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
次日一早,支隊食堂,荀牧端着腸粉坐到祁淵邊上,問:“有沒興趣跟我跑一趟春城?”
“春城?”祁淵一愣,問道:“去那幹……呃,發現嫌疑人了?”
“就剛剛,八點零五,阮軒民建行卡收到了一筆匯款記錄,六萬五。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我覺得有問題,打算過去調查調查。”荀牧解釋道。
“荀隊懷疑這個匯款人是兇手?”祁淵很快反應過來,同時啃了口饅頭,又問:“不過……六萬五買條命我信,總有些兇殘的亡命之徒,在他們眼中人命特別賤。
但六萬五買阮軒民頂罪,不太可能吧?阮軒民作爲中學高級教師,咱們餘橋教師的收入還是不錯的,看案卷,他月收入在九千往上,寒暑假還帶薪,怎麼看也不可能會爲區區六萬五頂罪啊。
別的不說,他一坐牢,工作鐵定要丟,被判死刑的話命都沒了,就算不判死,殺人、姦屍,也得蹲十年往上……”
“這六萬五未必是‘全款’。”荀牧說:“一次性大額打款,容易被銀行的系統鎖定,他或許打算以小額打款的方式慢慢還。
而且,打款人名叫阮軒浩,是阮軒民的三哥。”
祁淵沉默幾秒,點點頭:“幾點出發?”
“買九點半的票,要坐八小時,下午五點半到,沒問題吧?”
“九點半……”祁淵看了下時間,抿抿嘴,問:“能晚半小時麼?九點半的話,我怕來不及收拾衣服。”
“行,十點十五還有一班,八個半小時,傍晚七點到。”荀牧看看手機,說:“我也叫當地的同事幫忙留意留意這個人。”
“好,那我這就回家收拾。”祁淵趕忙把剩下半個饅頭塞進嘴裡,一口把豆漿喝完,擦擦嘴,穿上外套就跑了。
“帶件厚衣服!”荀牧對他背影大聲說:“春城早晚溫差大,今兒十一到二十一度,明兒下雨,十到十五度,蠻冷的。”
祁淵頓足,說聲好,便立馬跑了跑出食堂,跑到支隊門口,打車回家。
……
七點半,春城南站。
荀牧看了看錶,說:“阮軒浩住在北市區,坐地鐵過去要一個多小時……這樣,我先去市局呈交介紹信和協查申請書,你坐地鐵到羊腸村站,在附近找家賓館先住着,入住了給我發個定位和賓館名字,我再過來找你。
另外,阮浩軒承包了一家快遞網點,這幾天快遞壓力大,他們網點肯定會加班加點的幹活,十二點之前應該都在營業,不用着急,等我跟你匯合後再一塊兒去找他吧。
對了,我的行李箱,麻煩你也幫我提過去吧。”
“好。”祁淵輕輕點頭,目送祁淵離開後,便根據指示標出站,來到地鐵入口,買好單程票過安檢。
過了安檢後,竟然還有幾名輔警攔着,要求乘客出示身份證,倒是看得祁淵有些詫異,但也沒多想,早早就掏出身份證遞過去,隨後過閘機,上地鐵。
……
九點,祁淵剛開好房間,便聽到手機響起,荀牧來了電話。
“荀隊,你到啦?”
“還有三個站。”荀牧說:“你東西都放進賓館了吧?我看你剛發了定位過來。”
“嗯。”
“那我就先不回賓館了,你直接到地鐵口等我吧,我們倆直接蹬單車過去的了。”
“好。”
掛斷電話,祁淵迅速洗了把臉,便帶上證件、手機錢包和房卡出了賓館。
剛下樓,前臺小哥就笑問道:“克哪點?給要我送你過克?”
“不用了不用了,”祁淵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擺擺手。尋思片刻,又問道:“你們這兒夜裡幾點關門?”
“不關不關,有人值班。”
“好,謝謝啊。”
出了賓館,大概分辨了下方向,他便迅速跑到地鐵口,擡頭瞧了兩眼,隨後給荀牧發消息,說自己在A口,地鐵口這有一排共享單車。
很快荀牧出來,跟他匯合,隨後掏出手機看了眼導航,往前一指:“就兩公里左右,沿着這條路一直走,第五個路口右轉,下一路口調頭就到了,倒是不復雜。”
祁淵輕輕點頭,並問:“那個,荀隊,就我倆嗎?”
“只是問問話,我倆就夠了,有需要的話,紅雲派出所的同事會配合咱們工作的,放心吧。”說着,荀牧掃碼開了輛車,並招手示意祁淵快些。
祁淵便趕緊也掏出手機掃碼開鎖,隨後跟他一塊兒蹬車跑。
兩人騎得不快,但春城夜裡車不太多,這一片位置相對又比較偏,沒花十分鐘也就到了目的地。
鎖車,順着導航找到快遞網點,這會兒倒是還燈火通明的,派送員忙前忙後趕着分揀,還有些住得近的下來自提包裹,幾個人在狹小的鋪面中團團轉。
有人注意到他倆,但也沒顧得上問,鋪面內還有七八人,抓着手機報編號等着拿快遞,哪有功夫搭理他們。
祁淵咽口唾沫,就想上去表明身份,卻被荀牧拉住了:“等會兒吧,這麼多人拿快遞呢。”
“呃……這怕最少也得等到十一點吧?”
“不是那意思。”荀牧解釋說:“你看那個揀貨的,他和阮軒民長得有幾分像,應該就是阮軒浩了。
他牙齒很黃,剛路過的時候,身上煙味很重,路邊還有一小堆菸頭,他煙癮應該不輕。再看,那輛三輪車馬上就要裝滿,瞧他大汗淋漓的模樣,等會兒應該會抽根菸歇會兒,咱們就上去跟他談。”
“哦。”祁淵點點頭。
果不其然,一車貨裝好,中年男人一抹汗,便走到一旁,點了根菸。
兩人立馬便迎了上去。
老闆娘瞅了他倆一眼,有些納悶,但還是顧不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