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火,不該只針對朱偉兵,”頓了頓,祁淵接着說:“應該還有秦卿卿。說起來,秦卿卿跟朱偉兵那點事兒,某種程度還能算兩情相悅呢。
所以,她並非被保養,而更應該視作爲劈腿,李瑞心裡怎麼可能沒氣?那他跟秦卿卿,搞不好也吵過一架,爆發過矛盾,亦或者出於某些原因強行壓下來了,但沒能逃過秦卿卿的觀察。
那以秦卿卿的性子,心裡絕對也會產生個疙瘩,同時和李瑞又有共同“仇人”,合作的基礎有,矛盾也有,最後關頭反過來坑李瑞一把,不是沒可能。
再有,以秦卿卿和秦皓宇、李瑞的關係,想來不難弄到他們倆家的鑰匙,同樣也有條件做到不聲不響的將行李箱給置換了。
想來李瑞也是確定朱偉兵一家死亡,策劃了許久的事兒終於落到實處,這才鬆了口氣吧,加上他朋友催電腦催的應該也蠻急,畢竟半個月了,所以他才決定翌日一早把電腦給寄了,然後去上班,不想出了這檔事兒。
李瑞現在說不定也猜到是她了,但不敢供出來,因爲一旦供出她,就意味着默認自己參與了這樁犯罪,只能因而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說完,他便看向鬆哥。
鬆哥卻未置可否,只輕聲說:“秦卿卿……麼……”
“如果真的是她……這個女人,有點可怕啊。”方常也輕聲嘀咕道:“先前裝的可真像,連咱們都完全沒看穿。但……真的會是她嗎?
總覺得,雖然推測起來合情合理,各方面條件也恰好滿足,但……總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要被主觀想法和過往經驗給誤導、影響了。”鬆哥輕聲說:“這樁案子和以往我們經辦過的那些,都不太一樣。
小祁的推測既然有道理,那麼咱們便不妨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證明或證否她的作案嫌疑。
不過……有點難辦,她和李瑞不一樣,李瑞的行李箱裡發現人頭,又反覆撒謊欺騙咱們,還逃到了山城,咱們雖然沒有關於他涉案的客觀證據,但懷疑他也合情合理,滿足傳喚留置調查條件。
而且他包庇罪至少是坐實了的,咱們也可以長期羈押他,他只能配合,沒有別的選擇。
可她……連留置調查的條件都不滿足,如果她不配合的話,咱們很難辦。嗯,先側面調查看看吧,先確定下,秦卿卿有沒可能知道秦皓宇想做什麼。
實在不行,也只能想辦法藉助推測出的猜想,看能不能套路下李瑞了,要能擊潰他心理防線,那一切都好說。”
頓了頓,他又看向祁淵,露出一絲微笑:“小祁,如果真如你所想,案子破了你當記首功!”
祁淵靦腆的撓撓頭。
功勞什麼的,他當然不會推脫,他收的也確實心安理得,一桌的前輩們也都認可,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況且該是自己的功勞,硬是推脫掉,也未必能收穫友誼之類的東西。
但直接應下,也有點……
所以他乾脆裝傻撓頭。
“吃吧,別光顧着說忘了吃飯啊。”鬆哥猜出了他的想法,輕輕笑笑,岔開話題說:“趕緊吃,吃完回去咱們再好好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麼整。
這一下子發現了突破口,還不止一個,那究竟怎麼發力,怎麼調查,也得有個計劃。這些回頭再說,吃飯,等會真涼了。”
衆刑警也紛紛露出微笑,發現突破口,大家心裡無疑都鬆了口氣,不復之前那樣心事重重,便又重新端起碗筷,大口扒拉起來。
這回沒再討論案子,專心吃飯,吃的倒是都很快,十來分鐘後,盤子就都光了。
嗯,毫無浪費。
鬆哥付了飯錢,一招手,大家一塊兒回到了支隊,來到他們探組的大辦公室。小高他們也沒有走,留了下來,看看鬆哥有沒有什麼吩咐,好照着做。
鬆哥目光最先落在小高他們身上,想了想,他們這邊的工作暫時不需要調整,便先讓他們回去了。
於是辦公室內就只剩以他爲首的七名刑警外加祁淵。
“鬆哥,我覺得,要不先試探試探李瑞吧,”方常率先開口:“先證明或證否小祁的猜測再說,免得白費勁兒。
以你的審訊經驗看,哪怕這孫砸還是不肯開口,你也能通過他的微表情來獲得想要的答案纔對。
不過,如果猜錯了,被他看出是試探,以後想要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可就難了,恐怕就只能通過完整的證據鏈,堂堂正正的壓服他。
但到了那種程度他招不招都已經無所謂了吧?證據鏈完整,意味着都可以零口供定他的罪了來着。當然,他那會兒肯定會招,而且擁有口供,也更加保險……”
“但或許值得賭一把。”老海說:“剛小祁說的很對,他心裡絕對有個疙瘩,這個疙瘩,就來源於‘有人知道他犯罪全過程’。
那麼,藉着彼此消息不對等而營造出囚徒困境,很大概率引爆這個疙瘩從而徹底擊潰他心理防線,讓他老實招供,你們覺得呢?”
“值得一試。”鬆哥猶豫一陣,說:“不過,得先確定秦卿卿是否具備置換行李箱的條件,如果沒有,就意味着猜測錯誤,試探也就無從說起了。”
“從‘不在場證明’着手吧。”王兆拍拍胸膛:“交給我,我去問她,先問她能否提供不在場證明,再去證明或證否。”
“嗯,你直接先去吧,我們等你消息。”鬆哥輕輕頷首。
重新找到了方向,大家都幹勁十足,王兆也不覺得累,直接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