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
當看到白茉莉如被釘在城牆上一般,墨染一聲嘶吼,可惜,就算他是三頭六臂,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嘭!”
便在這時,突來的爆炸讓所有的人,均是一愣。
連祈墨染對視一眼,縱然奮身而起,一道黑影直逼連澈,一道白影手挽劍花直逼牆城。
巧玉扔出的東西,炸的連澈臉現戾色,看着直逼他而來的連祈,他搭上第五支箭,對着白茉莉的心臟就如同前四箭一般,一絲一毫的遲疑都沒有。
只是,他快連祈更快!
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人的暴發力是相當強大的,拼着身上捱上幾刀,連祈也以着急速來到連澈身邊,手中的大刀,從天而降,直劈連澈腦門。
連澈這一箭卻射偏了。
“給我放箭射死這個前朝的餘孽!”
連澈一面躲着連祈的進攻,一面極是冷靜的吩咐道。
相對於連祈那失了主心骨一般的狂躁,連澈,他穩穩的接着連祈每一次的死招。
爆炸聲一聲緊着一聲,巧玉要爲她男人劈開一條可以救下白茉莉的光明大道。
“住手!”
突來的渾厚聲音,一時間震住所有的人。
連澈心下微顫,當看到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站在城門之上時,他突然就想到白茉莉那句話:一萬里面總有一個一……
一個躲閃不極,竟被連祈一刀砍在了背上。
所有人可以停,連祈停不下來,新仇加舊恨,讓已瘋的男人,只想將他斬殺於眼前。
“皇上駕到!”
隨着郭德的呼呵,整個衡陽城門前後上下的人,均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人,將庸王與秦王拿下。”
連琛君中氣十足。
而此時,墨染已將白茉莉從城門上抱了下來。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是碎了一般,雙手抖的不停,卻是連碰也不敢碰一下白茉莉那被太陽灼傷的臉。
“璃兒,璃兒……”
“連……祈……”
迷糊中,白茉莉彷彿看到了連祈一雙幽深的眸子,她努力睜開眼睛,可她卻看不清。
“啊……”墨染仰天長嘯,扭頭看向那誓要將連澈千刀萬刮的連祈,“連祈,若是璃兒死了,我第一個殺的便是你……”
連祈身子一僵,幾乎是扔了手裡的大刀,縱身一躍便來到了城門下。
將墨染推開,如捧着瓷娃娃一般,輕輕的將白茉莉抱到了懷中,“我在。”
“疼。”
這麼多天,從沒有叫過一句的白茉莉,竟在被連祈抱住的那一刻,輕輕的呼疼起來。
“來人來人……”連祈抱着白茉莉跌跌撞撞的,“叫太醫,叫太醫……”
城門上,連琛君對一側的郭德點了點頭。
郭德便上前一步,朗聲道:庸王謀反,押入天牢。
被連祈砍的滿身是傷的連澈看着這城門口如屠宰場一般,扔下手中的劍,笑了。
他,到底還是輸了。
……
三天後。
白茉莉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她很疼,也很累,可是她動不了,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整個人有的時候如
同被火烤着,又覺得瞬間跌入了極寒之地,這種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聽到了那個聲音,是呢,連祈來了,哥哥也來了,只是小魚呢?
怎麼沒有聽到小魚的聲音?
“嗚嗚……璽哥哥,我娘會不會死?我不要娘死……”低低的哭泣自耳邊傳來。
白茉莉的心瞬間就化了,嗯,這丫頭是這個世上,她最最牽掛與放心不下的人。
“莫亂說。”
一道有點冷漠卻又含着隱忍的聲音,同樣自己耳邊傳來。
睿兒?
“璽哥哥,我好害怕……”
牀動了一下。
“璽哥哥,都過了三天了,娘怎麼還不醒來……”
“會醒的。”仍就是極簡短的言語,可卻讓白茉莉想笑,因爲這讓她想到了初遇連祈的時候。
那會,他整天繃着個臉,跟誰欠了他幾百萬兩的銀子似的。不說話則以,一說話能氣死個人,還總是言語甚少。
那會她總猜他在想什麼,他說話的意思是什麼,如今想想,還真是有夠裝逼的了。
“娘?”
忽然小魚一聲驚呼。
“娘你醒了嗎?”
“小魚,你莫吵到娘……”連璽睿見小魚去抓白茉莉的手,急忙將她拉了回來,一聲娘也就隨口而出,可他卻沒有覺得有一絲不妥,反到讓自己鬆了一口氣,也是,當年他天天叫,如今即已認了她,又何必再去拘着自己?
