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是從噩夢中醒過來的。
夢境裡面,曾經見過的神秘人,正冷幽幽地看着她。
他的胸腔以極爲緩慢的頻率起伏,隱藏在鐵面下的眼睛,魔魅而清冷。
她拼命呼喊:“不是我,不是我殺了上官西風。”
可是他卻越來越近,伸出雙手,掐向她的脖頸。
忽然有人使勁兒搖她的肩膀,“小燃……你怎麼樣?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鬱可燃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凰北玥。
看到鬱可燃醒過來,凰北玥緊張的臉色恢復如常,他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都是研磨。憤怒、血腥、悲哀這些負面的情緒很可能引發鬱可燃的神志不清。神志不清的她,很可能變得嗜血。
所以,他眼睛裡都是擔心和警戒。
“我……我可能做噩夢了。”鬱可燃伸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解釋道。
“沒事就好。”他走過來,坐在她牀頭:“對不起,我父親那樣對你。”
“這是我應得的吧。”鬱可燃挑了挑眉毛,脣角勾起淡淡的嘲諷:“雖然我失去了記憶,可是他們告訴我我和你之間,的確發生過不光彩的情感……”
“你覺得我和你曾經相愛,是不光彩的事?”他反問,眸間略微深沉。
“姐夫。”她想了想,輕聲道:“忘記過去吧。”
聽到鬱可燃的話,凰北玥脣角勾起一抹自嘲。
“說到忘記過去,你倒是很容易。”他冷笑一聲:“鬱可燃,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語氣不善,鬱可燃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
她已經拒絕過他了不是麼?何況千惠和凰遠山如此兇悍,她真的懼怕他們。
“就當我沒有心好了。”鬱可燃神色無比地堅定:“我的心裡只有上官非池。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法去代他的地位。另外……我請你對上官西風的死,有個交代。”
凰北玥臉色越發地慘淡,半晌,挑了挑眉:“你想讓我把蒲生白髮交給你處置?”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好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凰北玥眉眼盡是超拔:“你忘了我對你說過什麼了吧。這個世上弱肉強食。若想爲你在乎的人報仇,那麼至少你得成爲最強的那個。你現在覺得,你對我的價值,比得上蒲生白髮?”
“你……”鬱可燃不由怒了,怒氣攻心,牽動傷口,鼻樑骨疼得厲害:“你欺人太甚。看來,你不打算交出蒲生白髮了。”
“不要跟我談我根本不可能答應的事情。”他的態度似乎沒有任何迴旋餘地。本來不想在醫院跟這個女人發生衝突,可是,她實在是不識好歹。
“你想要什麼?”鬱可燃咬了咬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願意用蒲生白髮的命來換。”
“我要你,你給不給?”他猛然拔高聲音,聲音陡然清朗:“我要你做我的情人,你可願意?”
“你……”鬱可燃早猜到他會拿這個當做籌碼,可是沒想到他會說的如此直白:“你,你說話算數?”
他眉眼越發冷冽,“你說呢?”
“好。”鬱可燃眼睛忽然涌起淚水,懸而欲泣:“我答應你。反正你父親也威脅過我,讓我認清楚跟你的關係。我認清楚了,我就是被你玩弄也無話可說。我弟弟在你手上,蘇醫生在你手上,我自己的命也時刻處在你家族和千惠外公家族的威脅中,我除了依仗你,還能靠誰?”
她說的平靜,似乎也在說服自己接受他,接受自己的姐夫的霸佔。
“閉嘴吧。”凰北玥卻站起來,似乎要離開:“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悲慘。”
“怎麼?你不要我了?”
“我不會要一個廢物。”他向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冷冷道:“若想爲上官非池的父親報仇,就努力變得強大。至少比蒲生白髮強大,我纔會因爲你而捨棄他,否則,一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