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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翔的落敗並沒有引起袁譚的驚訝,畢竟許褚能被曹操派來充當護衛,肯定有一定的手段,而呂翔本人武藝在河北衆將中只屬中層,敗了也正常。但袁譚並沒有因此而看不起呂翔,他卻是很清楚,呂翔一人實力不怎樣,但若然與其兄呂曠聯手,施展一套合擊之術,戰鬥力將會倍增,這纔是他們兄弟真正厲害之處。
待得許褚和呂翔先後回到高臺之後,袁譚卻是對呂翔好言撫慰,讓他不要在意此事。呂翔原以爲自己落敗,會被袁譚責怪,不想袁譚如此寬宏,讓呂翔心中暗暗感激。
那邊許褚上了高臺之後,首先向曹植抱拳道:“回稟四公子,許褚幸不辱命”說完還微微側過頭,用挑釁的目光瞥了一眼麴義。
曹植自然將這一幕收於眼底,露出燦爛的笑容,點頭道:“許將軍辛苦了。”
而麴義感受到許褚挑釁的目光,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對着走過來的袁譚說道:“顯思,若是汝再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恐怕有人會瞧不起我們河北之人”
這時袁尚也湊了過來,臉上神情變了數變,纔對袁譚說道:“大哥,據子遠先生所言,許將軍乃是曹營第一高手,切不可xiǎo視。”袁尚雖然與麴義不對付,他也很想落一下麴義的麪皮,但此事畢竟事關整個河北的臉面,若袁尚在此時扯後腿,恐怕會背上罵名。因此他心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出言提醒袁譚,讓他切莫大意。
袁譚一聽,驚訝地輕“哦”了一聲,轉而問許褚道:“竟有此事?”
未等許褚回答,曹植便露出得意洋洋之色,傲然點頭道:“自然是了”
麴義聽到,臉上也鮮有地露出驚訝之色,繼而凝聲說道:“倒是老夫看走眼了,既然如此,顯思且派些有真本事的人去跟曹營第一高手討教一下吧”
麴義這命令性的語言袁譚心中大爲不喜,表面上還是恭敬地拱手應道:“諾
。”同時腦海之中已經將河北衆將過濾。整個河北之中,武藝最高的當然是顏良、文丑二人了,但他們可謂河北的金漆招牌,若是現在就派他們下去,打贏了還好說,若是敗了恐怕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因此袁譚腦海之中首先否掉顏文二人。
而河北之中,武藝僅次於顏文二人的,便是四庭柱裡面另外兩庭張郃、高覽了,這裡面又以張郃優勝一點。想到這裡,袁譚心中已有計較,回頭對一xiǎo校說道:“立即去請張郃將軍來。”xiǎo校應諾而去,
這邊曹植聽到袁譚點名叫張郃,心中暗道:“終於來個能拿得出手的了”想罷卻是對袁譚說道:“顯思兄長,許將軍他方纔戰過一場,可否讓他先歇息一下,順便拿些rou食來讓他補充體力。”
袁譚對於曹植這麼一個xiǎoxiǎo要求,自然答允了,隨便吩咐之下,很快便有士卒拖着一大盆的牛rou來到高臺上。
曹植讓許褚接過牛rou,然後直接將他拉到邊上,許褚見得壓低聲音問道:“四公子,俺不餓……”
曹植點頭道:“這個本公子自然知道,你先吃一點東西,接下來的對手不簡單。”
許褚聽到,眉開眼笑道:“不簡單?那就最好了,方纔那傢伙,俺可是打得鬱悶得很”
曹植不用想也知道許褚的難處,呂翔這麼一流的人物,恐怕許褚一招就能挑了,讓他鬥二十招才取勝,確實難爲他了。展顏一笑,低聲說道:“接下來這個張郃,武藝只在河北名將顏良、文丑之下,不過仲康要取勝應當不難。不過本公子希望,仲康可以跟張郃鬥合以上才分勝負。”
許褚眼珠子一瞪,驚道:“八十合?”如若不是顧慮到袁譚等人就在不遠處,恐怕他就大吼出聲了。
曹植見到,連忙按住許褚,說道:“不錯,八十合仲康可否做到?”
