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投軍血狼
京城,國子監左近禾盛酒樓。
“源哥,你真的決定了?不在京城再停留一段時日嗎?”魏鵬、上官源對坐酒樓雅間內,魏鵬緊皺雙眉沉聲問道。
“走吧,這京城本就不該來,遊歷天下會晤天下武者,成爲令人敬仰的大武者豈不比龜縮在這京城內更自在。”上官源飛速吃下一盞酒笑着迴應道。
“源哥,你還是少吃點酒,帶氣吃酒最是傷身。”魏鵬看着上官源已經有些醉意,還是不斷吃酒,就出言相勸。
“鵬子,我哥之前,從不讓我吃酒,說是吃酒對武者修習無益,開武至今,我從未吃酒,現在我吃酒了,他怎麼不來管我啊,嗚嗚嗚。”上官源說着說着就抱頭痛哭,一邊哭,一盞盞的酒不停的倒進嘴裡,所謂的意氣風發所謂的豪言壯志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源子,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你哥哥的囑託了,他一離開你就開始放肆了嗎?”就在這時,廂門被開,郭安玉寒着一張臉,走了進來,話畢,打掉上官源手中的酒盞,怒氣森森的瞪着上官源。
“玉姐”魏鵬起身見禮。
上官源扭頭瞥了郭安玉一眼,也收了哭聲,面無表情從桌面上拿過新的酒盞倒上之後,繼續吃酒。
“哐當!”
“哐當!”
······
上官源換酒盞,郭安玉就打掉,沒幾下桌面上再無酒盞。
“小廝,拿些酒盞過來。”上官源大喊一聲,雙手緊握酒壺青筋暴起,咯咯吱吱直響。
“哐啷!”
內心無比憤怒的上官源因用力過猛,直接將酒壺的壺把生生捏斷,壺身掉落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落。
“安叔,此間禁止任何人進入,違令者,殺。”
郭安玉更是決然,直接讓安護衛帶人把守廂門,大刀出鞘寒光凜厲,這陣仗,直接將送酒盞的小廝給嚇跑。
“上官陸的弟弟就是你這廢物,借酒消愁還是酒壯英雄膽呢,對我有怨言,何不直接找我呢,在酒樓喝個爛醉,牢騷滿腹有意思嗎?”郭安玉一改往昔和他們在一起的溫柔賢淑,端莊秀麗的面容變的剛毅和凜然。
魏鵬也被嚇到了,這般頤指氣使決然而定的模樣,這郭姑娘必然不是一般人,心裡不免想着;“陸哥啊,你這心上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源哥你是自討苦吃啊,我是幫不了你,自求多福吧,反正是家嫂,不會害你的。”想着就慢慢挪動腳步,到雅間角落站好。
雅間內一時間安靜下來,三人都不說話,上官源是憤懣不語,魏鵬是低着頭不敢說,郭安玉緊盯着上官源等着他說。
上官源拎起桌上最後一個酒壺,一飲而盡,然後猛然站起身來用手指着郭安玉的鼻子喊道:“都是因爲你,我哥纔會奔赴萬里之外的邊關,身爲什麼戍邊軍卒,更因此違背了與我這個弟弟的約定,丟下他自己的大武者信仰,放棄曾經所追究的一切。”
“終於出聲了,我還以爲你上官源被酒燒壞喉嚨,說不了話呢,怎了,吃點酒膽氣也壯了,敢指着我鼻子大聲說話了。”郭安玉聲音冰冷,言語中極盡嘲諷與挖苦。
“上官陸遠去五羊關,是我郭安玉欠他的,不是欠你上官源,你憑藉什麼、有什麼資格在這兒給我甩臉子,若你不是陸哥的弟弟,你算什麼東西。”
此時的魏鵬噤若寒蟬,他實在無法想象昔日陸哥身邊那位鄰家女怎會有貴胄之女的孤傲與冷漠。
上官源一時間也被郭安玉的氣勢所懾,垂首,沉默不語。
郭安玉就這樣坐在上官源對面,靜靜的看着上官源。
往昔白白淨淨俊朗樂觀神采奕奕的上官源已不復存在,現在的上官源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眼神中充斥着一種死氣,整個人完全就是一個行走的活屍,沒有靈魂、沒有生機的活屍,若持續下去,上官源必將是廢人一個。
看着眼前的上官源,郭安玉的眼神漸漸發生變化,有了一絲愧疚與愛憐。
“上官源,你哥是因何離開將軍莊而一直不願返回,你自清楚,但他始終都是將軍莊上官一脈的族人,上官一族的秘密是無法永久隱瞞下去,只要不是宗師,這世間武者永遠都是殺人刀而非握刀的手,你哥要做的便是這握刀的手,而你需要做到的是這天下最鋒利的刀,唯有此,纔有可能在秘密泄露之時,守護將軍莊上官一族。”郭安玉沉思良久,輕聲說道。
“你怎麼?”
