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虞翻

曹衝頗有點惱怒,他不是沒有去請諸葛亮,是諸葛亮不給他面子,居然讓他吃了閉門羹,只讓夫人黃月英出面接待了一下隨行的孫尚香,轉話說他想回襄陽隆中去種田。曹衝可沒有劉皇叔的好脾氣,一時火起,就順手推舟的出了門,倒是讓孫尚香轉告黃月英,劉琮在襄陽太忙,希望她回襄陽之後,有空去作坊或者院幫幫忙,減輕一點劉琮的工作負擔。

他吃了癟,當然不好意思和龐統說,可是龐統並不知情,雖然在笑着說話,可話裡透出的意思卻是責備曹衝誠意不夠,他有些不快的沉下了臉,掩飾的端起茶杯湊到嘴邊,藉機用袖子擋着臉,瞟了一眼一旁坐着的馬謖。

馬謖乾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未語先笑:“龐長史有所不知,將軍親自登門去請孔明兄,可是孔明兄推說是在午睡,只讓夫人出來陪着孫夫人說了兩句話,自己連個面都沒露,這……未免有些太託大了。”

龐統知道馬謖雖然原先和諸葛亮關係極好,但現在卻是仇人,下意識的認爲這裡面就有馬謖的主意,他哼了一聲,都懶得回答馬謖,眼睛看着曹衝說道:“將軍,燕昭王請樂毅,要建黃金臺,周文王請太公,要屈尊前往,將軍求賢,也應當有求賢的誠意,要不然怎麼能求到大才呢。”

一見他擺開了苦諫的架勢,曹衝倒不好再裝,他只得放下茶杯,連忙搖了搖手對龐統說道:“士元,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現在孔明是真的不見我,我也沒能辦法。你和他交情深厚,要不人再幫我跑一趟。如何?”

龐統一聽,倒也不再說什麼,想一想諸葛亮的脾氣,他倒是真有可能讓曹衝吃閉門羹,他撓着鬍鬚想了想道:“這樣也好。我就去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將軍……”

曹衝有些爲難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武陵太守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龐統皺了皺眉,剛想再說,見曹衝臉色不太好,也只得罷了。武陵太守就武陵太守,也算是兩千石的大官了,憑孔明地本事,以後再往上升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怕只怕孔明的意向不在此。不太願意。

龐統心裡也沒底,只得暫且應了,他剛要起身離去。蔣幹興沖沖的回來了。一進門,見龐統也在,連忙哈哈大笑的拱了拱手:“士元,有好久沒見你了,氣色不錯啊。”

龐統又好氣又笑,見蔣幹一臉地興奮,他笑着說道:“我的氣色哪裡比得上子翼,我看你眉飛色舞的,一定是說服了孫仲謀來降了?”

蔣幹得意的搖搖手:“好說好說。主要還是你們仗打得好,我說話纔有底氣。”

他這麼一說。不僅龐統愣住了。就連曹沖和馬謖等人都一起愣住了。聽他這口氣。貌似孫權是真被他說降了?不應該。

蔣幹見大家不信。得意地向前走了一步。對着曹衝恭敬地拱了拱手:“蔣幹向將軍交令。此次不辱使命。說得孫仲謀歸降。使者已經在門外待候將軍接見。”

曹沖和龐統等人驚訝地互換了一下目光。連忙說道:“子翼。孫仲謀果真降了?”

蔣幹重重地點點頭。故意向曹衝湊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初到廬陵地時候。孫仲謀並無誠意。經常推託事情忙不見我。就是見了我。也都說些詩文歌賦之類地閒話。要不就打聽一些襄陽地奇聞軼事。純屬拿我消消閒。根本沒有談判地想法。直到半月前他接到文長奇襲泉陵、劉備軍慘敗已經退回鬱林郡地消息。這才匆匆忙忙地找了我去。說是願意歸降。派了使者來和將軍談具體地事宜。”

曹衝一聽就收起了笑容。微微皺起了眉頭。孫權臨時起意。看起來是要歸降。卻沒有什麼誠意。他根本沒有蔣幹細談就派了使者來。有些不太象正常地反應。他正在考慮。龐統扭過頭過蔣幹道:“子翼。孫仲謀還在廬陵嗎?”

