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鬱可燃都在擔憂中度過,她選擇對上官非池實話實說,可是不知道那個男人對她的容忍度有多少。
他會把她趕出去麼?
或者,把她這個一點都不愛他的女人殺掉?
唐北臣曾經對她說過,驕傲的男人,不會留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在身邊。
養這樣的女人在身邊,對他們這樣的男人來說,的確是一件太失誤的事。
突然門咔地一聲,門鎖被人旋開。
鬱可燃眉頭一凜,渾身緊繃。總感覺有人要殺她似的。
這種被他突然殺掉的錯覺苦苦折磨了她一晚上。
讓她渾身緊繃。
可燃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
不踏實!
可燃知道,這都源於她對上官非池的不信任。
她殺他親人,壞他計劃,連她自己都覺得上官非池應該殺掉她,更何況上官非池本人呢?
可愛的小女傭推門進來:“鬱xiaojie,您下樓吃早餐麼?”
原來是女傭。鬱可燃呼出一口氣,語氣不善:“不用管我,我待會兒就下樓。”
女傭訕訕地關上門。
鬱可燃慢條斯理地收拾了下,便走下樓梯。
餐廳裡,上官非池一身戎裝而坐。
“昨天我想了一晚上。雖然我對西北貿易大樓被燒燬一事,既往不咎。但是大中華區挑釁了我。”他神色嚴肅:“我可以原諒你,但是跟唐北臣勢不兩立。”
鬱可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唐北臣跟我無關。”
“可燃……”他似乎欲言又止:“你真的不肯對我坦誠心意?”這女人的眼神明明在聽到唐北臣名字的那一刻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絕對不是她說的,對唐北臣漠不關心。
鬱可燃眉間淡淡:“我不愛你。”所以,也沒必要跟你坦誠什麼。
上官非池黑色瞳仁劃過一抹受傷:“好。”
喝了一口紅酒,他慢慢道:“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機會。從此我放過你,再也不打擾你。”
鬱可燃難掩驚訝,“給我一個機會?”
上官非池垂眸,並不看她,輕輕道:“你只要在七天內,找個人嫁了。我便再也不糾纏你。”
……
這句話,上官非池聽說的輕鬆,似是遊戲一樣。而鬱可燃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酸意。
“但是……”上官非池眸間忽然劃過一抹堅韌的光:“假如七天內你嫁不出去,便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放棄你對唐家的嚮往。”
他怎麼一口咬定自己對唐家還有嚮往?
不過,好像他說的也沒有錯。
她不還在計劃幫唐北臣做最後一件事麼?在計劃未完成之前,她必須在上官非池身邊周旋。
可是,上官非池雖然沒有說過愛她,但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表明他對她已經種下情根。他竟然讓她找個人嫁了。他會輕易放手?
她計劃未完成,必然不能找個人隨便嫁了。
可是他的態度,又不像是逗她玩。
平心而論,她寧願找別人嫁了,也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他跟她有着太深的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鬱可燃還處在驚訝狀態下,“丁羽。”上官非池從椅子上站起。
丁羽慌忙跑上來:“十七少,老爺子都等急了。咱這就出發麼?”
上官非池不急不緩地向門外走,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回過頭對鬱可燃道:“今天,你可以如願以償地搬出去。”
……
鬱可燃搬出了天鵝湖別墅。但是似乎並不如願以償。
她本計劃在她身邊再多待幾天,直到那件事辦妥,她可以全身而退,從此再也不出現在他的世界。
鬱可燃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個男人嫁了,難道回去找唐北臣?
他說過等任務結束就迎娶她。
可是,她殺死了搭檔,是個叛徒,有什麼資格再回到唐家?
可是如果不找個男人嫁了,七天後,她又得回到上官非池身邊,夜夜承歡。
忽然,鬱可燃心底生出一股子希冀,真的想問下唐,他真的願意娶她麼?
而不是爲了讓她完成任務而敷衍。
不知不覺走到了江邊。
夜晚,夜色瀰漫,江邊波濤滾滾,一羣乞丐在路邊乞討,三三兩兩。
一陣悠遠的汽笛聲響起,一個小乞丐突然走過來,拽住鬱可燃的衣袖:“好心的姐姐,我餓……”
小孩兒髒兮兮的,六七歲的樣子,鬱可燃冰封的記憶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只覺得小孩有種熟悉的感覺。
就像弟弟一樣。
她記憶深處,總是想到夜卡,她的弟弟。可是弟弟的印象卻模模糊糊的。
那個夜卡·岡薩雷斯難道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而且她還有一個母親,在意大利岡薩雷斯家族掌握着非同尋常的權力?
真想找唐北臣問個清楚。
鬱可燃把行李放下,蹲下來,伸出細白手指輕輕地撫摸上男孩的臉頰,擦掉他臉頰上的髒污,柔聲道:“給你,自己去買吃的吧。”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幣,遞給男孩。
男孩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下一刻轉身飛快地跑走了。
鬱可燃站起身,卻發現身邊的行李箱不見了。
可惡,這個孩子竟然是賊!
看來真的不能有同情心!
鬱可燃無奈,只能漫無目的地在江邊走。
她所有的東西都在箱子裡,包括信用卡和聯繫人名冊。
脖子上有條紫水晶項鍊,是上官非池送給她的。
除此之外,身無分文。
……
很遠的拐角停着一輛黑色名貴轎車。三個男孩拖着箱子來到車門處,司機下車將行李拖上車,窗玻璃打開,一個英俊華貴的男子伸出手,遞給男孩一疊錢。
“先生,謝謝你!”孩子拿到錢,高興地一鬨而散。
上官非池眯起眼睛,夜色瀰漫,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方位,不過嘴角卻勾起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
沒有行李,沒有證件,我看你能跑到哪裡。
放手?說他上官非池會放手,他自己都不信。
他上官非池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個詞兒。
他起初並不多喜歡那個女人,不過是玩一場遊戲。
可是那天晚上,她跳進水池裡,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緊繃了,緊張了,擔心了,所有的憤怒煙消雲散,對她破壞他hp計劃的事情也不想追究。
他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把她放在心底很重要的位置。
既然愛了,便一定要得到。
他上官非池一定要得到鬱可燃。
不管她是唐家的女特務也好,是個***明星也好,是個普通的女人也好。他都不在乎,因爲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