這麼一想,連璽睿看着白茉莉的目光瞬間就柔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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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老九帶着,行程上沒有連祈與墨染快,所以,城門前那一場廝殺他並沒有看到,可是當他看到幾乎看不出人形的白茉莉時,他卻突然慶幸,至少在那一刻,父王是在她身邊的。
“璽哥哥,娘她剛剛笑了……”
小魚想掙開連璽睿的懷抱。
“小魚,你忘了外公的叮囑了嗎?你忘了咱倆是偷跑進來的了嗎……”
“可是……嗚嗚……璽哥哥,小魚想娘快點醒來……小魚想娘相娘……”
聽着兩個孩子的對話,白茉莉着急地想張口,卻覺得嗓子似乎都長到了一塊,她一聲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想娘了……娘……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小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皇帝爺爺說你得快點醒過來啊,不然他會堅持不住的,娘……”
連琛君?
恍惚中,她似乎曾聽到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喝止?
猛間想似乎想到了什麼,白茉莉竟瞬間勾動了手指,那被射穿的雙臂一息間被扯動,白茉莉竟倒吸了一口氣。
而這一幕,卻嚇的兩個偷跑進來的孩子一大跳,小魚哇的叫了一聲,“娘……”
回過神來的連璽睿卻眼露喜意,急忙跑向門口,“快,紫櫻,你快去叫外公……她醒了……”
是了,白茉莉醒了,可此時她卻覺得還不如繼續睡着,醒來,方覺整個身體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璃兒……”
“茉莉……”
肖自在沒有到,一墨一白的兩抹身影卻先到了。
看着兩人白茉莉想笑一下,可一動卻又扯疼了嘴角,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疼……”
沙啞的聲音,卻讓所有的人的心都跟着落下。
“別動別說話……”
連祈嚇的臉色煞白,一側墨染已拿過了水碗滴了兩滴水潤在了她的嘴角,隨後又順着她的嘴角滴進了嘴裡。
輕輕的一咽,白茉莉就覺得那嗓子已經不是她的了。
自被掛到城門不到一個時辰後,白茉莉便時暈時醒,也不知道這是過了多久了。
她看着連祈,又看了看墨染,忽然她就問道,“你娶我嗎?”
連祈點頭如搗蒜,“等你傷好了,咱們就成親。”
白茉莉忽然就咧嘴哪怕扯疼了嘴角,卻看着墨染道,“我贏了……”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好好的。”墨染急的眼睛都紅了。
若說之前墨染心下還有着什麼,可當看到命懸一線的妹妹時,他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更不要說,這三天,他已經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事了。
連祈挑眉,墨染便道,“雖說這話說起來,可能會讓你有些誤解,但是,我不得不說,我妹妹是這世上最瞭解也最深愛你的人,所以,你莫再問她與我打了什麼賭吧。”
連祈還用問嗎?
當白茉莉問他娶還是不娶後,便與墨染說她贏了,這個賭還有什麼是猜不出的?
可這一刻他一點都不生氣!
他小心的避開白茉莉的傷口,將她抱了起來,輕輕的在她脣邊啄了一下,“不管是什麼賭局,我都認了。”
“鬧什麼鬧?都趕緊給我滾回去養傷。”
突然門口出現了兩道身影,正是肖自在與焦老爺子。
“這命可算是撿回來了啊?怎麼,醒了就以爲沒事了?你你你……”肖自在指着連祈又指着墨染,“自個兒身上沒傷是不是?啊,還敢抱起來,你覺得她身上的傷太輕了嗎?”
連祈哪敢吱聲,將白茉莉放下,急忙起了身,看着肖自在,有抹不自在自眼裡閃過,“我……”
“沒我!滾蛋。”
轉眼,這屋子就被肖自在給清場了,一側,焦老爺子憋着笑,伸手診着白茉莉的手腕,半晌後看着白茉莉道,“若非是你平日底子就好,這一劫怕是過不去了。”
“哼!”
肖自在冷哼一聲。
白茉莉哪裡還敢吭聲,正好,她嗓子也不舒服,急忙便閉上了眼睛,倒是惹的一旁焦老爺子笑了起來。
……
庸王連澈謀反一案,被連琛君交給了楚王連濟主審,又命三省六部立案,於一個月後結案。
結案那天,連琛君去了天牢。
連澈還算是一身傲骨,看着連琛君他行了一個禮後便一直笑着。
“不悔?”
這是父子對視良久之後,連琛君問出的一句話。
連澈點頭,“不悔!”
“只因你的私慾,要陪你下葬的一百餘人,你也不悔?”
連澈目露瑩光,“若問我這一生還有什麼是可以悔的,那便是我不夠狠!”
連琛君後退一步,心,瞬間變的很疼!
打小,連澈便活在連景的背後,而他的目光,卻永遠放在連祈的身上,對於連澈,連琛君對之其實是不公平的,而他這話,連琛君已豈不明白那言外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