“應該還在。”蔣幹見他們臉色不對。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又加了一句:“不過只是我走地時候他還在廬陵。現在在不在倒是很難說……”他想了想。忽然說道:“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了。我走地時候。呂壹來送行。好象說過孫仲謀正在收拾行裝。”

“哼,使個緩兵之計,想穩住我們,他是去鬱林了。”馬謖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龐統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馬謖,又低下頭想了想,這才說道:“將軍,就算他是緩兵之計,我們也不妨將計就計。這次我軍雖然大勝,但折損也不少,一時半會也取不了江東,緩上一緩也是好的。他趁着這個時候去打劉備地主意,我們也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好好整頓一下新得的地盤,以我們的展度,他拖的時間越長,對我們來說越有利。”

曹衝也覺得龐統說的有理,孫權這麼痛快的答應,卻沒有什麼實際的表示,只是派一個使者來問條件,大概還是急着要去處理鬱林郡的劉備。劉備這次雖然大敗,但他還有近兩萬兵在手,又有幾員大將,還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孫權有可能是想趁着劉備落魄地時候吞了他,也有可能是去佈置一下萬一劉備不服的時候,他要做好準備,防止劉備下他的毒手。這個時候,他自然是要和自己搞好關係,以免兩面作戰一套穩住了曹丕,讓曹丕錯失了一次絕好的平定江東的機會。自己不是曹丕,可現在能夠避免再接着與江東開戰,對自己來說還是有利的。正如龐統所說,襄陽新政的展度不是他們能所比擬的,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來說越有利。

“士元說得有理。”曹衝點點頭,對蔣幹說道:“江東來地使者是哪個?”

“會稽虞翻虞仲翔。”蔣幹應道。

“哦。”曹衝應了一聲。卻對這個虞翻沒什麼印象,他雖然看過些三國,但熟悉地人大多是曹操劉備方面地,對江東方面地人都侷限在周瑜、魯肅、甘寧、呂蒙等人,對這個虞翻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虞仲翔是會稽大族。精通易經,他寫了一本易注,派人送給大儒孔文舉,孔文舉對其評價甚高。此人少年成名,有高士風範,王景興爲會稽太守,以他爲功曹。孫伯符徵會稽,他當時正好有父喪,穿着衰到府門。勸說王景興躲避孫伯符,王景興不聽,戰敗之後逃入大海。這個虞仲翔隨身護送到東部侯官,侯官長怕受牽連,閉門不納,是虞翻入城勸說,然後才放王景興入城,直到把王景興安頓好了,虞仲翔才離開他。孫伯符對他意見很大,但因爲他是會稽名士,也不敢怠慢。任命他爲功曹,備極禮敬,不過心裡卻不以爲然。後來因爲他多次強諫,惹惱了孫伯符,將他外放爲官。孫仲謀統事之後,以他爲騎都尉,又因爲他說話不動聽,將他貶到丹揚涇縣,西陵之戰後。纔將他調回身邊。這次派他來,估計又是受不了他的高士脾氣,趁機把他趕走了。”

龐統一邊笑,一邊將這個虞翻的事情地說了一下,好讓曹衝有個心理準備,這個虞翻可是個有脾氣的,不要一見面就搞得不痛快。

曹衝聽得津津有味,連忙讓人去請虞翻,馬忠聽了。連忙起身去請。過了一會虞翻還沒來。卻聽得門外一陣喧譁。曹衝有些不解,剛要讓人去問。馬忠屁顛顛的跑回來了,一臉的興奮:“將軍,將軍,快來看,那個虞仲翔正在練矛呢,耍得可好看了。”

曹衝等人一聽,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連忙起身出門。一出門,就見一箇中年男子,手持一支長矛,將一個虎士逼得步步後退,典滿正冷着臉,緊握着刀柄看着場中,一副隨時準備下場的架式。一轉眼看到曹衝等人來了,連忙鬆開刀,大喝了一聲:“住手,將軍大人來了。”

正在圍觀的虎士們一看,連忙轉身行禮。那中年男子也停住了腳步,順手將長矛交到那個狼狽不堪的虎士手中,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大步走上前來,典滿一見,連忙搶在了他的前面,警惕的瞪着他,手已經按上了刀把,隨時準備拔刀殺人。

“哈哈哈……典校尉太緊張了。虞翻只是想給曹將軍行個禮,並無其他惡意。”虞翻站住了腳步,仰面大笑。

典滿有些尷尬,見虞翻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這才向後退了一步。曹衝呵呵一笑,上前拱手道:“仲翔先生是個名士,想不到長矛卻使得這麼好,我手下這幾個人,也是軍陣中拼殺過來的,沒想到居然接不下先生的長矛,真是讓人意外。”

虞翻見曹衝滿面笑容,一點不快地神色也沒有,他也笑着還禮:“將軍手下果然真是精勇之輩,說實在的,翻自學矛以來,罕逢敵手,就是我江東善使矛的徐文向(徐盛)徐中郎,也未必能贏得了我,將軍這個侍衛能接我十招而不敗,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日,果真是個狂人。曹衝心裡暗暗說道。他推開有些難堪的典滿,拉着虞翻的手臂就往裡走,進了大坐下,親手給虞翻倒了一杯茶:“先生使了半天矛,也該渴了,喝兩口茶解解渴。”

虞翻眼中一絲詫異的眼神一閃而過,他接過茶杯,放在鼻端聞了一聞,然後一飲而盡,這才笑道:“久聞將軍灑脫,不拘俗禮,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頓了頓說道:“既然如此,虞翻也就不搞那些虛禮了,敢問將軍,這日月星辰卻是一顆顆星球,無依無靠的懸在半空,又是如何解釋?”