許褚一聽,臉上露出苦澀之色,撓頭道:“不是俺做不到,實在是……”
曹植哪裡不知道許褚所想,安慰道:“植自然知道仲康的難處,不過爲了父親大業,希望仲康能忍一下
。”
這次許褚又不解了,眼眉一挑問道:“爲了主公的大業?”
曹植肅容地點了點頭道:“正是”
許褚無奈一笑,說道:“既然是爲了主公,那俺聽四公子的。”
聽得許褚答允,曹植纔再次泛起笑容來,指着盆中的牛rou說道:“等會要戰八十合,仲康還是先用點rou食,以防體力不繼。”這次許褚沒有再推遲,拿起xiǎo刀切下牛rou大嚼起來。
不久之後,曹植便見到滿臉嚴肅的張郃大步地走上來高臺,而高覽則緊隨其後。那邊袁譚卻是向張郃說明一下情況,而許褚見到之後,直接將手中未吃完的牛rou扔到一邊,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的油膩,挑釁似地對張郃喝道:“汝就是河北四庭柱的張郃?”
面對粗鄙的許褚,張郃雖然輕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禮貌性地抱拳道:“不敢當,在下正是河間張郃。”
許褚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說道:“那好,俺不管你這xiǎo白臉是什麼四庭柱,俺等着你”說完整個人直接躍下高臺,取過長刀直接跳上戰馬,往校場處疾馳而去。
許褚的囂張讓張郃心中也升起一股無名火,直接向着袁譚一抱拳,繼而便大步走下高臺,綽槍上馬而去。
這一戰,曹植卻不似方纔那般滿不關心了,坐在高臺上的案桌前,全副心思都擺在戰場之上。此兩人皆是當世好手,張郃在先天體魄上或許不如許褚,但論到武藝應該不會遜色太多,這絕對是一場龍爭虎鬥。
咚咚咚……
激越的戰鼓聲掀起了大戰的序幕,原本對視着的兩人幾乎同時策馬疾馳,兩匹戰馬猶如兩道旋風一般對衝而去。馬背之上,許褚臉上還是一片平靜,如方纔對戰呂翔一般,握着長刀平靜地往前推動。
這一下,在呂翔眼中是不屑,但是在張郃眼中卻是無比凝重
。凝重之色點燃了張郃體內的熱血,雙目頃刻間精光爆射,掄動手中長槍,朵朵槍法乍現,長槍猶如一條飛舞的巨龍一般,直撲向許褚
雖然還是槍花,但是這一次許褚雙目之中也透着凝重,兩匹戰馬飛速馳騁,校場上沾了雪水的泥沙被踐踏捲起。二人的氣勢也在頃刻間融入了手中的兵器之內,戰馬對撞,平實的一道撞上了華麗的槍招
當……
強烈的金鐵jiāo鳴之聲響起,兩人兩馬同時倒退,只不過這一下許褚的戰馬退了一步,而張郃的戰馬卻是退了三步。jiāo手之下,已然分出了力量上的差距,許褚勝過張郃不少。
但武藝一途,不止力氣大就有用,張郃xiǎo退一下之後,雙腿猛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立即止住了退勢,徒然前衝。與此同時,張郃手中長槍也極爲配合地掄動起來,方纔被許褚一刀破去的槍花再次乍現,猛攻向許褚。
那邊許褚也少有地露出興奮的神情,如此對手實在難得,仰天咆哮一聲,無視張郃搶攻而來的一槍,雙手握緊戰刀,當頭直劈
還是平實對上華麗,顯然張郃那華麗的槍招奈何不了許褚,面對他那平實的一刀,竟然很快就止住了槍勢,變成了與其硬拼。
當……
金鐵jiāo鳴之聲再起,張郃再次被擊退,許褚藉着力量上的優勢,已然搶佔了上風,bi退張郃之後立即展開攻勢。雪亮的長刀化身刀幕,以連綿不絕之勢狂攻向張郃,讓他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面對許褚的狂攻,張郃只能暗歎一聲無奈,他也是經驗豐富的好手,知道先手暫時搶不回來,立即改變槍勢,轉攻爲守,迎戰許褚。
此時高臺之上,不知何時走上來了兩個大漢,一左一右地立在麴義身邊。其中一名相貌儒雅之人,看着對戰中的二人眼中神采閃動,xiǎo聲驚呼道:“好一條漢子,竟然能將儁乂bi到如此地步”
另外一邊,神態彪悍的漢子卻是點頭道:“兄長說得對,此人武藝,不在我們之下,真想與其一戰”
那儒雅之人微笑着點了點頭,問麴義道:“將軍,你怎麼看?”
