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以及一衆袁軍大將被曹植的話唬住,悉數驚疑不定。末了,曹植還略帶得意的目光瞥了袁尚一眼,意思彷彿就是在說:“你們河北的部隊也不外如是,還不如我曹家的部隊。”
袁尚此人與其父一般,都是好大喜功之人,最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威風。這次雖然從曹植口中套取了重要情報,但曹植那得意的目光還是讓袁尚的心十分不痛快。臉sè一沉,說道:“賢弟口中所言這背嵬軍的確厲害,不過賢弟現在見到的,只是我河北戰力最弱的部隊罷了。”說完臉上lù出自信之sè。
後面幾名袁軍大將聽到,臉sè微變。其中一員大將聽到之後,出列對袁尚說道:“三公子……”
見到此人出列,袁尚大喜,笑道:“儁乂,你來得正好。將你所訓練的大戟士領來校場,讓賢弟也好好見識一下我河北軍威”
曹植聽到來人的字,眼眉一挑,暗道:“儁乂?莫非是張郃?”說完立即轉頭望了過去,但見此人年齡並不大,也就二十許歲,但是臉上卻有着一股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氣質,給人一股穩重的感覺。無需多言,曹植心中立即便可以肯定,此人便是日後曹魏的五子良將之一,河間張郃
張郃出列,原本便是想阻止袁尚,讓他別泄lù太多軍中秘密,不想他還未開口,袁尚便已經讓他領大戟士出來。張郃眉頭一皺,拱手道:“三公子,大戟士乃是我軍jīng銳,只會陣前廝殺”
袁尚聽不出張郃暗中的提醒,反而笑道:“儁乂所言甚是,正因爲大戟士乃是我軍jīng銳,正好讓他們來校場cào演,等賢弟見識我河北兒郎之威”
張郃眉頭皺得更緊,凝聲道:“但是……”
話未說完,袁尚臉sè一變,回頭喝道:“別但是了,立即按本公子吩咐去做方纔州牧府中父親之言,儁乂也不是沒有聽到的,還不去?”
被袁尚這麼一喝,張郃無奈地嘆了口氣,拱手道:“諾”說完朝後面一名大將招了招手,二人便飛快地走下高臺去了。
那邊袁尚見張郃離開了,便笑眯眯地對曹植說道:“賢弟,孟德叔父的背嵬軍確實厲害,但是由我們河北四庭柱之二,張郃、高覽將軍訓練的大戟士、另外二庭柱顏良、文丑將軍訓練的jīng銳鐵騎以及一正樑麴義將軍所訓練的先登死士,方是我河北jīng銳中的jīng銳。爲兄相信,他們絕對不會比孟德叔父的背嵬軍遜sè多少,特別是麴義將軍所訓練的先登死士,曾經於界橋大破公孫老賊的白馬義從嘿嘿”說完,袁尚發出得意無比的笑聲。
他這番話一出,後面不少袁軍將領臉sè變得極爲難看,袁尚此言,不就是將袁軍的秘密部隊全部公開了嗎。
另外一邊,曹植自然大喜了,對於這幾支部隊,按照曹植前生的記憶也有所耳聞,但僅是耳聞,未能證實。現在聽袁尚之言,卻是可以比較一番,其中顏良、文丑應該是專mén負責訓練騎兵的。不過由於冀州騎兵起步較緩,應該還未算jīng銳,只能是大規模建制,因此沒有特別的番號。但是這也不能大意,畢竟騎兵先天優勢太明顯,比步軍強大太多了。
除此之外,袁紹麾下的兩支特殊部隊應該就是大戟士和先登死士了,聽袁尚話裡的意思,大戟士戰鬥力應該比不上先登死士。而且大戟士是由張郃、高覽訓練,這二人是袁紹入主冀州才投降的,不同於老早便跟隨袁紹的麴義,因此大戟士戰鬥力不如先登死士也好理解。
而曹軍與先登死士戰力都跟公孫瓚的白馬義從jiāo過手,雙方卻是可以比較一下。先登死士曾於界橋大破白馬義從,而與曹軍在下邳城jiāo手的白馬義從,乃是界橋一役後公孫瓚重新組建的,戰鬥力遠不如界橋時的白馬義從。但是與曹軍jiāo戰的白馬義從乃是趙雲所率領,一路上趙雲應該也有對他們進行訓練,趙雲的能力曹植還是比較認同的,特別是在騎兵方面,因此究竟是界橋時的第一代白馬義從強點,還是趙雲所率領的重新組建的白馬義從強點,還是不太好說。
不過除了白馬義從之外,曹軍還與另外兩路jīng銳騎兵jiāo過手,那便是呂布麾下的幷州狼騎和西涼鐵騎。據夏侯淵、于禁等人所說,呂布麾下這兩路騎兵比當初下邳城的白馬義從還要強。
就戰鬥力而言,曹植心中更偏向於呂布麾下的兩支部隊。但是除了戰鬥力之外,指揮大將的能力也十分重要,公孫瓚能在幽州打得胡人聞風喪膽,可見其能。而麴義能力挫公孫瓚,就更加厲害了。