曹衝大汗。

他在襄陽陪着伏德和耿紀參觀渾天儀的時候說了幾句有關天象的事,哪知道卻引起了許靖、周羣、張裕等人地極力反對,說他對天象的解釋狗屁不通,與易經所說不符,與聖人經典說的也一點搭不上邊,一時惹惱了他。特地準備了好幾天,然後在襄陽院的論壇上講了一次太陽系地九大行星----特別講了地球、月亮、太陽之間的關係,解釋了月食、日食的起因,因此在襄陽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那些精研易經、天象的儒生們對他的理論瞠目結舌。卻又駁不倒他地解釋,因此在襄陽月報上成了頭條。估計是蔣幹把那幾期的襄陽月報帶到了江東,而這個虞翻正好是個易經大家,所以一見面就要跟他討論這個學術問題,連他的本職工作都給忘了。

“仲翔先生,這個問題一時說不清楚,我們不妨找個機會再談如何?”曹衝連忙說道:“先生遠來,還是先給先生接風洗塵,然後談談孫會稽歸順朝庭的事情。等到了襄陽。見了王景興、許文休等人,再說這天象的問題也不遲。”

虞翻哈哈一笑:“無妨無妨,他們都辯不倒將軍。卻見他們也無益。至於孫會稽的事情,哈哈哈……將軍不必太當回事。”

這什麼話?曹沖和龐統等人一下子愣住了,這名士果然與衆不同,一點職業道德都不講啊。

“這個……嗯咳……”虞翻見他們一臉的訝然,也覺得有些不妥,連忙打了個哈哈,從隨從身上接過公文,一本正經的說道:“會稽郡功曹虞翻,奉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令。向鎮南將軍大人進言……”

虞翻三言兩語,輕描淡寫的傳達了孫權地意思,反正就是漫天要價,他要做揚州牧,封侯,車騎將軍,全權負責揚州地軍政,還要世襲,不讓朝庭插手。做實際的江東割據者,而他所能答應地就是名義上接受朝庭的統轄。不過這顯然不是他的本意,就連虞翻都覺得這是個笑話,沒什麼興趣多談,反倒是對曹衝所說的那種駭人聽聞的天象興趣很濃。

好容易應付了虞翻,曹衝把龐統、張鬆兩人叫到了房。曹衝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也覺得孫權想得有些太異想天開了,這要是答應了他,就是名正言順的讓他割據江東。這個條件不光丞相府不能答應。天子也不能答應,而且以後將成爲曹衝政績上的一個污點。

“將軍。這個條件太離譜了,我們不能答應。”龐統先說道。

曹衝靜靜的想了一會,對張鬆說道:“永年,把那個石凌寒叫過來,讓他把鄴城的情況說一說。”張鬆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不大一會兒,帶進來一個面容清瘦,眼色深沉地年青人來。他衝着龐統等人拱了拱手,規規矩矩的坐在了下。

張鬆說道:“他叫石康,字凌寒,是丞相手下諜組中的人,統屬郭伯益(郭奕)手下,這次是奉丞相大人命,到荊州來協助將軍大人的。”張鬆看了一眼面露驚色的龐統等人,又笑着說道:“將軍已經將他撥到我的手下,協助我收集情報。凌寒,你就將郭大人轉過來的關中軍情向各位大人轉述一下。”

“諾”石康聲音低沉的應了一聲,掃視了面色的衆人一眼,將關中地情況緩緩道來。

曹丕得到了丞相府撥付的大批糧草之後,利用司馬懿的離奸計,挑撥馬和韓遂之間的關係,同時派人去收買楊秋、李堪等人。關中因爲這兩年一直在打仗,農業收成很差,又沒有什麼商旅去,經濟十分緊張,楊秋等人已經支撐不下去了,一接到曹丕拋過來的媚眼,他們立刻換了方向,暗中和曹丕聯繫。曹丕接受了司馬懿的建議,又將這些消息透露給了馬和韓遂,關中諸將現在關係很緊張。曹丕一方面用糧草收買分化他們,一面又讓夏侯淵等人準備大戰,就在十天之前,夏侯淵挺進千里,一下子殺到了金城,捅了韓遂的老窩。韓遂大驚,立刻從關中撤兵,馬的側翼一下子暴露在朱鑠、吳質等人的面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就崩潰了,數萬大軍逃出關中,撤到了涼州武都郡境內,依託羌人躲了起來。曹丕大捷,他在關中打了兩年,終於收復了關中。爲此他特地傳回捷報,要在新春之時回鄴城述職。

