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從進學校,到動手了,我還是沒找到任何機會,他們還是不信任我,一直有人在盯着我,只能跟着他們一塊佈置、殺人。”
史正添又低下頭,說:“我沒辦法,只能跟他們一塊佈置。
大概過程是這樣的。
我們下午就摸進學校了,從半樓的那個窗戶爬進去,這樣可以避開監控,然後上到頂樓,把準備好的雞血啊,被單啊什麼的先放好,他們還讓我一直攪着雞血,別讓雞血凝了,還說什麼,是我提出的法子,我自然得多出點力。
接着,他們就去打監控了,至少要把蔡慧嘉門口的幾個監控給打掉,不然我們不好摸進去潑雞血——提着個桶,太明顯了啊。
大概計劃就是,先把蔡慧嘉騙出來,殺了,然後再裝鬼去把她宿舍裡其他人嚇走,再讓人提着桶進來潑血,還有在陽臺站一會兒,接着出去踩着滑板溜一圈讓監控拍到,再走人。
但等動手的時候,又有意外發生了——蔡慧嘉竟然是拉着她同學一塊兒上來的,五個人。
當時天台上就剩我、劉欽霖和王嶽山三個,其他人在下邊準備,也可以說是放風吧。我跟王嶽山都有點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但劉欽霖就一個勁兒對我倆使眼色,我倆只能從水塔後邊出來,跳下來。
劉欽霖就碰的一聲關好門,接着也不跟我們商量,衝上去拿刀就捅。王嶽山猶豫了一陣,也撲過去了。
我沒辦法,只好也裝模作樣的找到個女生,瞎刺幾下,刺的都不深,她很快就暈過去了,嗯,我確定她只是暈過去了。
但這時候,又個女孩撲過來,要扯我的口罩,還用指甲撓我,我着急,拿着刀又亂比劃了一下,扎到她了,好像是扎到她了,接着她也不動彈了,我也不知道她死沒死。”
蘇平皺着眉,問:“最開始你碰上的那女生,什麼模樣?還有印象嗎?”
“沒什麼印象了,”屎真甜仔細回憶一陣,說:“只記得她個字不高,長得似乎還蠻清秀的,扎着個高辮,頭髮蠻長,但被我割了一刀,割斷不少。”
“嗯。”蘇平點點頭,這些特徵,和邱如安都能對應上,想來他並沒有說謊,便又繼續問:“之後呢?”
“五個女生,很快就全倒下了。”史正添說:“就算是最狠的劉欽霖也有點慌,都顧不得檢查下女孩兒們都死沒死,就趕緊摸走蔡慧嘉的手機,招呼上我們走了。
我看出來,他有點想直接開溜,就趕緊提醒他,還沒裝鬼嚇人呢,就這麼跑了的話,怕很容易被警察查到頭上來。
他這才冷靜下來,可還是不敢在這繼續多留,就說自己去把風,讓我和王嶽山按原計劃搞。
本來原計劃是其他三個人也得叫上來,在屍體上補刀子,然後大家再一塊兒裝神弄鬼的,可他們都高估了自己的膽子,殺的人又都這麼多,全都慌了,全都亂了陣腳。
王嶽山更懵,懵到躲都不會躲了,只知道傻傻的聽劉欽霖的話,不過這正和我心意,就沒有拒絕。
接着就是先披着白被單在走道里晃悠,晃悠了十分鐘,才摸到蔡慧嘉的宿舍,發現裡邊沒人,就直接回去提了雞血,先在陽臺站了一會兒,再潑血。
期間我一直想找機會開溜,但王嶽山緩過神來了,知道被劉欽霖給擺了一道,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跟我一塊幹活。
可惜我還是沒能找到機會開溜,到最後,也只想到個主意,把我的那根指頭,趁着王嶽山不注意,留在了她們宿舍,希望你們發現指頭,能發現我,再找到我,這樣,我就有救了。
我不想再跟他們待在一塊,尤其他們還真的又殺過人,要再鬧什麼矛盾的話,我真的擔心,他們會把我也給幹掉……”
“既然如此,”蘇平問道:“你爲什麼不直接報警?”
“沒機會啊,我手機早就被他們給收走了。”
蘇平了然,又問:“再之後呢?”
“再之後,咱們就想跑了啊。但沒想到,我們剛忙活完,就聽到樓上一陣尖叫,有個女生衝到樓下,很着急的和宿管把這事兒說了,再接着就是報警,學校保安也來了。
一下圍了很多人,我們身上又有血,沒辦法,只能躲在草叢裡,一邊藏一邊往外挪,但派出所的人很快來了,還叫保安注意在學校裡巡邏,不要讓人跑掉,再緊跟着,又是你們過來……”
“我其實有點激動的,想喊你們過來,又有點不敢。劉欽霖他們就很緊張了,一個勁兒的嘀咕着怎麼辦。
最後還是王嶽山想到辦法,說,21棟宿舍最頂上兩層平時都不住人,要不我們就躲在那,等收假了,人多了,不信你們還能繼續封鎖學校。劉欽霖他們幾個一聽,也是這個理,就我們就摸了過去,一待就待到現在。
中途他們也出去過幾回,悄悄的,去買水買麪包,不然我們這些天就要餓死了。可他們不准我出去,他們一直都不信任我……”
蘇平在腦海中迅速整理了下史正添交代的內容,然後看向祁淵。
祁淵收到他的示意,知道訊問至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剩下的可以交給自己練手,便很乾脆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保安跑過來的時候,也是我穩住他們,騙他們說,學校這麼大,他們一時半會肯定也找不到我們,但我們要往學校外邊跑就不一樣了,待學校裡比出去更安全,他們也信了。
可惜,王嶽山腦子也不錯,最後讓他想到了21棟這麼個地方,不然我想當天晚上,就可以被你們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