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祈:“……”女人,你是不是要給我點面子?
“咳咳!抱歉!鼻子有點癢!”
白茉莉清了清嗓子,實在是大堂裡,氣氛有點詭異,所有人都因她這一笑而跟着肝顫,敢在秦王面前放肆,這是還沒上工就直接要被削掉腦袋的節奏啊!
然,另衆人跌破眼睛的卻是秦王只是陰森森的看了這位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張良垂頭,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可心下卻不住的轉着,這位隋主薄與王爺的關係,好像很不一般!
畢竟可以出往秦王府的人,並不多,而這位,不用通傳便直接進入了書房。
只是京城傳言這位是走了秦王的後門上摘下了一甲探花郎,而後才被聖上放到了大理寺,可他做爲秦王的手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秦王這人是不可能爲了誰走後門的!
不過,張良還是把他們家王爺想的太正值了,其實,他們家王爺爲了白茉莉,別說是走後門就是她要月亮,相信他們家王爺也會跳上天給她摘去!
連祈冷目掃向樑渤,“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下官與隋大人已經計劃過了,用人先打頭陣引開刺殺者,再將蘭氏喬裝打扮一番,只路人的身份來到刑部……”
連祈便去看白茉莉,“你出的主意?”
白茉莉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拱手道,“回王爺,下官只是覺得對方必不會起太大的疑心,因爲時間緊迫,他們只會追着一個目標……”
“用什麼人來換蘭氏?”
“這個……咳咳咳……我有個朋友叫七七,身手還可以,自何沒問題……”
連祈當真是想給她拍手了,行啊,你還真是不客氣!
白茉莉哪裡敢看他的眼睛,卻也知道以他的性子,必是不會舒服的!
“還不快去辦,傻站着幹什麼?”
卻沒有想到,連祈竟是吼了一嗓子,把個樑渤嚇的一激靈,抓着白茉莉便往外跑。
“站住!”
不想連祈一聲獅子吼,就叫住了兩人的腳步。
“王爺,還有何吩咐?”樑渤不住的嚥着口水,太嚇人了!
“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啊?”樑渤有點傻眼。
白茉莉擡腳踢了他一下,卻對着連祈道,“王爺說的是,下官一定注意!”
整個大堂一片安靜,連祈目光一掃,“你們該做什麼事,難道還要本王教你們嗎?”
一轟而散!
正如白茉莉所料,七七扮做的蘭氏,被劫了!
不過她要的也就是這短暫的時間而以。
當真正的蘭氏,一臉麻子落腮鬍加粗布寬衣,推着一車的菜走進刑部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要不是白茉莉就站在這人的身邊,還真沒有人看得出這就是那個想爲自己爲孩子爲公婆婆討個公道的蘭氏!
“青天大老爺,求您爲民婦做主,求您爲民婦做主!”
那蘭氏就這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白茉莉靜悄悄的遞給了她
一顆藥丸,隨後拿袖子在她臉上擦着,也就一柱香的時候,她那一臉的麻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白茉莉也扯下了她臉上的鬍子。
“王爺,您看……”
“看什麼,這是你的地盤!”連祈一點不客氣,瞪了一眼張良,便坐到了一側,雖說他是主審,卻沒有必要讓他親自去審案子。
張良摸摸鼻子,自己還真是找不自在呢,自家王爺什麼脾氣他還不清楚嗎?
而此時,三司人馬均在,自然是要開堂的。
蘭氏逞上狀書,張良從頭看到了尾,對於給她寫狀書的人甚爲佩服,只一紙狀書,就已經是聲情並茂,更是將案情從頭到尾一點不託泥的寫了出來。
“蘭氏,你說你是廖駙馬的原配妻子,你可有證據?”
蘭氏滿眼淚痕,抖着手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大人,這是當年村長爲我們扯的一紙婚書!”
白茉莉看到蘭氏的手很粗糙,手背上更是佈滿了凍瘡印子,而這些,皆是十年江邊浣紗換來的結果!
爲了支持廖青山讀書,她不但要伺候公婆更要維持家計!
春天多種點田,夏天便幫人家洗衣服,秋天收地後,便開始江邊浣紗,哪怕就是寒冷的冬日,她依然站在冰冷的江水中。爲的,只是多浣一批紗,多買一筐炭,好讓在家讀書的廖青山衣食無憂!
爲此,她幾度流失孩子,直到廖青山高中那一年,她才生下了唯一的兒子。因爲廖青山考中了狀員,全村的人都爲了她而感到高興,都說她是這青山溝溝裡即將飛出的金鳳凰,那個時候,蘭氏也以爲她們家,即將苦盡甘來,可是,廖青山的書信中,卻透露,京城難混,他的月銀當真是杯水車薪!