龐統一下子明白了曹丕地意思,這個時候主將夏侯淵還在金城,曹丕作爲監軍卻回鄴城述職,顯然是有冒領夏侯淵地功勞的嫌疑。而再配合隨後一個消息。他們更能體會曹丕地用意了。

鄴城正在流傳一個消息,襄陽說曹操應該封王的流言得到了曹操本人的默許,在他地授意下,有幾個大臣已經向天子上表,請封曹操爲王。天子這次沒有大怒,說是正在召集大臣商議,很有可能會同意這個建議。而一旦封王,必然涉及到隨後立世子的問題,更何況封王代表着曹操向篡位又進了一步。這個世子很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

一想到這個問題,龐統不再多說了,功勞再大。如果不能面呈丞相府也就是一場空。這個時候曹衝再留在荊州打仗是不合宜的,他必須儘快趕回鄴城去,以免曹丕在曹操面前佔了上風。更何況這次奪取江南四郡的戰鬥中,益州、荊州軍地損失都不小,沒有足夠的把握在短時間內拿下劉備和孫權,與其在這裡耗着,倒不如先和孫權、劉備停戰,回去解決了鄴城的問題再說。

石康說完了,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龐統看着他那瘦削的身影。忽然笑了:“永年,這個人到這裡來,是不是丞相大人的意思?”

“諜組是丞相大人的親信,只聽丞相大人的命令。沒有他的肯,恐怕郭大人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將石凌寒派到這裡來。”張鬆笑了笑:“這個石凌寒雖然看起來就象一根木頭,但對情報天生有一種敏感,他能很快從各種真真假假地信息中提煉出要害的東西,分辨出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信息地是假的。哪些又是收集人員判斷不準的。自從他來了之後,我身上的擔子輕了許多呢。他雖然沒說在諜組中的具體身份,但我想他不會是個級別低的人。”

“既然如此,將軍還是回鄴城。”龐統眨着眼睛笑道:“丞相大人派這個人來,就說明他對將軍更有期望,不希望將軍在這個時間落了下風。將軍雖然這次沒有能全殲劉備,但陣斬了張飛,收復了江南四郡中的三郡,基本上已經拿下整個荊州。再加上益州。將軍這兩年的戰績還是要比大公子強上一些的。只是將軍如果不去鄴城,這些功績都是傳聞。沒有幾個人會有切身感受,未必就比大公子地功勞看起來實在。我估計……這次大公子一定不會簡單簡單的報個功,很有可能還要搞些出花樣來,讓他的關中大捷看起來更加耀眼。”

曹衝撇了撇嘴笑了一聲,他雖然前世沒有在官場時混過,可也知道這乾的不如說的,遠的不如近的,到三國來也有幾年了,也見識了不少官場上的規則,這些道理他也是懂的。

“那孫仲謀地事情怎麼辦?”曹衝挑了一下眼皮,看了看龐統和張鬆。

龐統笑道:“不管他是真降還是施緩兵之計,總之降表是真的,至於是不是全部答應他的要求,還是部分答應,抑或是一個也不答應,這權利不在將軍。將軍就說要向天子奏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拖上半年一年的。反正他也是要拖時間,我們也是要拖時間,大家各得其所,有何不好。”

“他……能吞併劉備的人馬嗎?”曹衝有些擔心,他雖然知道劉備這個人不是久居人下的人,可現在他已經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人馬只有兩萬,地盤不過鬱林、蒼梧、桂陽,糧草又嚴重缺乏,連重要的謀士諸葛亮都離開了他,他會不會暫時忍氣吞聲,接受孫權的條件?如果真是那樣地話,孫權地實力就會得到較大的增長,對自己可有些不利。

“將軍不必擔心。”龐統搖了搖手,很有把握地笑道:“別說劉玄德是一代梟雄,不會久居人下,就算是他被孫仲謀收服了,也無大事,打仗打是實力,僅憑交州、揚州要和益州、荊州較量,他們總之是要稍遜一籌的。再說他們現在都是弱者,如果我們逼得太緊,說不定他們倒真會再次合力。我們放鬆一些,讓他們再鬥上一鬥,也許對我們更有利有利些。”

“這個時候,他們還能鬥?”曹衝笑道。

“將軍,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大局眼光的。”龐統笑道:“這兩人雖然也算是人中豪傑,但要想做一方霸主,他們顯然還不夠格,更何況還有將軍這樣的大才坐鎮荊益。”

“馬屁”曹衝哂了一聲,再看了看張鬆,見他點頭附議,便笑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就準備一下,還有十天時間,我們趕回鄴城過年。”

(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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