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這女人上了樓,荀牧撇撇嘴,說:“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多了去了。”蘇平不以爲意,聳聳肩:“他們夫妻倆都不配合,現在也沒什麼好法子,搞吧,要能查到他們犯罪的證據,咱們也就不用客氣了。”
“那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嫌疑?”荀牧問道。
蘇平擺擺手:“邊去邊去,什麼憑據都沒有,讓我怎麼說?主觀上講嫌疑肯定是有的,但具體是不是他們乾的我也說不準。”
荀牧嘖一聲,說:“我這不也着急嘛,楚尋良的槍沒找到,怕是落到兇手手裡頭了……”
“05式警用轉輪槍,配的還是橡膠彈,着急什麼?”蘇平不以爲意:“六槍打不死一條狗,現在天氣又冷,普通棉衣都能防彈。”
荀牧一愣:“他配的不是92式?”
“你不知道?”蘇平皺眉,隨後說道:“不是。東興街這一片,即使是現在這種時候,人流量相對也比較大,而且環境比較複雜。
這種時候碰到突發狀況,92式這類槍械對於尋常刑警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威力太大,萬一出現跳彈傷人什麼的情況你懂的,很麻煩,所以經過他主動申請外加上頭研究,最後決定給他配威力極小但同樣有相當震懾性的05式。”
頓了頓,他又斜荀牧一眼:“搞什麼,這些事情你都不清楚?”
荀牧沒回話,只皺眉沉思。
過了一小會兒,他才輕聲說:“你也說了,這槍雖然威力確實小,但震懾性依舊在,流出去依舊會造成相當嚴重的後果,還是得儘快……”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在想辦法查麼?”蘇平有些不耐煩:“你咋變得這麼囉嗦了?”
荀牧:“……”
……
重新回到支隊,已是夜裡八點。
痕檢科、法醫科合力,最終也只確定作案人三人,身高接近,都在一米七五上下,體型勻稱,此外收穫了些許髮絲,別的就沒了。
其餘各組直接一無所獲。
也就“打擊報復”這條思路提醒了衆刑警,他們將楚尋良經辦過的刑事案件卷宗都調了出來,爾後分門別類,重案要案大案等,獲刑相對重些的放在一波,由他主辦的放到另外一疊。
而由他主辦,且犯罪人獲刑較重的,單獨列爲重點。
如此還真讓他們有了些許發現……
“楚尋良主辦的,作案人在近期被判處重刑的案子共有四樁,涉及作案人合計九人,其中獲死刑的六人,死緩一人,無期二人。”會議上方常站起身彙報道:
“獲死刑的犯罪人當中,五人爲二審——即終審——判決,一人爲一審。
也即出去吳奕辰、賴國洋和潘周利三人外,還有兩個被楚尋良抓住的犯罪人確定獲死,一人大概率死刑。
這三人的家屬同樣具備作案嫌疑,只是那個僅爲一審獲死刑的家屬可能性相對小一些,因爲他們還能上述,或許有機會爭取到死緩,這種情況下我認爲他們不一定會鋌而走險,而是會想方設法的爭取,好好表現。
但某些人的腦回路真的難說,他們的邏輯咱們也很難弄懂,諸如犯罪人家屬去威脅受害人家屬,要求他們表示諒解之類的蠢操作這些年也不罕見,所以他們的嫌疑同樣不能排除。”
頓了頓,見衆人沒有發表不同意見,也沒什麼要問的,方常又繼續說道:
“另外三個重罪犯罪人,其中一名被判處無期的,與本案相關的可能性極大,其餘兩人可能性則小很多了,畢竟撿回來了一條命,家屬不至於犯下這種事兒纔是,畢竟人活着,希望就在。
當然,這一切猜測的大前提,是咱們的大方向沒錯。但事實上,這個大方向究竟正確與否,我們其實心裡也沒個數,楚尋良未必是因公而得罪人的,也可能是私人恩怨、私人矛盾,曹明揚則是被連累了。”
蘇平手指頭在桌面上敲了敲,琢磨了片刻後,他又問:“你說其中一名被判處無期的犯罪人,與本案相關的可能性極大?”
“是的。”
“依據呢?”
“沒有依據,只是經驗。”方常說:“這個人叫曹瑞,男性,今年四十九歲,一犯罪團伙的核心骨幹,類似於‘軍師’、‘參謀’這樣的,是犯罪計劃與手段的主要制定者,也是該團伙的決策人員之一。
該團伙規模還不小,上上下下有四十多人,只是他們沒參與過什麼重要犯罪,以盜竊、搶劫、詐騙爲主,也有過故意傷害的記錄,但最嚴重的也只是致人輕傷,下手相對比較有分寸,加上他不是老大,所以只判了無期。”
蘇平挑眉:“該團伙成員都被落網了?”
“理論上是。”方常聳聳肩:“但誰知道呢,萬一沒抓乾淨,打擊報復也不是沒可能。”
“案卷給我看看。”蘇平坐直了身子。
方常便將一本案卷遞給他。
“其他的一併給我。”他又補充說。方常便將一打卷宗都給他推了過去。
大致翻了翻,蘇平接着道:“補充一點,等會散會後立刻去辦。將楚尋良主辦過的,犯罪人近三個月內出獄的非重案、要案案卷也整理一份,哪怕僅僅只獲刑半年。
之後列一份清單,犯罪人名字、年齡、罪行,大致寫清楚交給我,儘量在今晚……算了,在明天早上八點之前給我。要時間趕,你現在就可以先離會去辦這事兒。”
但,現場未發現明顯搏鬥痕跡,無槍擊跡象,偵查組的同事走訪也說沒聽到異響,我們由此推測,楚尋良、曹明揚兩位同事應該是被襲擊的。”
“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