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回到宅子外,蒲生白髮已經等候多時,看到鬱可燃立刻焦急地問道:“你見到少爺了?少爺怎麼樣了?”
鬱可燃淡淡瞅着他,這老頭的焦急好像不是假裝的,他真的很關心凰北玥呢,對這樣的人,雖然他對她有殺機,但值得人敬重:“我見到他了,但是我……”她握了握手中的藥瓶,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先生,有句話不知該文不該問,北玥他……是不是曾經派人給我研製過hp病毒的解藥?”
蒲生白髮聽到鬱可燃提到hp病毒,神色有些複雜,雖然一副不想說的樣子,還是勉爲其難道:“少爺僅僅把一部分事情交給我,我並不知道他平時都想什麼。研製解藥的事情,我倒是沒聽說過。”
蒲生白髮是凰北玥最親近的人了,既然他都這麼說,大概凰北玥真的沒研製過解藥吧,既然如此,剛纔他給他她的藥豈不就是毒藥?
他……他爲什麼要害她?
“我還有個問題請教,不知道先生認識一個叫林暖的女孩麼?她在總理府當傭人……不過現在,被關了起來。”鬱可燃淡淡地垂着眼簾,其實眼角卻觀察着蒲生白髮的神色。
果然,提到林暖這個名字,蒲生白髮神色一變。
他顯然認識林暖。而這個林暖就是試圖用毒信封害她的人啊。
這麼說那次刺殺事件果然跟蒲生白髮有關?
蒲生白髮冷冷道:“我不認識。”
“哦,我只是問問而已。既然先生不認識,我便不多問了。”鬱可燃眸光瞥向凰北玥住處:“我剛纔看到北玥,只覺得他不太對勁兒,您可要用點心,別讓他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想到他屋裡的那兩具死屍,還有葉海特王被五花大綁的樣子,鬱可燃只覺得凰北玥在做一件危險之極的事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對她動了殺機。
她根本沒辦法相信他。
更別提葉海特王對她說了那樣的話,他竟然說她和凰北玥是天敵。不是她死於他手,就是他死於她手。他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當年,上官非池就是做了這樣的噩夢,爲這樣的夢境所累,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她真的不想凰北玥和上官非池有着同樣的命運……
她無奈地嘆息,只覺得前路越發渺茫。
“囡囡……”囡囡蜷縮着小身子,縮在不遠的樹下,似乎睡着了。她走過去,把女兒小心抱起來:“先生,您最好進去看看北玥,勸他出來走走。”
蒲生白髮看了看凰北玥漆黑的窗戶,嘆了口氣,臉色越發擔憂,下一刻,他擡腳向那棟屋子走去。
鬱可燃想看看他見到凰北玥會發生什麼事,可是他卻在推門進去的那一刻,回頭道:“總理夫人,請你務必離開。”
沒辦法,鬱可燃只能抱着囡囡離開。“我沒工夫管你們的閒事。”
不知不覺已經耽擱了大半個小時。
鬱可燃重新回到酒會,一副光彩照人的樣子。囡囡半路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竟然被媽咪帶回了酒會,不由地擡頭,焦急道:“媽咪,媽咪,你見到爹地了麼?”
那廂,唐北臣看到她,神色擔憂中透着不悅,提腳向她走來。鬱可燃慌忙小聲對囡囡道:“囡囡,不要告訴任何人媽咪帶你哪裡了,好不好?”
囡囡很聽話,點頭道:“好的,媽咪。”
“你去哪裡了?好一會兒不見你。”唐北臣走過來,目光在囡囡身上掠過,落在鬱可燃身上。
“剛纔覺得應酬很疲憊,就去別處坐了一會兒,剛巧看到囡囡,我自然陪她多玩一會兒了。”
唐北臣沒有懷疑什麼,道:“剛纔我接到情報,葉海特王被關在一處秘密基地。而凰北玥的病來的很蹊蹺,似乎是一夜之間就發病,然後送到療養院的,而從此,再也沒有人見他露過面。他會不會已經死了?如果他死了,那大陸的格局恐怕會有個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他沒死。”鬱可燃脫口而出。他怎麼會死?她剛纔還看到了他,雖然他的行爲變得無比怪異。
“沒死?”唐北臣笑了:“你怎麼知道?”
