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世界沒有神明

她自己也沒有辦法理解,她根本就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好像是有另外一種力量在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

那種力量超越了自己的意志,超越了自己的思考,以一種無比直接的方式來控制著她的行爲一樣。

光就只是想到了這一點,德普就覺得很噁心了。

這種感覺很久也沒有感受到了。

這種難受的,被支配的感覺。

只有在當年成爲D級人員的時候,曾經遇到的心靈大師纔給了自己這種體驗。

雖然現在記憶已經是變得非常模糊。

已經什麼也沒有辦法想起來了,那裡所發生的事情。

但是,一些微弱的印象還是有的。

比如說,那連想要活下去的勇氣也拿不出來的絕望。

和遇到了那個無頭騎士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個傢伙,絕對也是來自於戰略科學軍團的……

(對,那全部都是科技產物,這裡該不會就是其中一個實驗場吧……)

身體慢慢地再一次被她所支配。

那被施加在她的心底裡的意志,也開始失去了它應有的影響力。

現在,冷靜過來之後,她停下來了。

德普知道如果自己再向前走的話,就會去到警局裡。

然後,作爲無頭騎士殺戮遊戲的開端嗎?

(對了,教堂?村長好像說過,如果遇上了無頭騎士的話能逃到教堂去?難道說那裡是禁區嗎?那種科技產物的禁區?也就是說,那裡會有戰略科學軍團的人?)

德普並不相信神,也不相信惡魔與魔鬼。

一切的事情都不過就只是公式,只是分爲能被解開與暫時還沒有辦法解開的東西。

那個傢伙,絕對是心靈大師一流的支配者。

(到底是什麼東西產生了這種的力量呢?顏色,動作,言語,又或者是某種頻率震動的工具,甚至是藥物,電擊。只要結合了環境與時機,再加上一流的分析力與制御的話……這絕對可以做得到的。)

(支配人類意識的工具,我是見過的,那種機械是存在的。可是,那個無頭騎士……那真的是這樣嗎?)

(這該不會就只是單純地因爲我根本就不想要承認,所以,那纔會這樣想?因爲沒有辦法接受神話裡的東西是真的是存在的,所以,纔會不斷地這樣想。)

德普打了自己一把掌,停止了思考這種自我懷疑的事情。

(不管怎樣也好,只要是去到了教堂的話,那就一清二楚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到解答了。)

(如果那真的是普通的教堂的話,那麼就是說,我是錯的,那不過就只是某種遊戲規則而已。)

(如果是否定的答案的話,那麼就是說,那個東西絕對是某個科學怪人之類的東西。)

德普不再向警局前行,而是馬上看地圖,在找到了教堂的位置之後就出發了。

穿過了密林之後,近在村子左則位置的教堂就出現在德普的眼前。

但是,這個教堂看不到那怕是一個【十字架】。

建築看起來甚至有一種古羅馬風格的感覺,就好像是萬神殿的古蹟裡一般。

但是,走到去教堂裡卻看不到有任何一個神像,也看不到有任何一個宗教的符號。

能看得到的,就只有像是禮堂裡一樣長椅,還有一個講話臺。

這裡都看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整間教堂都是空無一人的。

沒有在祈禱的人,也沒有直接禮拜的牧師又或者是修女。

“這裡真的是教堂嗎?連神的雕像也看不到啊!”

“因爲,神根本就不需要雕像。”

從德普的後方傳來了一道聲音,接著,她看到了一個牧師從大門裡走過來。

微笑的男人有著一頭如同是獅子一般的長髮,戴著一副平光眼鏡。

穿著的衣服和牧師的裝扮可以說得上是一樣的,只不過,新教的十字架仍然還是連影子也沒有的事情。

這看起來根本就一點也不像是基督教的教堂--也許是因爲英國是一個新教國家的關係,不得不令人有著這樣的想法。

在這種國家當中,說到教堂到底是指什麼東西,這種東西好像就是沒有回答也好,那個答案到已經是在自己的心底裡浮現出來一樣。

所以,德普本來是沒有想過另外一個答案的。

她真的是沒有想過,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東西。

而且,現在她也想到了一個問題了。

那就是,從來也沒有人告訴她,這個教堂是基督教的東西。

(這樣想的話好像就是自己的錯一樣。)

