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的要機靈。”
在秀娥才一離開的時候,屋內,一道白色身影便閃現出來。
飛雨看到來人,眼圈頓時一紅,卻閉了閉眼睛,輕輕的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何出此言?”
“因爲這是我自找的。”
墨染坐到了一旁,咂吧了一嘴,“認命?”
飛雨瞪他,“若我認命,我早死八百回了。”
“嗯,還不錯,比你娘強。”
飛雨剜了他一眼,“何着在表哥的心裡,我娘一紋不值?”
“這個……唉,你娘啊,就是被家裡給寵的,哪知世道險惡,結果外公外婆一死,又碰上一個噁心的兄長,可憐哦……算了算了,別說了,對了,你有什麼打算?”
飛雨長出一口氣,“表哥,我想問一下,可是小魚出了事?”
回想剛剛在老侯妃屋子外面聽到的話,再聯想餘箏這對母子的噁心嘴臉,怎麼都覺得好像說的是小魚一般。
墨染點頭,“不錯,你父親,昨天把小魚賣給了一家小倌館,而我,將那家小倌館給挑了。”
“嘔!”
飛雨那才壓下去的噁心感再度浮升,“畜生!”
墨染聳聳肩未語。
“表哥能幫我個忙嗎?”
“你說。”
“他不是想初六把我賣了嗎?如此駑定我會嫁,自然是想好了對策,而我想,初五讓我睡死過去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所以,我想求表哥,在他拿銀子的時候,把銀子給我劫了,自然,再把我也劫了。”
“噗!”
墨染忍不住的笑了,“你當我是山賊啊。”
飛雨吐吐舌頭,雖說不知道他是不是山賊,但住在山上,又被稱爲當家的其實與山賊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墨染點頭,“行吧,看在你娘我孃的份上,這個忙我幫了。”
墨染起身要走,卻被飛雨叫住,“等等。”
“還有事?”
飛雨從脖子上將那佩拿了下來,“表哥,這個佩麻煩你幫我保管一下。”
墨染接過那玉佩雙眼閃過了一道精光,“你娘留給你的?”
飛雨點頭,“嗯,唯一的東西了。”
墨染嘴角忽的一揚,“你知道它有什麼意義嗎?”
飛雨搖頭。
“這佩是你夫家許給你的。”而這人……墨染笑笑,小子,看你還往哪裡跑?
“啊?”飛雨睡意瞪大了眼睛,“表哥你別開玩笑了。”
墨染聳聳肩,“這佩我先給你保管,回頭再給你。”
未在說她未婚夫的事,墨染就走了,可卻讓飛雨的心撓爪了起來,她娘給她許了個人家?
餘箏火冒三丈的跑到了白茉莉那小宅子,可是,到了門口他卻徘徊起來,銀子到手還怕對方反悔不成,一價商甲,跟他侯府攀上親那是他們上家墳頭上冒了青煙,就算飛雨懷了身子又如何?
若是在這個時候把事鬧大了,再鬧到對方耳中,於他來說並沒有好處,更不要說,他其實有點害怕看到白茉莉!
就如老侯妃說的,萬一這小子真的考中了……
餘箏是怎麼想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尋這白茉莉的麻煩,而且他還轉了個主意,若飛雨真的生
下這不子的孩子,那麼將來也是一筆不菲的銀子不是嗎?
這麼一想,餘箏看了看那緊閉的大門,走了。
轉眼,便到了初六。
飛雨想的一點都沒有錯,餘箏果然給她下了迷藥。
只是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張極爲陌生的臉,還是一張男人的臉。
“你……”
那男人眉頭緊鎖,眸色幽深,看的飛雨胸腔內的心撲騰撲騰跳個沒完。
“這是你的?”男人伸手掌心上浮現一塊乳白色的玉佩。
飛雨一把抓了過來,“怎麼會在你手裡?”
男人眉頭緊鎖看着飛雨將佩掛到了頭脖子上,道了句,“我叫千潯。”
飛雨沒吱聲,只是看向門外,“我表哥呢?”
“沒有表哥,只有我。這是你那一萬兩銀子。”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打銀票遞了過去。
飛雨沒客氣將銀票接過來,從中數了兩千兩出來,遞給了千潯,“給,雖說是表哥救我,可,勞兄弟出手也挺累的,拿給兄弟們喝酒吧。”
千潯滿眼詫異,她才幾歲啊?還知道這一套?
只是一轉眼,飛雨已經從牀上跳了下來,撇了眼鏡中那張被畫的跟妖精一樣的臉,嘴角抽抽,抓過牀邊那個包袱便走進了浴間,卻回頭看着千潯道,“這位兄弟,能麻煩你出去嗎?”
