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戀愛了一樣。
(嗯……我一定是瘋了,我也三十多歲了,而且還是女性,竟然對一個女孩子產生了這種污穢,邪惡的想法。)
德普覺得自己真是很不對勁。
這也許是單身太久的後遺症,也許是因爲覺得自己沒有在事情發生之前一槍打死那個殺人犯而令到一個女孩子變成了屍體的關係。
這些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的心理因素,德普完全不想管。
她一定也不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德普只是知道,這是不正確的,而且這絕對需要制止。
這個時候,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臉蛋對於表情這種東西實在是完全不在行,實在是太好了。
因爲她不管是什麼時候,她的表情基本上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也就是隻有她的弟弟能看得懂到底她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在高興著。
反正在其他人的眼中,她就是一個表情都欠缺,完全能說得上是冷血人的傢伙。
她實在是無比感情自己有著這種不知道說得上是詛咒還是祝福的才能。
至少這令到她迴避了一些尷尬到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說,覺得一個女孩子很可愛這件事情是客觀的,但是可愛和喜歡絕對是兩件事吧。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內心會是這樣?這種醜陋的慾望--她還是一個孩子啊!)
去到現在,德普仍然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到底是怎樣離開村長的家。
這可能是因爲她爲了和自己內心裡的魔鬼戰鬥而失去了這段記憶吧。
離開了村長家之後,德普就在騎士鎮裡走動,看著周圍的田園風光,她覺得就算是呆在這裡過著以後的生活,好像也是很不錯的樣子。
但是在那之前,仍然在這裡活著的殺人鬼如果不刪除的話,那就是太危險了。
不管怎樣想也好,那種犯罪已經不能再稱之爲衝動性犯罪了。
德普回想起從村長那裡得到的資料。
毫無疑問,那個殺人鬼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從最開始的殺人開始,祂就一直裝作是無頭騎士一樣。
一直也利用傳說的恐懼,甚至故意讓人看到祂不被武器所傷的無敵印象。
如果那是一個武藝高強的騎士,再加上防刺衣的話,說不定可以做成這樣的假象。
至於無頭的小把戲,德普也懂得怎樣玩,那不過就只是魔術師的戲法而已,完全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
那不可能會是什麼傳說之中的惡魔。
德普並不相信。
那不過就只是在散播恐怖,用恐懼與神話來隱藏自己的罪惡的人而已。
只要是人,那就可以殺得死。
誰也不比誰的生命力強。
問題就只是在於裝備而已。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警察好像也是無頭騎士的獵物。
前任二十多位都已經全部死光了。
也就是說,現在之所以仍然活著,是因爲覺得殺起過來不夠勁嗎?
“要是那真的是敢出現在我的面前的話……”
德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從左邊的樹林裡,一把銀色的長劍突然之間對她揮下。
感受到鋒利的氣流,德普馬上就讓自己在地上滾過去。
雖然渾身都是泥巴,但是這的確是勉強的迴避了刀鋒。
原地被砍出了一條深深的刀痕。
但是想到了這裡都是泥石的路,想要砍出這樣有數寸的刀痕,似乎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
德普用手槍指向那個襲擊者--那個沒有頭顱的騎士
就好像是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砍中德普一樣,那個騎士的右手連同銀之長劍也一同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宛如是淨世的真炎一樣,但是,騎士的手和長劍也沒有一絲因爲火焰而改變姿態。
甚至,連與祂非常近的德普也沒有感覺到半點熱力的存在。
(果然是魔術的把戲嗎?這個傢伙,是人類嗎?)
(雖然按照慣例,我應該說說警告,但是都已經以殺人的覺悟出手了,我想,不需要了吧!)
德普馬上就扣下板機。
但是手槍並沒有發出正確的聲音。
咦?
保險早就打開了,子彈也是有的。
爲什麼就卡住了?這把破壞的手槍!
德普尷尬地拿著手槍,又多按了數次,果然還是老樣子。
要是再亂按的話,說不定又會爆炸了。
騎士就好像是知道了那把手槍根本就不可能射出子彈。
祂慢慢地向著德普的方向走過去。
很慢,很慢,就好像是故意讓她逃走一樣。
長劍在地上拖動,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這一點就完全不像是一個騎士應該做的東西了。
“你是誰?爲什麼要襲擊我?”