一般而言,這種連正體也就只能說得上是完全不明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從來也不相信神的德普,覺得自己說不定是來錯了地方也說不定。

但是,這個想法也不過就只是在片刻之間閃過而已。

如果這裡真的是某個科學實驗場的禁區的話,那麼,這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吧。

不,光就只是這樣下判斷的話,好像有些早吧。

德普想了一想之後,還是決定先聽一聽這位牧師到底是在說什麼。

牧師暫時沒有再說過,而是走到去牆的附近。

德普隱約看到那裡有數根蠟燭,牧師點燃了它之後纔回頭說。

“不可以爲神建立偶像,不可以敬拜它,這不是聖經所說的東西嗎?當然了,教會沒有錢也是一個問題了。而且,我們也不需要那種東西,不是嗎?”

牧師微微地笑道,看起來是友善的樣子。

不管從那一個角度來看,也看不出對方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

也許是多次與危險人物對抗的直覺吧,德普覺得這個牧師似乎是在觀察自己。

如果自己做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那麼,這絕對是會被殺的。

她一定會被殺的。

不知道爲什麼,這種完全沒有任何道理的事情,突然之間出現在她的腦海當中。

“歡迎來到神言教會。”

(神言教會?那是什麼玩意啊!)

德普露出了奇怪的目光。

這樣公開直接表示自己就是異端教派,這一件事真的是沒有問題嗎?

這一次,德普覺得這個牧師簡直就是一個笨蛋來的。

當然,一直也不喜歡宗教的她,根本也沒有什麼在意那方面的事情。

“好吧,我承認這裡的確不是什麼基督教的團體,而事實上,我們這些從古老就存在的宗教也總有一些生存的空間,不是嗎?”

“我對宗教什麼,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不知道爲什麼,在說了這一句之後,德普覺得牧師的表情一下子就失落了。

(真是一個把表情全都放在表面上的人物嗎?和我完全不同啊!)

“真是可惜呢,不過這位小姐,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啊。你是外鄉人嗎?而且,那個箱子是?”

牧師的目光落在德普拿著的工具箱。

某個意義上,這個工具箱非常危險,不少槍械的零件,又或者是化學物品都非常有序地放在裡面。

當然,那就顯得巨形而且奇怪了。

“就只是一些工作的小道具而已,也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地方。”

德普回答道。

“是這樣嗎?嗯,最近會來這裡的……總不可能會是遊客之類的吧,而且看你的裝扮,也不像是遊客,所以,讓我來猜一猜吧!”

牧師似乎興趣滿滿地說。

“你是來代替那些倒黴蛋來到這裡的人吧!”

“倒黴蛋是什麼意思啊!”

“會被分到來這裡工作的人……不管怎樣想也是倒黴鬼吧。因爲最近才發生了那種事情,而且,兇手也沒有抓到,不是嗎?”

“你認爲那是兇手,而不是魔鬼嗎?”

德普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裡的村民認爲那只是一個犯罪者。

“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會有惡魔,又或者是魔鬼之類的東西的。”

牧師突然之間變得認真了起來,和之前那個完全看不出有嚴肅氣氛的表情不同。

“因爲,神已經告訴了我,世界就不過只是映入到腦海的幻象而已。說到底也不過就只是通過身體接受到的信息在大腦裡分析,重整,然後得出來的結論化爲人所能理解到的世界。”

“就好像是這根蠟燭一樣,現在看起來,不管是顏色也好,形態也好,還是力量也好,全部都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但是,這全部也不過是眼睛,皮膚,這些東西告訴自己的東西而已。實際上如果拋開了這些東西的話,那些東西的真正姿態到底是什麼東西,完全就只是一個未知的東西而已。甚至,我根本不能肯定別人所看到的白色,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所看得清楚的顏色。”

牧師徒手就捏斷了一根白蠟燭。

這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常人應該擁有的怪力。

“所以,我並不認爲那些能被看得到的東西,可以稱之爲魔鬼又或者是神。這個世界上沒有辦法用自己的身體去讀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作爲人生之中只能用【冥冥之中】來形容的神,魔鬼,又怎麼可能會是那些能肉眼看得見的殺戮者?所以,那些有形之物,全部都不可能會是神話中的東西。我並不認爲那是真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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