千潯眉頭皺着,倒是什麼都沒有說,走了出去。
“將軍,那位真是你那個據說死了十幾年的小媳婦啊?”門外,一個漢子看到千潯走出來,一臉八卦地上前。
千潯伸手給了他一個暴粟子,他是知道自己打小便訂了門親,可是,據說在那場變故中已經死了,若不是他娘一直說沒有找到屍體便還有生的可能,再加上他並無成親的打算,這事就一直這麼拖着了,可誰能想到,這媳婦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了。
飛雨洗去一臉的破爛胭脂,換上包袱裡的衣服,這才發現竟是一套男裝!
不過男裝更好,行走方便。
將頭髮挽起來,而那一堆珠釵,飛雨直撇嘴,剛剛碰溼了,掉色了!
哎呀,餘箏跟他娘還能再噁心點嗎?
將一堆掉了色的破爛扔進垃圾筒,一身清爽的小丫頭便走了出來。
想一想,還是去找白茉莉吧,她現在正在發奮看書,過去,幫她帶帶小魚做做飯,也讓她可以安心的學心。
這麼想着,便背被包袱,走了出來。
“小二,結帳。”
才叫着,就看到那個叫千潯的男人站在了門外,而他身邊還站了個粗獷的漢子,嚇的飛雨下意識的後退告在了門上,“你們……”
“噗!”
結果,千潯身邊那漢子卻突然笑了起來。
“奶油小生……啊……”
那漢子突然捧着腳便跳了起來。
千潯瞪他一眼,看着飛雨道,“走吧。”
“啊?”
飛雨有點傻,“往哪走?”
千潯看了看她,“你覺得現在你回到你表哥或者誰的身邊好嗎?餘箏不會去尋麻煩?”
飛雨還真沒想那麼多,被他這麼一問,才覺得是啊,要是現在回白茉莉那裡,餘箏一準在那等着,那她不是自投羅網嗎?
“走吧。”
千潯再次說着,便先一步向樓下走去。
“可是我也不能就這麼跟着你啊……”飛雨跟上他,拉了他一把。
千潯垂頭看了看那被拉的袖子,英挺的雙眉緊緊的攏着,最後卻道,“你表哥讓你先着我幾天。”
“哦。”
飛雨放開他,未在說話,可想了想總得說聲謝謝是吧,於是道,“謝謝你。”
千潯眉頭不展,只是盯了盯自己的袖子,便走了。
“你說,你把她藏在了何處?”
餘箏滿臉怒火,坐在白茉莉的屋子裡。
此時的他滿臉青紫,而侯府也被砸的不成樣子,人家說了,人沒了銀子也沒了是嗎,那成啊,一萬兩銀子在人家眼裡就是個屁,不過,你安平侯府若是拿不出人,或者賠不了銀子,人家就天天上門來砸!
更可恨的是,將那丫頭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搜了個乾淨,那佩卻沒有找到。
所以,餘箏便只能來找白茉莉要人。
“不給人也行,給本侯爺十萬兩銀子,不然,我就到官府去告你。”
“告我?”白茉莉一聲冷笑,指了指一旁的小魚,看着餘箏道,“在下沒有去告安平侯就不錯了,侯爺倒是要倒打一耙?”
餘箏那臉皮比誰都要厚,更不要說小魚穩穩的坐在那裡,他自是來個死不承認。
然,就在這裡,那一聲聲沉重的咳嗽聲,卻自院門口響起。
小魚一高跳起來就跪了出去,“爺爺你回來啦……”
“咳咳咳……又長一歲啦……”
“嗯嗯,對了,小魚還沒給爺爺拜年呢,爺爺過年好,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咳咳咳……哈哈哈……好好……咳咳……一會爺爺給你拿紅包……”
“嘻嘻,謝謝爺爺!爺爺快進屋吧,我一大早可就將炭給燒上了呢,屋子裡暖暖的!”
小魚扶着老者另一條胳膊,笑眯眯的說着。
老者目光別有深意地撇了眼她們住的屋子,輕輕的道,“你知道爺爺今兒回來?”
“不知道啊,不過在鄉下,過年去親戚家的,一般初六就都回了。”
一邊說着便走進了屋子。
那少年給小魚了個紅包,那丫頭樂呵呵的便走了出來。
“小魚啊……”
纔到門口,老者叫了一聲。
“啊?怎麼了爺爺?”
“你家來親戚了?”
“纔不是呢,那是個壞蛋,大年初一的時候,他就把我給賣了,氣死人了。”
“哦?”
老者目光微閃,“他把你賣了?”
“是啊,我本來是要去隔壁玩的,結果被兩個壞蛋給抱住,不過我精靈哦,而且我乾爹有教我功夫,所以我就大叫啊,正好我舅舅來看我啊,就把那些壞人打的落花流水,可過癮了。”
“你舅舅?”
“嗯。”小魚覺得有墨染那樣的舅舅當真是驕傲,小臉揚的高高的,滿臉笑,可聽着老者的咳嗽聲,忙道,“爺爺你快快休息。”
小魚離開,老者看着少年,“你去查下怎麼回事?”
“是。不過,爺要查一查小魚的舅舅嗎?”
老者目光露出一抹深意,隨後搖了搖頭,“先不要動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