麴義眼中精光一閃,xiǎo聲道:“此人實在厲害,不過聽聞其乃是曹營第一高手,汝等待與儁乂一戰過後,也下場試一試他手段,如此也可以比較一下曹孟德的實力
。”
儒雅之人聽到,微笑着拱手道:“將軍英明。”
突然多出如此突兀的兩個人,自然引起了曹植的注意,而見到此二人竟然可以跟高傲的麴義談笑風生,曹植心中已經略略猜到了此二人的身份了。表面上不動聲色,還是繼續觀戰,但實際上已經留了一分心神在二人的身上。
校場之上,許褚和張郃已經鬥了三十個回合,而三十個回合過後,許褚還是那麼精神抖擻地發起強勁的攻勢。那邊的張郃神態卻是萎靡了許多,顯然應對許褚的巨力,讓他消耗很多的體力。
這也怪不得張郃,武藝一途,六分先天,四分後天。許褚天生神力,對比張郃來說先天優勢實在太明顯了,縱使張郃槍法練得精妙,許褚這傢伙就是不跟張郃鬥招式,一力降十會,自然打得張郃毫無還手之力了。
消耗了張郃不少體力之後,許褚那股激昂的情緒也發泄了許多,想起曹植的吩咐,便開始放緩了攻勢,讓張郃有了喘息之機。
曹植見到,自然知道是許褚開始放水了,但其他人看來卻不是如此,特別是張郃。見到許褚攻勢放緩,暗喜道:“這個許褚,力量雖強,但強在爆發,持久上不如何。”想罷,張郃並沒有立即發起反攻,反而繼續保持着守勢,與許褚相持下去。
與張郃有近似想法的大有人在,那幫河北將領,盯着許褚臉上齊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特別是麴義身邊的兩條大漢。不過曹植看到之後,臉上卻是露出詭異的笑容。
校場之上,雙方已經鬥了五十個回合,許褚彷彿也發覺到了張郃的異處,也就將計就計,力量逐漸放緩,同時不停地喘着粗氣,露出力氣不繼之色。張郃見到,不再猶豫,一改守勢,長槍如出閘猛虎一般,反攻許褚,槍尖連點之下,朵朵槍法再次乍現。
許褚見到,手中長刀一橫,接招硬碰
叮叮叮叮……
一連串如同雨打芭蕉般的清脆聲音響起,卻是張郃的長槍的攻勢全部點在了許褚的刀面之上
。許褚悉數接下了這一招,胯下戰馬承受不住攻勢,接連後退。那邊張郃見到反攻搶得先機,自然不再留手,長槍帶着一往無前之勢,不停進攻,bi得許褚只能被動防守。
不得不說,一旦讓張郃展開了他的精妙招式,連許褚也有些頭痛,張郃也深知許褚力量的厲害,因此左刺一槍之後立即轉而攻向右面,打得許褚忙於應付。這不,張郃一槍刺向許褚咽喉,許褚見到連忙舉刀迎抗,張郃見到嘴角輕翹,長槍徒然下壓,望許褚的心窩刺去,變招之快,讓人心驚。
只不過許褚也不是省油的燈,感覺到張郃的變招,猛然暴喝一聲,手中長刀一旋,完全放棄了防守,長刀直劈張郃的項頸之處,同時微微側身,避開要害。
張郃沒有料到,這麼一場比武許褚會用上以命換命的招式,而他這一槍刺下去,許褚或許不會死,但是若然他被許褚這一刀砍下,那是必死無疑。因此張郃沒有絲毫猶豫,長槍立即變向,斜挑向許褚的長刀。
許褚等的就是這一刻,張郃變招之下他的長刀徒然下壓,讓張郃這一槍挑了個空,與此同時,長刀趁着張郃招式用老之時,猛地往張郃腰間砍去。
此時張郃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感覺到許褚砍來的一刀,知道無比躲避,黯然地閉上雙眼,心中同時暗道:“完了”