於是,蘭氏更加不要命的賺錢,一筆筆,全數寄到了京中!
然,那一年,她家裡竟來了土匪,年幼的孩子被當場摔死,而她也倒在了血泊中,年邁的公婆更是從此失去了蹤影。
她大難不死醒了過來,可惜,卻再也挽不回兒子的命,揣着一塊乾糧她便踏上了前往京城尋夫的路。
只是她沒有想到,當她一路乞討趕到京城的那日,看到的,是身穿錦袍,親手扶着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下了馬車,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蘭氏心酸,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府上門頭,卻掛着“駙馬府”的字樣!
那一刻,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可是,她的兒子死了,她的公婆不見了,她卻是勢必要尋他,好爲她的家人討個公道的!
她在駙馬府外蹲了好久,直到有一天,她終於碰上了一個人的廖青山,她一跟跟着她,直到進了一條巷子,廖青山才停下了腳。
後來蘭氏才知道,自己這衣裳襤褸的模樣,他,其實早已認出。
“你來做什麼?”
這是廖青山見到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她身體好不好,更不是問她父母好不好,也沒有提到已死的兒子,蘭氏的心,一時間緊緊的糾在了一起,可是她卻強忍着眼淚,她說,“青山,兒子死了,爹孃不見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只好來找你……”
“兒子死了你就埋了,爹孃
不見了你不會報官嗎,你來尋我做何?再說了,我現在的身份,你也看出來了,你要是真爲我好,你就不該來!”
蘭氏心下一片悽苦,“你是我的丈夫啊!”
“給你,這是休書,從此我不再是你的丈夫!”
原來,這纔是廖青山引她到這巷子裡的最終目的!
捏着那紙休書,蘭氏幾乎將自己的脣都咬破了,“青山,我爲你江邊浣紗十年,如今就換你一紙休書?”
“那你還要我怎麼辦?”
“我是你的妻啊!”
“如今我的妻是公主,你拿什麼與她相比?再說,你的存在是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的,你都爲我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連這一點小小的請求你都不給我嗎?”
蘭氏相當詫異,當年會爲她的一雙凍手而滿臉愧疚的男人,如今卻說出了這樣捅人心窩子的話,蘭氏的心都要碎了!
“給你,趕緊回鄉吧,不然,你別怪我不客氣!”廖青山從懷中摸了一百兩的銀票扔給了她,未再看她一眼,對於他的父母兒子,他更是一句都沒有提起,走了!
走的極是灑脫,灑脫的蘭氏一臉茫然,不知道她該何去何從?
當夜,蘭氏晃到一處破廟中,恍惚中有東西咬了她的小腿,她從稻草中醒來,便去小解,卻也因此而再次撿回了一條命!
然,從這之後伴隨她的便是無休止的追殺!
蘭氏終於明白,廖青山爲什麼不提父母不提兒子,因爲他十分清楚他們的去處,讓他意外的只是她,卻還活着!
後來蘭氏遇上了一個老頭,他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再後來,更是給她一個安全的地方,告訴她要等,等着有人爲她審案的那一天!所以,哪怕生活的再若,她卻活着,她發誓,一定要廖青山血債血還!
張良看着那一張泛黃並帶着暗色血跡的婚書,心下甚是震憾。
一時間刑部大堂安安靜靜,所有的人都看向張良,一盞茶之後,張良才道,“樑大人,大理寺整理的證據,可都在此?”
其實,早在去年,蘭氏那老頭點化來到大理寺告狀時,大理寺的楊雀便已着人將一切罪證全數準備妥當!
沒辦法,當日蘭氏逞上狀紙的時候,還伴着一枚玉扳指,而楊雀看到那玉扳指,便直接跪了!
也許是因爲廖青山根本就沒有想到蘭氏會活着,所以,當年他派人回村子殺人,做的並不隱蔽,而他的身份,回他老家只稍輕微一查便查了個清清楚楚!
只是,楊雀卻不明白,明明證據確鑿的案子,卻被上頭硬生生的給壓了一年,纔在幾天前得到了指示!
將宗卷交到白茉莉手上那一刻,楊雀彷彿知道了什麼!
樑渤拱手道,“回張大人,大理寺所整理的證據全數在此。”
張良點頭,將案上的狀紙一併轉到了協理案情的御史臺方向的兩位,“你們看看吧!”
“王爺……”這時,老八走了進來,對着連祈耳語幾句。
便見連祈忽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嘴角帶起了一絲玩味,“看清楚了,是太子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