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埃德南和被ISIS佔領後的每一個夜晚都一樣平安無事,哨兵查比爾叼着菸斗,把身體朝着屋頂上的煙筒處縮了縮,努力去忽視村落裡偶爾傳來的女人慘叫或者抽泣聲。
那幾個女人真是白癡,查比爾想着,明明已經逃到了邊境,卻總是想着家中來不及帶走的那點兒可憐家當,然後偷偷跑回來被抓到,下場除了做ISIS士兵的泄·欲機器然後等待被髮賣,還能有什麼下場?
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挑選女人的機會,該死的埃德南,爲什麼就沒有庫爾德武裝對這裡發動攻擊呢?哪怕讓我打死一個庫爾德人,自己哪怕不能拿到些現金獎勵,但是至少能換一個年輕女人。在ISIS的佔領區,女人從來都是最廉價的貨物。
查比爾一邊想着自己也許運氣明天會好轉,能跟着那輛自爆卡車前往科巴尼,撈到些功勳,一邊轉動着臉孔,望向自己的四周,村落外,什麼都沒有,黑漆漆就像是自己已經多日沒有修建的鬍鬚。
“啪!”的一聲輕響,像是小石頭滾動發出的聲音,就在他所在的屋頂下方響起,查比爾迅速挺直身體,端着步槍小心翼翼的走到屋頂邊緣,想要看看是什麼發出了聲響,當然不可能是庫爾德武裝,他們還在科巴尼城區周邊自顧不暇,更大的可能是老鼠或者其他小型動物在夜晚覓食,這樣的聲響,查比爾在值哨時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他希望是隻兔子,這樣就能打打牙祭,那些從敘利亞政府軍手裡搶來的軍用口糧,雖然能填飽肚子,但是味道可真不怎麼樣。
他儘可能腳步放輕,俯下身,整個身體趴在屋頂上,只朝前方探出頭,想要仔細在屋頂下方的地面上找到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藉着嘴邊菸斗裡閃爍的炭火卻發現,在外牆邊緣,一個人單手把手指摳進牆縫中懸吊着,對方的臉,與自己的臉,幾乎只隔了不到十公分,黑夜中,那雙冰冷的眼睛閃閃發光。
他甚至來不及起身,只是下意識的張大嘴巴想要呼叫,只是嘴巴張開的瞬間,一把阿拉斯加捕鯨叉已經由下至上,狠狠的釘進了他的下頜!
在死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查比爾想到的是,自己死的就好像前天晚上自己捉到的兔子,被他自己用匕首一刀釘穿了脖子。
蔣震接到那個因爲對方張大嘴巴而掉落的菸斗,叼進了自己嘴裡,然後一點點把查比爾的屍體朝屋檐處拉動,最後抱着這具屍體落回了地面,把屍體朝黑暗的角落一扔,收起捕鯨叉,這才迅速拉起面罩,重新爬回了屋頂,叼着菸斗抱着突擊步槍,在屋頂上慢慢的走動,如果查比爾一樣,成爲了哨兵。
……
埃德南這個小村落佈置了四名哨兵,分別位於村子的四角屋頂,城管,黃疸,彎刀,老二摩擦器各自靠近其中一個哨兵的屋頂下方,用類似的手法安靜的解決了哨兵,通過特定的腳步節奏分別確認之後,蔣震連續打了三次打火機,向遠方潛伏的大寶貝和幾個庫爾德民兵發出了信號。
七個人在寬闊的荒地上按照進攻隊形快速推進,一路到達蔣震所在的位置下方。
“跟着我。”蔣震如同一隻大壁虎從屋頂沿着外牆無聲的溜下來,低聲說道。
留下彎刀,黃疸,和老二摩擦器繼續在屋頂,蔣震帶着七個軍艦鳥小隊的成員悄悄進入了第一處民宅,和村子的其他民宅一樣,這是一棟低矮的石砌阿拉伯風格民居,還沒等進門,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傳來的鼾聲。
刺豚下意識想要去輕推木門,試驗是否用門栓在裡面鎖死,蔣震制止了他的動作,指了指左側牆壁上的尖拱形開孔,所謂開孔,實際上就是窗戶,不過中東很少把窗戶設計成長方形或者正方形,而是各種造型,尖拱形,馬蹄形,多葉形等等,並且爲了方便透氣加上沒有錢,這些開孔沒有玻璃,家境較好的,也只是會放一塊窗簾在裡面格擋風沙。
蔣震咬着還滿是血腥味的捕鯨叉,攀上了這處尖拱形開孔,這處開孔並不大,只足夠讓一個人爬進去,而不是跳進去或者直接翻進去,所以蔣震的動作看起來非常恐怖,就像是從窗口慢慢爬進去的惡鬼,嘴裡咬着一把鋒利的軍刀,消失在房間內。
外面的所有人都握緊了武器,企鵝和大寶貝兩人站在木門的位置,只要裡面一有動靜,他們就準備用力踢開木門衝進去。
但是裡面始終很安靜,甚至連鼾聲都停了下來,這讓外面的人更加緊張,屏住了呼吸,漫長的三十幾秒後,木門在裡面慢慢的打開,露出蔣震,他對外面鬆了一口氣的衆人低聲說道:
