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溫·邦尼,29歲,美國公民,出生不久被證實患有ADD,九歲時病情減輕,十八歲就讀佛羅里達大學,健康與人類行爲專業畢業,曾加入埃德溫人類行爲輔導中心工作,半年後辭職,失業三個月之後,自願進入軍隊服役,憑藉學歷和智商測試,他成功加入美國海軍駐科羅納多特戰第一分隊,擔任該分隊指揮官羅伯特·S·哈沃德上校的助手,兩年前退役,原因是患有ADD和臆想症以及嚴重的狂躁症,曾短暫加入埃里尼斯軍事安保公司戰鬥突擊羣“第五突擊隊”。
“我雖然之前沒見過這隻兔子,但是我聽過他的名字,負責招募成員的公司負責人曾經把他的資料和其他參考人員資料一起發給我,不過因爲ADD和狂躁症這兩項,公司甚至沒等我做出決定,就主動PASS了他。”冰人看着手上那個IPAD裡關於兔子邦尼的資料,嘴裡說道。
老二摩擦器在旁邊探着腦袋和冰人一起看完兔子邦尼的資料,開口問道:“出生就患有ADD,這種人也能服役嗎?”
“ADD在兒童時期是一種常見病症,小子,你小時候一邊吃飯一邊不自覺的抓自己的褲襠,或者一邊睡覺一邊做出摟抱的動作,可能都是ADD,七歲之後大部分人會症狀消失,更何況,患有ADD服役也不是什麼新聞,彎刀,你覺得這種事值得奇怪嗎?”冰人臉色平靜的看向對面正低頭看報紙的彎刀問道。
彎刀擡起頭,看看冰人,又看看老二摩擦器,搖搖頭:“不,長官,不覺得奇怪,連性癮症患者都能服役,ADD也就不奇怪了。”
“你見過性癮症患者服役?”老二摩擦器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朝彎刀問道。
彎刀點點頭,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當然,就戳在我面前。”
“隊長怎麼可……Shit!彎刀,我說過什麼,你學壞了……”老二摩擦器鬱悶地說道。
而此時,蔣震回來了,看向酒店客房裡的三人,攤開手:“定好了時間,凌晨兩點鐘,耶穌山。”
“武器呢,你是準備我們用雙手幫你去捏爆那羣兔子的蛋蛋嗎?”老二摩擦器看到蔣震兩手空空的回來,開口問道。
“兔子邦尼會搞定的,我讓他自己去武器運去耶穌山,我們,不,其實是我,只需要到那裡現場挑選武器就可以。”
“走吧。”冰人從沙發上站起身,對蔣震說道,然後兩個人並肩朝着門外的方向走去。
老二摩擦器看看客廳的鐘表:“才傍晚五點四十分,凌晨兩點鐘開始,我們現在過去是準備請耶穌一起宵夜嗎?呃……我覺得時間來得及,能讓我帶上那個空姐,在耶穌面前聖潔的來一發嗎?讓耶穌欣賞我們兩個純淨的肉體。”
“你如果那麼幹的話,我會安排傳教士來巴西專程同你你聊天的。還有,現在去,是因爲我們總要看看耶穌像裡面是什麼模樣,才能避免城管等獵兔開始之後,被打成破布娃娃。”冰人頭也不回地說道。
……
耶穌山實際上並不像大多數遊客想象的那樣,白天打開登山小火車和扶手電梯接待遊客,然後日落時分就關門收工,讓耶穌山重歸寧靜。
晚上,也許只有山頂部分的耶穌巨像可能歸於寧靜,但是對於耶穌山山頂之外而言,夜晚是混亂的開始。
因爲耶穌山的半山腰還有大片貧民窟存在,當然,如果選擇從山腳搭觀光小火車上山時,身爲遊客如果之前不瞭解,是不會發現那些隱藏在蔥蔥郁郁之中的寒酸建築,因爲畢竟遊客是來欣賞風景,不是關注巴西民生和人權的。
但是如果你是一個里約窮人,你會發現自己每天就躺在耶穌的腳下,卻都吃不飽肚子,甚至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是一件多麼荒謬的事。
更荒謬的就是,耶穌巨像每天都看着這些窮人,看着他們在自己的身下販毒,賣淫,謀殺,搶劫,卻無動於衷。
這也是里約教區的主教大人爲啥一直努力與里約政府交涉,想要讓政府把這片貧民窟遷走的原因,身爲上帝的牧者,他們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在耶穌巨像下面赤裸裸的褻瀆神明,他們要代替耶穌,把這些人驅離。
至於爲什麼耶穌不能把他的仁慈和恩典賜予那些苦難的貧民,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那是上帝該考慮的事,他們要做的,就是讓這些螻蟻一樣的傢伙不要玷污了神像。
可惜,這麼多年下來,里約政府都沒能拆除這片貧民窟,因爲沒錢,而教會有不準備自己掏腰包,所以,耶穌山現在仍然是老樣子,地獄與天堂共處。
曾經有個攝影師拍攝了一本寫真集《地獄與天堂的邊境》,來描述這裡,然後被教會追着控告了很多年。
再之後,貧民窟附近就長出了大量的綠色植物,那些低矮建築被養眼的綠色遮養,教會和里約政府美其名曰,耶穌山綠化工程。
但是植物能隱藏地獄的外貌,卻無法更改地獄的本質。
夜晚來臨,遊客離去,耶穌的光芒隨着太陽一樣褪去,惡魔接管黑暗。
“快點兒!快點兒!大賓格的歡樂之夜馬上開始!每個男人二十美元,大麻,啤酒,海洛因,帥哥辣妹應有盡有!二十美元!歡爽一夜!別再猶豫!二十美金!不限量提供讓你興奮的任何東西!姑娘們只需要五美元!二十歲以下的小妞兒免費!”