鬱可燃心道不好,慌忙解釋:“他那樣強大的人,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
“小燃……”唐北臣神色不悅:“他派人刺殺你,可是你卻爲他說話。你哪裡都好,就是有時候心腸太軟。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獨島的目的,可不是接受他們款待便可以的。”
“凰家同意我們見葉海特王了麼?”鬱可燃問。
“沒有。”唐北臣冷冷一笑:“不過,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眸光掠過人羣,落在遠處正被人圍繞着的凰遠山身上:“我去跟那個老傢伙談一談。如果凰北玥死了,這可是個大新聞。我就拿這件事逼他讓我見葉海特王。如果不想讓我見葉海特王,那就讓凰北玥出來見我。”
鬱可燃見他走向凰遠山,搖了搖頭。
凰北玥肯定是沒死的,但是他這樣的情況,似乎要避開衆人。他應該不會出來見人,不然早就出來迎接總理和總理夫人了。
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
不遠處,唐北臣和助理唐心一起走向凰遠山。
鬱可燃牽着囡囡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能看到唐北臣和唐心對凰遠山說了什麼,凰遠山神色大變,怒氣衝衝地吼道:“怎麼可能?”
他在說凰北玥怎麼可能死麼?
看來,唐北臣在逼迫老頭讓凰北玥出來了。
她垂下頭,太明白唐北臣的手段了,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且看一場好戲吧。
忽然,一個女人聲音傳來:“鬱小姐,好久不見,您大概還記得我吧?”
鬱可燃擡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卻想不起來的年輕女人,她身後還站着一箇中年婦人,都打扮地高貴典雅,一看便知是獨島的上流社會。只是年輕女人神色親和,而那個中年婦人臉色蒼白,眸光糅雜着許多憤恨和怨毒之色,她像是對她怨恨至極。
“鬱小姐,您貴人多忘事,我是喬雪,以前您執掌凰家影業集團的時候,我做過你的助理。”喬雪目光中透着欣喜:“沒想到,您,您竟然取代了我表姐,成了總理夫人……想來造化弄人,我表姐太沒福氣了。”她嘆了口氣。
鬱可燃記憶裡很好,她立刻響起了這個女孩是誰,當時她得罪了她,她便把她留在辦公室準備慢慢挫她的銳氣,慢慢修理她。可是最後她表現不錯,便沒有再管她。
“影業公司效益怎麼樣?我不在後,那個盜墓題材的電影繼續拍攝了麼?”鬱可燃想起自己曾經的事業,雖然覺得只是玩玩而已,卻包含着太多的感情。說不定以後她不做總理夫人了,就可以開一家自己的電影公司。
“鬱小姐,您不在後,電影公司基本停業了。我,我也嫁人了呢。我丈夫是集團軍參謀部的一個少校軍官,您如今身份高貴,還請您爲我在凰將軍面前,多爲我丈夫說話了。”
“放心。”鬱可燃淡淡道:“若我可以幫忙,自當盡力。還有什麼事麼?”如果沒什麼事,她還要陪囡囡玩呢。
喬雪沒話說了,但是她身後那個中年婦人卻始終盯視鬱可燃,雙拳緊握,渾身顫抖的樣子。
“這位夫人是誰?”
喬雪慌忙道:“她,她是我親戚,我,我這就帶她離開。”可是那婦人卻掙脫開喬雪的手:“喬雪,虧你表姐清醒時候對你不錯。可是你爲了你丈夫高升,竟然對這個惡毒的女人奴顏婢膝。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要踏入我喬家大門了。”女人甩袖而去。
喬雪尷尬不已,回頭對於可燃笑道:“您別在意,自從之涵表姐沒嫁給總理瘋掉後,我姑媽就有點神經不正常了。”
鬱可燃這才明白,這位夫人竟然是喬之涵的母親。怪不得對她恨意濃濃。敢情,她的怒氣都是衝着自己來的,鬱可燃瞭然於心,道:“她也不容易,好不容培養了一個女兒,本以爲她能成爲總理夫人,這頭銜卻被我搶了去。我看,她不如去唐家把女兒接回來吧,在唐家,她每日看到總理,病情就會加重幾分,我看着也着實可憐……”
“可是喬家派人去接表姐,總理卻不同意。他說他對不起表姐,非要親自照顧表姐……夫人,您去求求總理吧,讓總理放我表姐回家。她已經瘋了,在總理府總歸是打擾你們夫婦。”
“好,我會對總理說。”
喬雪千恩萬謝後才離開。
鬱可燃心底卻又陡然生出一絲疑問。唐北臣做事真奇怪,明明不要喬之涵了,卻把瘋掉的她禁錮在自己身邊,是不是他看到自己如此背信棄義,始亂終棄,良心備受譴責,所以纔想把喬之涵留在身邊?他難道對喬之涵還有感情?
當年他對喬喬那樣喜愛,雖然時過境遷,他不得不爲家族利益放棄那女人,娶了她鬱可燃,但是那份感情肯定是不能輕易忘卻的吧。如果不是喬雪今天這麼一說,她還真以爲唐北臣已經徹底放棄喬喬了呢。
幸好她不愛唐北臣,否則他心中藏着另外一個女人,怎麼着也會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