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忠全再不說話了。
畢竟,楊沐的做法是有道理的,所謂歷練就是要體會一下軍隊中的狀況,如果僅僅是當官,只怕是得到的磨練機會少很多,無法體會人間疾苦。
太子素有美名,所以衛忠全確信,這位太子殿下只要經歷了真正的磨鍊,比當今陛下沒有多少差。
唯其如此,衛忠全一聽說皇帝陛下要將太子楊鈞交到他的麾下磨鍊,立即便想到了給這位太子一個展示才具的權力職司。
如今陛下既堅執地要看看再說,衛忠全也就只能是照着執行了。
“好,那就先做一個書吏吧,跟隨帥帳,每日整理一些書案,到各營走動,監察軍營動向。”
“不,先從士卒做起,還得隱名埋姓,混跡軍伍。”楊沐說道。
衛忠全也默然了,良久之後便深深的一躬,無言地領受了楊沐的囑託。
楊沐也再沒說話,招手將楊鈞喚上前來,用力在兒子肩頭拍了一掌,轉身便走出了營帳。
衛忠全低聲道:“太子可曾想好名字?”
也難怪他這麼問,畢竟在國家的律法中,名字是不能亂起的,在蒼國的話,皇帝與太子的名字都要避諱,整個國家的百姓,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沐”和“鈞”這兩個字,都是絕對不能使用的。
若是楊鈞頂着本名進入軍營,必然會暴露身份。
楊鈞想了一下,道:“就取一個“軍”字吧,與本名讀音相近,也避免叫喚出錯。”
衛忠全一拍掌道:“太子說得對,你只說想做甚差事?”
楊鈞道:“既入軍旅,自當從小卒做起,步卒和騎士皆可。”
“這……”
衛忠全有些爲難,不是不好安排,而是無論是騎士還是步卒,那可都是要在前線衝殺的,楊鈞有些武功在身沒錯,但是戰場上風雲莫測,真正衝殺起來,一點小小武功算什麼?便是蛻凡境的高手,也得陷在戰陣中,被圍殺而死。
太子乃是國本,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是他了,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到時候,恐怕軍中的高層,有一大半要殉難。
放在別的國家,可能在陣前死一個太子還沒什麼,不至於怪罪於諸多軍將,牽扯太多,太子還沒這個份量,但是蒼國是一個皇權高度集中的國家,刑法中還有誅九族等罪,若是太子出了什麼事,鐵定會舉國震驚。
楊鈞知道衛忠全的心思,道:“大元帥放心,從今日起,就不用元帥照拂了,楊鈞知道輕重。”
衛忠全板着臉道:“照拂你做甚?本帥奉命督導太子殿下歷練,自然也要對你的安全負責,這樣子吧,待會兒本帥會安排一番,讓你做一個騎士。”
楊鈞見衛忠全神色肅然,無奈一點頭,算是答應了。
……
一直到九月,秋露漸起。
也就是這個時候,衛忠全一直沒有等到阮國大軍來攻打,才恍然覺疑,莫非是中了什麼計?
一番打探之後,才發現阮軍根本沒有大軍全部開到蒼國南境,只是小部分在邊境上迂迴,又像是要對蒼國出手,又像是在等待援軍。
這不禁讓衛忠全生疑。
於是,調查了一下之後,發現阮軍並沒有後續部隊,而是將大軍全部調派到了主戰場,也就是阮魏邊境之地。
“原來如此!”
衛忠全恍然大悟,原來是中了阮軍的虛張聲勢之計!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蒼軍玩計謀玩得很溜,但是這一次,結結實實的是被阮國擺了一道。
阮國確實籌集了六十萬大軍,但是真正投入到了蒼國南境的,僅僅不過是十萬而已。
這十萬大軍,也只是一個迷惑作用,至今還沒有發動過一場大戰。
障眼法!
思前想後,衛忠全也算是明白了阮國的策略。
無非就是,看到晉國內遭受天災,擔心蒼國大舉進攻,所以使出這樣一個計謀,拖延一段時日。
的確,阮國目的達到了,前前後後,蒼國進攻晉國的節奏,被拖了兩個月不止。
“哼,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迴光返照,總會有所預兆的。”
衛忠全也不惱怒,就算是拖累了一段時間又如何?就算是早猜到又如何?
終究,蒼國不會冒險。
因爲,眼下蒼國大勢已成,蒼國的軍政制度完美,何惜這一點點時間?
上當了,就上當了吧。
衛忠全寫了一封奏報,呈送回了朝廷,而後便準備撤軍事宜,仍然丟下十萬大軍駐守,其餘的四十萬的大軍,啓程北撤。
撤退到是好,有大運河和軌道的存在,別說軍糧和輜重,就是普通的士卒都可以乘坐運兵船和軌道,在十天之內就撤退到蒼國北境,準備對晉國用兵。
不出衛忠全的意料,朝廷果斷的批准了。
衛忠全立即下達了軍令:所留十萬步軍原地駐守,營壘旗幟軍竈不減,虛張聲勢如原先人馬。
部署完畢,衛忠全則是下令四十萬大軍,全面北撤了。
一路順暢,十日之後就抵達了晉國邊境。
暮色時分,四十萬大軍便在中渡河邊上安營紮寨了。
次日清晨,衛忠全登上山頭瞭望,下令一隊飛騎,立即進擊了。
與此同時,歸義軍團也從晉國的東境,強勢開進,一路攻城拔寨。
晉國君臣大爲惶恐,連忙知會阮國和魏國,要求支援。
無奈,另外兩國大軍深陷在主戰場,正與白虎、麒麟、朱雀幾大軍團對峙,如何有兵力抽調?
再說了,靠近阮國邊境的地方,還有一個玄武軍團虎視眈眈,就算是兩國敢派出援軍,這漫漫長途,恐怕要幾個月纔夠,到時候被玄武軍團突擊切斷,該當如何?
晉國朝野大亂,衛忠全的心思就變了,改成了促降逼降的方法。
很快,全軍就商議出了對策。
那便是,根據目前的駐兵情況,晉軍自駐防在中渡河的北岸,因朝野陷於混亂,一直沒有機會分兵。
如果蒼軍能夠實施一場突襲戰,而後大軍進逼晉國都城,百事可定。
衛忠全思忖一番,覺得這個謀劃是心中最爲妥當的方略,於是審時度勢,晉軍也確實需要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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