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

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

白凌擡眼看天,心中細細估算了一會兒時辰,最終還是決定施術前行。

馬蹄上綴了靈術,一行人的速度迅速提升,下午時分便到了故國村附近。

“此處去往村子不過一里,族長您看呢?”侍從提醒道。

“不輕易在凡人面前顯露術法”是牙琢族一直以來不成文的規矩。

白凌點了點頭,草策大手一揮,撤去術法改爲步行。

大雪紛紛擾擾,下得一行人滿身皆白。一盞茶功夫不到,故國村便近在眼前。只見落落房舍之間,紅綢掛滿、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白月心中一沉,只覺得渾身的骨骼都在顫抖,步子更是沉重得邁都邁不開。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她在心中不斷爲自己打氣。

“可是白族長來了麼?”

忽聽一個聲音從路旁堆積的雪塊後傳出。接着,一個裹着厚棉衣、頂着獸皮帽的人影竄了出來。見來人果然是牙琢族的主人,昔日的少主白凌,凍紅的臉上頓時顯出一片欣喜之色。

“給白族長請安了,”他忙不迭地跪下磕頭,“小人是故國村人,前幾日村長收到您的書信,知您是今日前來,便特派小人在此迎候!”

聲音清清亮亮的,透着稚氣,像是個剛成年的孩子。白凌打量着,見他渾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風,衣衫鞋帽都是雪塊,眉毛和睫毛已經結冰,顯然已是在冰雪中等候了許久,便點了點頭,道:“兄長倒是與我講起這些虛禮來,你起來吧。”

“不虛不虛!”迎候的孩子卻是拍了拍褲腿,幫着木南歸解釋道,“族長您親自前來恭賀村長娶到好夫人,是大事,怠慢不得,怠慢不得!”

他臉上喜氣洋洋,和村中景象一模一樣,落在白月眼中只覺得刺眼得很,心中愈發憋悶,不禁嗆聲道:“族長是在和你們村長說話,還輪不到你來回答!還有,什麼好夫人!又不是和你成親,你怎麼知道她是好夫人!”

這少年名叫張小添,年紀尚輕,在村中也多是和同齡人玩鬧、幫着父母長輩幹活,沒怎麼見過白月,也不知道她暗戀木南歸的事,聽她喚白凌“族長”只當她是個隨行而來的侍女,沒料到她竟如此不客氣的質問,心中十分不爽,立刻站直了身子,反脣相譏道:“我是在和白族長說話,你又是什麼身份,也敢來插話?!”

“你!”

不待白月說完,張小添繼續大聲說道:“還有,你憑什麼說我家夫人的壞話?!我家夫人的好,全村子都知道!”

還未成婚呢,什麼“我家夫人”,也不怕羞!

白月直直地盯着他,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倒是白凌,面色如常,不急不緩地問道:“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家夫人好在哪裡?可是慈眉善目,美若天仙?”

“何止美若天仙!簡直比天仙還要美上一百倍、一千倍!”張小添的回答十分自信。

“哼!我纔不信,這世上竟然有凡人能比天仙還美!”白月冷笑。

“姑娘若是不信,儘可以到我們村中走走!”張小添揚着眉瞥了她一眼,“我們故國村在這極寒之地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哪個天仙來我們村中,爲我們打水、幫我們修房子的?都是高高地在天上過着逍遙快活的日子,何曾管過我們的死活!”

“哦?這麼說,你家夫人竟然爲你們做了許多的好事?”白凌問道。

“可不是!”張小添腰桿挺得筆直,叉着腰自豪地說道,“我家夫人來這村中不過幾月,已經讓我們故國村有了大變化。我們現在冬天有水喝,夏天有涼扇,房子不漏水,就連種田打獵的工具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有好多人本來要走的,現在都不想走了,覺得現在的生活也沒有那麼苦、那麼難了,就這麼過下去也挺好。嘿!白族長您說,我家夫人是不是比天仙還要美、比天仙還要好?”

他言辭鑿鑿,滔滔不絕,一口一句“我家夫人”,聽得白月渾身上下難受至極。

“那兄長定是對她很好了?”白凌微笑道。

“那可不!村長對我家夫人可是關心得緊,冷了餓了累了渴了,事無鉅細,皆是親自過問。夫人在哪兒村長就在哪兒,兩人感情深厚,幾乎寸步不離!”張小添說得眉飛色舞,白月的眼神卻是一寸寸黯淡了下去。

草策察覺到她的異樣,正想安慰,又想起方纔惹她不高興的事,生怕再說錯話;想要打斷少年的講話,卻也不知道從何處入手。一時間竟也只有尷尬在原地,一言不發。

好在這張小添最終還是有那麼幾分眼色的,見到牙琢族的貴賓個個都不說話,趕緊把話頭收住,對着白凌識趣地施了一禮:“白族長,各位仙靈,雪天路滑,你們慢慢過來,我先回村稟報村長了。”說罷,迅速轉身,朝着村子的方向飛奔了起來。

待到他的背影走遠,白凌這才轉過頭,看向臉色難看至極的白月。

兩人四目相對,白月雖然心中難受,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

白凌回過頭,目光鎖定在掛滿燈籠紅綢的故國村,臉上笑容早已不見,拉着繮繩的手亦是冰冷非常。

“走吧。”

沉默了許久,白凌終於說道。白月點了點頭,皺緊的眉頭卻擰得更深。

馬隊繼續向前,一路上,兄妹二人皆是沉默不語,倒是草策,神采飛揚。見到隊伍走得慢還忍不住對着身後的族人催促道:“大夥兒都打起精神來!一會兒到了故國村,可一定要顯出我牙琢族的氣勢來!”

白月聽了一肚子的“我家夫人”的好處,正憋悶得沒有地方發泄,見草策如此着急着要去喝那一口魔女賞的喜酒,心中大怒,手上繮繩一拉,硬生生地將馬兒拉停了下來。

“不走了!”

白月一停,整個隊伍也立刻停住。

“怎麼了?”草策覺得奇怪,連忙過去詢問。

“雪天路滑,草策營造不怕摔,我可怕摔!若是摔了,又怎麼顯得出我牙琢族的氣勢呢!”白月狠狠剜了他一眼,譏諷道。

“呃……”草策嚥了咽口水,識趣地退了一步,“要不,我們再歇會兒?”

“那就——”

白月的話剛一出口,便被白凌打斷:“月兒不可!”一邊說,一邊示意她向已經近在咫尺的村口看去。

白月一怔,只是那麼一眼,已到嘴邊的那個“歇”字已經再也無法說出。

方纔還空蕩蕩的村口已經人影重重,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青衫白袍,朗闊似鬆,皓潔如月。

原本拉緊着繮繩的手瞬間便鬆了。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緒,身下的馬兒乖乖跟在白凌身後,帶着她,緩緩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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