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離開顧雪薔的一剎那,知道顧雪薔,上鉤了。
……
11月2日夜,10點50分。絢爛的燈火裝點出東京夜晚的美景。一切都是那麼華麗,那麼寂寞。
天鵝湖別墅。
叼著煙的男人背對着大落地窗,像一隻隱藏在黑夜裡伺機的豹,優雅而充滿威脅性。他掃了眼窗外佈滿參差光影的城市夜空,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葛零零……”電話鈴響起,他從落地窗前走回辦公桌,手指尖挑起話筒,耳朵貼上聽筒時他的心閃過一陣輕微的抽痛。
爲什麼會產生一絲不好的預感?
“鬱可燃懷孕了,可是很快就要死了……就在酒店附近,信不信由您。”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然後電話便斷掉。
他將電話一絲不苟地放在話機上。可是他的心卻在此刻狂亂了。
……
與此同時,鬱可燃撐起黑色的傘,一步一步,慢慢行走在酒店附近的商業街區。因爲下着雨,時尚而熱鬧的街區顯得人煙稀少。
冷清的雨絲紛紛落下,遠處是彌散的黑暗。忽然,一個大手捂住她的嘴,一個鋒利的刀鋒堪堪劃過她的脖頸。來不及反應,鬱可燃便聽到血流滋滋冒出的聲音。作案的人將她一把推倒,鬱可燃的傘滑落在地上,人也跌倒在地,那人則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血液的流失很快讓她渾身無力。
跌倒在泥水裡,鬱可燃痛苦地皺眉,一隻手緊緊捂着流血的脖頸。倉皇地呼喊:“救命……”
聲音越來越低……
氣息越來越微弱……
“救命……”不甘心地睜着眼睛,血液流淌滿身滿臉,直到眼皮無力地垂下,一雙黑色皮鞋落在她的臉前。
有力的大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從泥水中抱起:“感覺怎麼樣?”微顫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地低沉。鬱可燃沒有任何迴應,小臉在夜色裡紙一樣地慘白。
“***!”男人沉靜的聲音裡終於出現了一絲怒意的波動,抱起鬱可燃向最近的醫院奔去。
鬱可燃在醫院裡甦醒,昏昏沉沉間,只見窗口站着一個男人。男人的背影略顯寂寞,像極了上官非池。
又沉沉睡去,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
那個窗口站立的男人已經不見。
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走進來,對鬱可燃道:“方纔上官非池讓我爲你檢查了身體,我對他說,你確實懷孕了。”
“你是唐家的人?”
醫生點了點頭:“是。”
鬱可燃點了點頭,明白計劃在一步一步實施中。
昨天晚上,顧雪薔果然被成功激怒,想要殺死她。而上官非池果然及時趕到,救了她。不過他並不在她這裡多待,不能證明她對他有多重要。
“下一步,我該如何?”
醫生道:“出院回酒店。”
醫生剛離開,鬱可燃便收拾了下回到酒店。
剛回到酒店房間,接到了上官非池的電話。
許久,男人低沉地問道:“什麼時候跟唐北臣離開東京?”
“夜裡一點。”
“那個孩子……”他平靜地問:“你還準備要麼?”
鬱可燃聲音無盡地倔強:“不要。”
“那好,”他波瀾不驚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我也不要。”
……
11月3日夜,8點。
天鵝湖別墅。
漆黑的夜色,沒有一絲光亮。上官非池靜靜坐在躺椅上,身軀和夜色融爲成一體。
手輕輕地放在心口,他的心口,還在隱隱作痛。下午的一幕還在腦海中迴旋。
“十七少,收到了一份包裹。”侍衛打開了盒子,結果那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嬰兒,未成形,不足兩月。
那個女人言出必踐,果然,用血淋淋的事實證明她的決絕和無情。
他預感到今後,太陽依舊在東昇西落的軌跡裡,而他的世界,將會永遠墮入黑暗。
再也沒有和好如初的可能。
藕斷了,如何能絲連?
砍斷了翅膀的鳥,如何能比翼雙fei在藍天?
漆黑眼睛微微紅了下,他坐在沙發上,把自己深深融入黑暗裡,燃起一根菸。菸頭忽明忽滅,將他狹長的眼睛籠罩在一片薄曦之中,煙霧繚繞上升,他的神情越發頹唐。
丁羽帶着一幫手下站在門外,一直不敢打擾他,這時看了看手錶,不由探出了一個頭:“十七少,都半夜12點了。”
上官非池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
他站起來,把衣釦扣好,“去,給我找到她,”他當先走了出去,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字傳來,在風中微微顫抖着:“死人也罷,活着也好!”
那個夜晚,東京發生了一件震驚中外的大事件。
……
11月4日凌晨0點15分。酒店門外走廊的深處,火機忽然磕出一簇明豔火苗,映亮了黑暗中那雙灼紅的眼。望著灼熱的火光,一絲快意與狠辣閃過上官非池漆黑的眸。
擺了擺手。
一簇簇黑影躥過去,門被無聲打開,那羣訓練有素的特工很快制住了房間裡唐家的保鏢。手起刀落,全部割喉斃命。
唐北臣和副手唐心則因爲先去機場而不在房間躲過了一劫,唐北臣帶來參加晚宴的女伴,大中華區小有名氣的電影明星鬱可燃因爲在浴室洗澡而沒有躲開這一劫難。
當時,特工們聚集在浴室門前,互相遞了個眼色,都沒有將門踢開。
因爲透過磨砂玻璃,他們都看得到裡面一個女人在洗澡。
上官非池走了進來,揮了揮手,聚集在浴室門口的特工們紛紛散開。
房間裡只剩下上官非池,還有浴室裡的女人。
走到沙發前坐下,微微側臉看向浴室,燃起一根菸。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被推開,鬱可燃裹着白色浴巾走了出來,然後在觸及上官非池冰冷而又複雜的眼神後,倉皇地後退了一步。
寒冷從腳底直灌進心底。
“鬱可燃。”上官非池緩慢地掐滅煙,深沉的眼底是一片冷漠的平靜,“我的孩子死得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