個字,她就去死。
等馬車在刑部尚書府停下,沈嫿被崔韞抱着下馬後,當即就要轉身入府。
她走了數十步,也沒聽身後有動靜。
女娘難免驚愕。她甚至不願相信。
所以!惺惺相惜沒有,依依惜別也沒了是吧!
他好像只是單純的送她。再無其它。
就?這樣?
這一路回來,他都沒有動手動腳,同以前相比,甚至君子的不行。
巧了不是,白月光回來後,書裡的郎君就是這個態度!
沈嫿沒忍住,轉頭去看。
空無一人。
漾漾把腦袋轉回來,癟嘴心不在焉的朝小院兒走去。
路過假山石,不慎踩到一根枯枝,身子往前傾,一股力道卻帶着她入了假山洞。
她心下一驚,鼻尖卻是熟悉的味道。
沈嫿語氣生硬:“你不是走了嗎?”
黑暗裡,是他溫熱的呼吸:“走不了大門。”
他的手落在沈嫿指尖,輕輕的,慢動作的,一點點覆上她的手背。再磨人般的插入她的指縫。
沈嫿心跳如鼓。
有些時候牽手遠比親吻還讓人心動。
“謝珣的人守着,我若是走了大門,只怕不過多時,他就能尋我徹夜長談了。”
沈嫿到底沒把手抽回來,像是默許。
“那你怎麼過來的。”
他淡聲:“翻牆。”
“堂堂王爺竟然做起了這種勾當。”
“怪誰?”
視線太暗,沈嫿看不清,卻也能猜到崔韞的絲毫不見狼狽。
可不等她說話,就聽外頭的爭執。
“放開。”
姬謄溫聲:“我們談談。”
“你說談就談?果然當了皇帝就了不起了。”
姬謄對韋翰的厭惡又多了一層。因爲他,如今韋盈盈都不願好好同他說話了。
“你今早不是說想吃南城的餛飩,我特地去買了,如今還熱着,嚐嚐。”
韋盈盈沒有感動姬謄爲她跑了大半個盛京的事:“事已至此,你還和我說餛飩?”
“可……再過會就涼了。”
韋盈盈:!!!
她很難過。
而就在這時,崔韞坦蕩的拉着人出來。路過他們時,沈嫿眸色亮亮的,甚至還要湊過去,最後是被崔韞拉着走的。
崔韞朝姬謄留下一句:“叨擾了。”
姬謄:“沒事!”
他甚至很貼心:“餛飩我買了兩碗,要麼?”
崔韞看向沈嫿。
女娘:“我怕消化不良。”
眼看着人走遠。韋盈盈咬牙切齒:“我!也怕消化不良!”
“瞎說,你每晚這個時辰總要吃夜宵。”
韋盈盈:!!!
你殺了我或者自戕行不行?
而這邊,走到四下無人出,他的嗓音低不可聞:“總算清靜了。”
說着,女娘被抵在廊蕪小柱處。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脣瓣處,在沈嫿失神之際勢不可擋的闖進去。
她受不住的喘着氣,伸手去推他,又擡腳去踢:“別,沒和好!“
勁兒在崔韞看來,就像貓兒撓癢癢。
他安撫的揉着她的後頸,身子一點點欺上去,能感知女娘身前的柔軟。
他驚訝之餘又止不住的遐想連篇,喉嚨滾動。
只見他俯身,呼吸交纏間教她:“錯了。”
氣音暗啞幾近蠱惑。
“是表哥別停,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