“你知道?”
郭安玉隱晦的提醒對房間內的上官源與魏鵬無異於驚天霹靂,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們隱藏最深的秘密竟然會被他人知曉。
“是我哥···”
上官源緩緩擡起頭,目露殺機。
魏鵬同時也緩緩向前挪動步子,雙手隱於背後,隨時準備出手。
“好膽!”
安護衛撞開房門,刀尖直指上官源二人厲聲呵斥道。
郭安玉擺手示意安護衛退下守好房門,這纔看向殺意正盛的上官源輕聲說道:“並非你哥告訴我,而是我府中武者告知於我。”
“先天?”上官源沉聲問道。
“無限接近於宗師。”郭安玉語氣平淡道。
“爲何?”魏鵬站立於上官源身後緩聲問道。
“肉身得形意蘊養遠超一年,而你哥開武也不過一年。紙終究包不住火,你將軍莊上官一族需及早應對,何去何從你自思量。”
“此事,我哥可曾知曉?”
“你哥並不知曉,他此去五羊關僅是因我之故。”
“多謝告知!”上官源起身躬身見禮道。
“行了小源子,倘若你真的想幫你哥,那就趕在秘密尚未被人知曉之前成爲大武者吧,對了,你哥的天傑文書,還在禮部儀制司,你需要替他取出來,當然你也可以去邊關看他,不過之前,你還需要去修修你的邊容,到藥郡看看你們上官族人,這纔是你哥想看到的,而不是在這兒吃酒買醉。”郭安玉說完起身離開了。
“小姐,咱們就這麼走了,不問上官公子的音訊了嗎?”劉香兒在郭安玉下樓時跟在後邊問道。
“小源子也沒有他哥哥的音訊,陸哥哥估計應該是還沒到五羊關,陸哥哥拿的是安叔的推薦信,若他順利抵達五羊關,昨夜鷹信便會提及,只言父親傷勢無虞,應當是尚未抵達邊關。”郭安玉笑着說道。
說完,郭安玉看向安護衛,做出一個“切”的手勢,安護衛令其餘六名侍衛護送郭安玉離去,他自己則轉身離開。
“源哥,玉姐方纔所言···”魏鵬面色凝重輕聲道。
“應當是真的。”上官源說完便癱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充滿擔憂與驚恐,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倘若當真泄露,上官一族該如何應對。
“那源哥你與陸哥的師父難道就······”魏鵬眼神一亮出言提醒道。
“怕是師父早就有所預料,不然也不會囑咐我與哥儘量不要過早展現武者實力,時間拖得越晚越好。不過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儘快成爲大武者纔算有轉變之機。”上官源這才真的是從頹廢中走了出來,眼神也逐漸恢復光彩。
神雀王朝邊境,五羊關。
五羊關就屹立在君山山脈之間,軍關兩側山脈平滑如鏡,聳入雲霄,整個五羊關軍關仿似鑲嵌在君山山脈之中。
“這是多少熱血染就啊!”
抵近五羊關,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上官陸幾近窒息,黑紅色的關牆更是令上官陸震驚。
“主子,五羊關矗立此地多少年,無史可考,殘血夜之前,此關便已存在,之後經我夏族各個王朝修繕加固,呈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經歷多少戰事,也不知多少先賢在此地灑血斷魂,泣血、泣血,我想這也是我夏族威力最大的軍制箭矢便爲泣血箭的原因之一吧。”姜愧看着五羊關說着說着,傷感之意愈重。
“姜叔,進關,以後我們也會在這城關之上灑盡熱血。”上官陸揮動五神槍,拍了拍龍馬脖子開始進城。
五羊關,都督府。
“報,都督,府外有兩人持安騎尉書信,前來拜府。”府門牙兵高喊通傳。
“兩人?”
“是”
“請他們到迎客廳。”
靖王朱狄端坐都督府衙正在批閱文書,處理軍機事務,聽到牙衛的通傳,很是高興,早些時日,京城安校尉金線鷹傳書,給自己薦一位校場之上結識的少年英才,沒想到已經到五羊關了,心神愉悅下,也沒有想太多,當下在親衛的攙扶下,來到迎客廳坐下。
自神雀王朝350年,謌克大舉進犯五羊關,五羊左、右都督戰死,緊急時刻,荒郡曹郡府領荒郡都指大軍救援,其自身更是親臨五羊關以穩住戰局。
此時的神雀朝堂因太子、皇子之爭而一片混亂,靖武親王朱狄臨危受命親領京邑兵馬馳援五羊關,最終雖擊潰韃子卻不得不親自鎮守五羊關,以防韃子再度來犯,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爲五羊關左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