“進來,儘可能保持安靜,不過也沒關係,這次只是我幫你們做的示範,裡面有四個人。”
七個人進入房間之後,一股汗臭傳來,東西兩個房間裡的牀上,各自躺着兩個人,蔣震腳步輕鬆的走到東側房間,站到其中一名ISIS武裝分子的頭前,開口說道:
“注意,無聲無息的殺掉對方,方法很多,但是潛入暗殺時最常用的就是用軍刀,割斷他的頸部動脈,如果房間里人太多,我會推薦事先在對方心臟處來一刀,然後再割喉,不過像現在這種人口密度,沒必要,單純割喉就可以,因爲對菜鳥而言,刺心臟很容易讓你們的刀被肋骨卡到,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看清楚。”蔣震就好像展示着一具標本,輕輕指着這個ISIS武裝分子的身體部隊對面前的七個人說道。
“長官,他們全都死了?”棉兔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不確定的問道。
蔣震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當然,被我用頸椎脫臼法殺死,很費力,但是爲了避免破壞外部結構,方便你們學習,我真是個優秀的教官,好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注意看我的動作,慢動作。”
“這裡是他的頸動脈,你的刀割開他這個位置,就算是真主也無法再拯救他,鮮血會因爲壓強的緣故,而噴出兩三米,非常刺激,那場面就非常難看了,我想你們兩位女生一定不希望因爲殺個人就搞到自己滿身鮮血,所以,在軍刀割斷頸動脈的同時,另一隻手可以有一個側壓頸椎的動作,頸椎側壓,能讓你割斷的那條頸動脈受到壓迫,這樣鮮血流量就小了很多,當然,今晚沒關係,殺死這些ISIS武裝分子的好處就是,他們脖子上有吸收力強大的方巾,能避免你們把鮮血搞的四周都是。”
“還有一個問題,割斷對方的頸動脈,並不會讓對方瞬間死亡,還會有三到六秒的緩衝期,纔會讓大腦進入腦死亡狀態,而我也說過,菜鳥用刀刺穿心臟,很容易被肋骨卡住刀子,所以我推薦你們割完之後不要急着離開,捂住對方的口鼻觀察三秒鐘,等確定他因爲大腦裡的供血被迅速抽空真正進入腦死亡狀態之後,才鬆開手。”
“重要的一點,這種夜間偷襲行動,一定要注意不要去割開對方的氣管,也許你想着‘我割開他的氣管,他就不能發聲。’,那是錯誤的,氣管被割斷,會讓對方有90%的機率產生反射性氣管痙攣,用力發出嗬嗬聲,大的簡直就好像安裝了一個擴音器,同時,他的身體肌肉處於應激性抽搐狀態,也就是說,你本來已經讓對方因爲頸動脈斷裂陷入腦死亡,可是因爲順便割開了他的氣管,導致他在腦死亡的情況下,身體四肢開始劇烈抽搐,向身邊的人發出警報,一定要記清楚。”
蔣震好像一位生物學老師,向面前的軍艦鳥小隊成員一邊慢動作模擬演示,一邊講述着割喉的注意事項,等廢話說完,他拿出自己的阿拉斯加捕鯨叉,開口說道:
“現在,珍惜這樣的機會,你們再不會遇到我這樣優秀的教師,深更半夜爲了開導你們,而展開實地教學。注意看我的連貫動作。”
左手捕鯨叉軍刀在這具屍體的頸動脈處迅速劃過,不等軍刀完全脫離對方的脖頸,蔣震的右手一個溫柔的側壓動作,把死者的脖頸歪了一下,然後左手兩根手指固定住軍刀,剩下的三根手指和手掌捂住了對方的口鼻。
整個動作在一瞬間完成,雖然那本來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但是頸動脈被割開,鮮血仍然噴涌了出來,不過沒等發生噴射,就已經被阿拉伯方巾吸收了進去。
蔣震等五秒之後,把手拿開,對面前的衆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和手掌,確定沒有沾染到鮮血之後,他對衆人微笑着說道:“就是這樣,一次標準的偷襲,死者毫無痛苦,睡夢之中就得到了解脫。”
血腥味隨之在房間裡擴散開,與血腥味一起的,似乎還有一股寒冷,對面的蔣震在微笑,但是此時七個人卻只感覺自己的皮膚上冒出了一顆顆雞皮疙瘩。
他們都曾直面過死亡和鮮血,卻發現自己之前直面的那些死亡和鮮血,都不如面前這個身上沒有一點點血跡的男人,更讓他們感覺到恐怖和寒冷。
“紐莎,你先來。”蔣震拍了拍旁邊另一具屍體,對冰箱臉寡婦說道。
冰箱臉寡婦,沒有猶豫,從自己的衣服下,取出了那把她丈夫留給她的一柄遺物,阿拉伯廓爾喀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