砰……
悶響之聲傳來,張郃只感覺到腰間傳來一股無匹的巨力。下一刻,整個人被拍飛離馬背。
落地之後,張郃感覺到腰間的疼痛已然減少,低頭一看,腰間哪裡有什麼血跡,卻是最後關頭許褚改用刀背拍在了張郃的腰間。猛然擡頭,望着馬背上耀武揚威的許褚,張郃心中升起了一陣不甘。在這種比試之中,原本就是禁止使用以命換命的方法,若非如此,他又豈會敗。
只不過張郃心中雖然不服,但他敗了卻是事實,向着許褚一抱拳,冷聲說道:“佩服”而後便一言不發,直接走回高臺。
當到得高臺之後,張郃向着袁譚拱手道:“張郃未能取勝,請大公子恕罪”
方纔的一幕,袁譚也看到,於是輕輕點頭道:“此次落敗並非是儁乂技不如人,不必自責。”
而麴義身邊那員神態彪悍的大將卻是開口道:“儁乂,這個仇,俺來幫你報”
未等張郃回答,那邊許褚已經走上了高臺,張郃立即住口
。而許褚出現,也惹來無數不滿的目光。對此許褚仿若未見,直接走到曹植身邊,抱拳道:“幸不辱命”大聲說完之後,緊接着便壓低聲音道:“四公子……”
未等許褚將話說完,曹植便探出xiǎo手,拍了拍許褚的手臂,輕聲說道:“無妨,仲康這次做得很好”說完之後,便讓許褚退到一邊,繼而笑着對袁譚拱手道:“兄長,仲康他已然戰過兩場,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後面的話曹植雖然沒有說,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袁譚一聽,臉露難色,這次比鬥,是麴義要求的,而現在曹植卻是要求罷鬥,也讓袁譚有些爲難。於是只能將目光投向麴義,讓他來拿主意。
麴義朝許褚輕“哼”一聲,繼而目光落到曹植身上,皮笑rou不笑道:“xiǎo傢伙智謀不錯嘛,怪不得曹孟德會讓你來當使節。若是再戰下去,恐怕你這xiǎo傢伙就會說我們河北以多欺少了,既然你要罷戰,老夫就成全你。”說完回過身來,望着衆將,大喝道:“此間事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莫要在此,都散了吧”
麴義已經開口,衆將便盡皆告辭而去。末了高臺之上只剩下袁譚兄弟、麴義和曹植幾人。那麴義信步走到高臺邊上,就在曹植以爲他也準備離開的時候,麴義忽然轉過身望着袁尚說道:“你帶來的人限你一盞茶之後給老子帶走,不然的話休怪老子不講情面了”
袁尚沒有想到,麴義走之前也要在自己面前示威一番,正要發作,袁譚卻是一把按住了他。待得麴義走遠之後,袁譚才低聲說道:“麴義驕橫,三弟不可魯莽”
袁尚目露驚異之色盯着袁譚看了好一陣,而後才點了點頭。那邊曹植聽到麴義下逐客令,而自己也算是見識過袁軍的情況,於是也走上來勸道:“二位兄長,xiǎo弟也覺得這軍營沒什麼好玩的,若是無事,不若到xiǎo弟那裡閒談更好,也等xiǎo弟可以向兩位兄長請益。”
曹植給了藉口,兄弟二人自然立即答允,也沒有驚動其他人,袁譚二人便帶着曹植和許褚匆匆離開了軍營,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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