德普在工具箱裡尋找著的同時又問道。
不過,也如同是德普所想的一樣,無頭騎士根本就沒有回答。
如果那是真的無頭騎士,祂自然不會有聲帶回答了。
如果是假的,又怎麼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聲音呢?
“……”
騎士距離德普只有兩步的距離,祂拿起了長劍,示意她可以隨便走。
然後,祂揮下了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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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是雷鳴般的噪音。
但並非是長劍,而是來自於一根短小的散彈槍。
槍口與騎士只有一毫米的距離。
而這個距離隨著散彈槍的擊發而不斷變得更遠。
被無數的鋼彈打中的無頭騎士在一瞬間被打得飛出去了。
(應該是死了吧,這個距離,雖然這把槍也就只有近距離可以使用,遠一點的威力甚至不如手槍,但是剛纔那個距離,應該是足夠殺死穿著鋼甲的武士吧。更加不用說只是一個鄉下殺人鬼。)
(好吧,讓我來看看你的小把戲到底是什麼吧,【無頭騎士】?)
這樣想著的德普慢慢的接近無頭騎士。
雖然知道如果是人類的話,那一擊是絕對足夠送他去地獄的。
用遊戲的話來說,這是足足十九點的傷害值。
就算是穿著米戈的生化護甲也無可救藥的終極力量。
所以,德普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安心的。
接著就是怎樣把這具【無頭騎士】對外公開的事情了。
他的腳動了一下,那無頭騎士的身體剛纔好像是動了一下。
(沒事的,這只是正常反應而已,屍體有抽搐的反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這真是有--趣呢)
心理的活動被打斷了,緊接而來的恐懼就好像是一根銀針一樣直接刺入了德普的身體。
因爲,那個騎士就在她思考著的時候,祂的上半身坐起來了。
沒有頭顱的身體就這樣對著德普。
左手拿起了長劍,就像是手杖一樣的把祂托起來了。
在德普的面前,那只是一個衣服有些破爛的騎士。
祂的胸口由於是衣服爛了的關係看得很清楚。
那是連骨頭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腐朽的身體。
(不要被嚇到,這都是假的,那只是一個僞裝了的防彈衣而已!)
德普這樣告訴自己,但是,心底裡的恐怖,那種想要不顧一切地逃走的衝動卻完全沒有辦法消失。
因爲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告訴她,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直感來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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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來自於地獄的魔鬼,快一點逃走!
--魔鬼是沒有辦法殺死的,能消滅魔鬼人間化身的也就只有上帝的僕人
(該死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上帝的存在,如果存在的話,那麼世界就不會是這個姿態了,而且我也不是猶太人,天堂也不會有我的位置不是嗎?)
雖然直覺告訴她,也許只要多一發,就只是再來一發的話說不定就可以殺死祂。
但是,在這個時候她的雙腿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了。
甚至隱約之間好像是感覺到某種熱流從下身出現--這絕對不是失禁。
逃走吧,再不逃的話就沒有時間了。
(不,我絕對不要逃走,我可以的,我可以殺死祂的!)
不,你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裡,你一點也不想戰鬥,你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逃走,然後告訴所有人,無頭騎士的殺戮遊戲又要再一次開始了。
(該死的,這個怪物在控制我的大腦!)
德普聽到了不是自己的聲音,那些出現在大腦的聲音絕對不是自己的聲音。
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沒有辦法再抵抗那道聲音了。
那道聲音極爲邪惡而且擁有力量。
很快,德普就放棄了對抗,她把槍收回來,然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走。
無頭騎士就這樣的呆在那裡,並沒有再追擊。
就好像是祂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那就只不過只是爲了向這位外來者證明祂的存在是真實的,而不是光就只是一個傳說一樣。
……
德普逃走著,她並不想逃走,更加不想像是一個受害者一樣逃走。
她想要戰鬥,她想要殺死那個惡魔。
一發不夠的話,那麼就兩發。
只要可以擊中,只要可以產生作用的話,那麼,就代表可以打敗對方的機會。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應該逃走。
自己沒有失敗。
自己沒有被擊敗。
她還可以戰鬥的。
(爲什麼,爲什麼我要在逃走啊!)
(爲什麼,我連自己的行爲也沒有辦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