蔣震,冰人,老二摩擦器和彎刀四個人趕到耶穌山山腳下時,一輛觀光小火車正停在山腳,而幾名巴西人正站在火車旁邊招攬一看就像是窮人的客人,那些人拿出皺皺巴巴的鈔票遞給對方,然後坐上小火車等待發車。
“我在薩爾瓦多見過類似的歡樂之夜,摻雜了大半面粉或者滑石粉,純度能達到20%甚至30%就已經算是特級品質的海洛因,去別的地方偷偷割來臨時烘焙加工的大麻,裝了一半劣質啤酒一半自來水的啤酒桶,靠免費供人發泄來換取啤酒和毒品的女人……在前半夜,每人二十塊,過了十二點,每人十塊,凌晨三點之後,每人五塊,不過五塊的消費者只能撿些其他人吸食剩下的垃圾止癮,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個下面閒下來睡成死狗的女人。”
站在不遠處,蔣震對身邊的冰人三人介紹着面前他感覺很熟悉的畫面。
“我們搭小火車上山,不準備去參加Party,介紹那麼多,我也沒興趣。”冰人說道:“不過如果傳教士在場的話,說不定會拎把槍把這些瀆神的傢伙幹掉。”
四個人走到小火車旁邊,蔣震開口對招攬生意的幾個巴西人說道:“我們想去看看耶穌像,能搭車嗎?”
“每人二十美金。”一個點着手裡鈔票的巴西人擡起頭看了一下四人,繼續數着錢說道。
蔣震好脾氣地說道:“我們不參加Party,只是搭個車,我們去山頂欣賞一下夜景。”
“就算是巴西主教現在想要上山去膜拜耶穌,也要先交給我二十塊。”巴西人說道。
“不急,我們可以等兔子他們來佈置場景後,和他們一起上去。”冰人對蔣震說道:“我們可以去那邊抽支菸。”
四個人想要轉身走,那名數錢的巴西人擡起頭:“就算你們現在走,也要每人付二十塊!”
“爲什麼?”蔣震轉過身:“我們沒坐你的火車。”
“你們打擾我招攬生意了,拿錢出來。”巴西人把手裡的鈔票塞進褲子口袋,對蔣震說道。
“我不認識該付錢給你。”蔣震側過臉對巴西人冷淡地說道。
他自從今天上午遇到老人,接到冰人,遇到兔子之後,心情一直糟糕,非常糟糕。
“看起來你們像是外國佬,我要給你們這些外國遊客上一課,讓你們知道這裡是哪裡。”巴西人對着四個人滿是威脅的說着,最後突然吼了一句:“這裡是巴西!外國佬!”
“嘩啦!嘩啦!”
他身邊其他幾名同伴,甚至小火車上其他五六名男客人,都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指向四人!
“我能在和兔子玩遊戲之前,先找點樂子嗎,冰人,我現在火氣很大,尤其是今天遇到你和兔子,沒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後。”冰人看着面前十幾支黑洞洞指向自己四人的槍口,用法語問道。
“當然不行,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等解決掉兔子下山時,順路參加一下他們的Party。”冰人回答道。
“謝謝。”蔣震深吸一口氣,換了個笑臉,對巴西人說道:“OK,沒問題,我現在取錢包。”
他動作很慢的從西裝口袋裡取出錢包,然後取出一張百元美鈔,慢慢走過去,遞給巴西人。
巴西人一手握槍,另一手接過了他的鈔票:“剩下那二十塊是我對你們四個外國混蛋多收的服務費,FuckOff!”
蔣震舉着雙手,慢慢轉身,四個人朝遠處走去,看到他們四個人走遠,巴西人把鈔票收起來,對後面的人擺擺手,那些人各自收起武器,開始繼續招攬着生意。
而耶穌山頂巨大的神像,無喜無悲的注視着這裡發生的一切。
這裡是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