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死者遇害似乎有相當時間了,再加上警方手中目前只有受害人的衣着照,因此,根本沒人對死者有印象,屍源偵查工作處處碰壁。
除了至親好友,誰會對已經消失許久的人,最後一次見面時穿着什麼衣服有印象呢?
好在,下午時候,技術隊就給他們發來了一組照片——兩名死者的面貌復原照。
他們經過了一定的PS修圖,讓人物看上去不那麼猙獰可怖,尋常人也更能接受,不至於連看都不敢看。
雖然經過修圖處理,難免會有些“失真”,但人的記憶本身就是相當主觀的東西,記憶中的人物,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同樣會有相當程度的修整,這點偏差其實不算什麼。
鬆哥瞅了眼照片,發現,兩名死者眉目間貌似還挺像,從女孩兒身上能看出不少男人的影子,尤其眼睛和鼻子。
從這方面看,兩名死者確實很可能是父女關係。
說實話,這個男人雖然因爲年紀大了,看着有些滄桑,但從五官依舊能推測出,年輕時應該也是個長相蠻清秀的帥哥,女生顏值也不錯,至少有七八十分的樣子,很有鄰家小妹的感覺。
“我說,”祁淵撓撓頭:“你們究竟怎麼看面相的啊?要我說,這完全就是兩張臉,怎麼看出相似的?”
鬆哥有些奇怪:“你大學的時候沒接受過這方面訓練嗎?”
“有專門的課程,但我有點臉盲,學不好,這一塊也是我那門專業中最薄弱的一塊。”祁淵苦笑道。
“臉盲?”鬆哥微微挑眉:“那你不如抽時間去學學肖像刻畫跟人物素描吧,系統的瞭解過人臉結構之後,應該會好得多,嗯,正好,我認識個哥們兒……”
“呃,鬆哥,我怎麼感覺你什麼哥們都有。”祁淵嘴角抽了抽:“你不會是敖廠長的真身吧?”
“喲,被你發現……嘿,你也追敖廠長?”
“是啊,可惜這傢伙現在視頻都是年更,心好累。”
“所以說意賅日更真良心。”
聽鬆哥拍了句彩虹屁,祁淵會心一笑,表示自己都懂。
接着,鬆哥又立刻轉移話題,說:“行了,咱們繼續去走訪調查吧。這小姑娘長得蠻漂亮的,如果真住在村裡,他們應該有印象纔對。
而且,荀隊他們也整理出了一份居民遷入遷出的名單,這其中,家庭戶的數量並不多,咱們重點勘察這方面就好。嗯,咱們負責走訪東村口那四戶……話說你餓了沒?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還真有點。”祁淵點點頭,說:“中午又忘了吃東西……鬆哥,你說咱怎麼老這樣啊,偏偏不提醒還不覺得餓,以提醒就覺得難受得慌。”
“正常的,”鬆哥輕笑兩聲:“咱們一忙起來,就根本顧不上看時間,久而久之啊,這腸胃基本都有問題。
你入職還早,別跟我們學,多顧着點,好好養生吧,否則啊,沒有吃軟飯的命,卻得了得吃軟飯的病,挺慘的。”
“呃……”
……
在村子東口這塊找了家沙縣小吃,草草解決過午飯後,兩人便直接開始了問詢工作。
第一個問詢對象,自然是這家沙縣小吃的老闆了。
“老闆,你瞧瞧這個人,怎麼樣,有印象麼?”
“誰呀?咦,哎?這不……這不洋洋麼?劉師他女兒!”老闆很快認了出來。
鬆哥眼前一亮:“您確定麼?”
“確定呀,”老闆點頭,接着又說:“嗨,我在這開了十多年店,他們先前也在這住了有十多年了,我可以說是看着這娃長大的,她一直在我這邊吃早餐嘞,哪能不認得啊?”
“先前?”
“嗯,他們去年搬走了。”老闆又說:“這娃爭氣啊,考到了復旦。但小姑娘連高中都是走讀的,從沒出過遠門,爸媽不放心,竟然也跟着跑到魔都去了。
要我說,這麼溺愛孩子,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樣孩子怎麼能長大嘛?”
說到這,他又皺了皺眉:“你們問她幹什麼?還有,這照片……我看着怎麼覺得有些瘮得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說完,他又咽了口唾沫。
顯然,今早的事兒鬧得那麼大,沸沸揚揚,加上警察這會兒詢問,他已經大概猜到些事情了,只是不敢確定罷了。
鬆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問道:“您說的劉師,是劉海軍吧?”
劉海軍正是村東口這邊,搬走的四戶家庭之一,他老婆叫趙南芸,女兒劉素洋。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老闆撓撓頭:“平時都劉師劉師的叫,本名叫什麼真沒啥印象,不過我記得他女兒叫劉素洋,咱都洋洋、洋洋的叫她。”
“對上了。”鬆哥和祁淵對視一眼。
老闆終於忍不住了,問道:“警官,他們一家,是不是出事了?”
鬆哥沉默一會兒,輕聲說:“我們是來徵集屍源線索的。您……知道屍源是什麼意思吧?”
這下輪到老闆沉默了,過了幾秒,才輕輕點頭,嘆了口氣,坐下去:“挺好一姑娘,怎麼就遇害了呢?她不去魔都上大學了麼?怎麼……”
鬆哥擺擺手,又問:“您怎麼知道他們一家去魔都了呢?”
“嗨,劉師他老婆說的。”老闆回答道:“當時洋洋錄取結果出來,可把他們給樂壞了,在酒店裡擺了二十多桌酒,把我們都請了過去,聽說還回老家擺了兩天流水席呢,花了不少錢,怕是把劉師這些年的積蓄都掏空了。
不過那也是人家的事兒,我也沒想太多,問了兩嘴就是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人。呃,他們……他們該不會是躲仇家去了吧?不應該啊,他們能和誰結仇?或者欠高利貸了?跑路的時候被……”
鬆哥打斷他的腦補,又問:“劉海軍平時是做什麼的?”
“拉貨啊,跑物流的,自己也買了輛小車,有時候閒着就跑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