想到這裡,曹植實在想見一下,先登死士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強了。心中雖然如此想,但曹植表面上卻是繼續和袁尚在胡吹海扯。那邊袁尚也樂得其成,這次從曹植口中挖出曹cào秘密部隊背嵬軍,已經是大功一件了,而袁尚留意到曹植對於大戟士也十分在意,心中暗暗得意。
由於袁尚的命令,校場內韓猛所指揮的袁軍士卒cào演還未完成便匆匆退場。而這時,曹植卻是見到,袁軍的撤退頗爲húnluàn,幾乎沒有章法可言,跟方纔進場之時的氣勢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而曹植細心,卻是注意到袁軍的大旗還有傳令兵的xiǎo旗一直都沒有luàn,眼中jīng光一閃,暗道:“看來不是指揮的問題,而是士卒的心的問題進有據,退無道,看來袁軍是勝仗打得太多了”
雖然看出了問題,但曹植卻是不動聲sè,待得韓猛指揮袁軍都退出校場之後,很快就聽見校場外傳來“咚咚咚”一連串有力的鼓點聲。
“殺殺殺”
下一刻,喊殺聲仿如天邊響起的炸雷,轟動整個校場,繼而滔天殺氣遍佈校場內外,直壓向高臺如此強烈的聲勢壓來,曹植的臉sè忍不住變了數變,暗呼道:“這就是大戟士?好強”而一邊的袁尚,卻是得意洋洋地看着曹植臉sè的變化。
未幾,就見到一支身披重甲,手持大戟,約有三千人的部隊從前方直衝入校場內。在冬日的陽光之下,士卒身上的重甲反shè起幽幽的冷光,令人心悸。而戟自古就是重兵器,平時只爲裝飾之用,而可以用之殺敵的,皆百中無一的大力士,由此可見,這三千大戟士戰力何等強大。
如此裝備jīng良,士卒素質強的jīng兵,曹植何曾見過。其方纔所吹噓的背嵬軍,裝備只怕也就如此,但要知道,曹植口中的背嵬軍的裝備,乃是按以前看過的資料念出來,而眼前這支大戟士,卻是已經形成了建制,可以直接上戰場殺敵,雙方根本無可比xìng。
不過張郃和高覽並沒有按照袁尚吩咐,讓大戟士cào演軍陣,只是領着三千大戟士來到高臺之前,向袁尚喊道:“稟報三公子,三千大戟士全部在此”
袁尚見張郃如此給面子自己,樂得咧開了嘴,而且見到曹植臉sè,更是張狂地大笑道:“張郃聽令,立即cào演一遍軍陣”
只不過張郃並沒有如袁尚想象那般給面子,而是大聲回道:“回稟三公子,大戟士訓練一向秘密進行,因此請恕郃不能從命”
此話一出,袁尚臉sè當即變得難看至極,他沒有料到張郃敢當面抗命。正要發作之時,卻聽見背後有人大聲咆哮道:“哪個hún蛋,敢沒有袁公命令隨意調動大戟士,給老子出來”
聽到來人的聲音,後面一衆袁軍大將臉sè齊變,暗道:“煞星來了”
而袁尚臉sè也一片鐵青地回過身來,大喝道:“是本公子下令調動的”
一邊的曹植趕緊回身,但見一名體態彪悍的漢子,殺氣騰騰,龍行虎步般走上高臺,瞥了袁尚一眼之後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走到高臺前,對下面大喝道:“張郃,你身爲大戟士統領,難道不知道沒有袁公親自下達的命令,不可調動大戟士嗎?立即帶着大戟士,給老子滾回去,不然的話休怪老子在袁公面前參你一本”
下面的張郃聽到,並沒有因爲來人的粗言穢語而發怒,反而恭敬地抱拳大聲應道:“諾”繼而轉身招手,大喝道:“大戟士,撤”說完,直接風風火火地帶着大戟士離開校場,整個撤退過程利落無比,與之前的袁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袁尚見到來人竟然完全無視自己,怒極反笑,指着他罵道:“麴義,你竟敢如此?”
聽到來人就是麴義,曹植心中瞭然,暗道:“這傢伙雖然在後世名頭不響,但現在風頭卻是厲害得緊,連張郃都對他如此服氣,應該是有真本事之人。可惜他這脾氣……嘿嘿。”想到這裡,曹植心中暗笑不已。
那邊麴義反瞪着袁尚一眼,甕聲甕氣道:“老子怎麼了?在河北,沒什麼老子不敢的”
袁尚一聽,更是惱怒,上前幾步,手指幾乎點到麴義的面上,咬牙切齒道:“麴義,你敢謀反?”
麴義冷冷一笑道:“袁尚,你別以爲誣衊老子就有用一切自有袁公裁斷。還有,老子警告你,別用這樣的態度跟老子說話,你只是袁公的兒子,還不是河北的主人況且就是你日後可以當河北的主人,也要記住對老子客客氣氣,不然的話,後果自負”說完一把攢主袁尚幾乎要指到他臉上的手腕,用力一捏。
袁尚吃痛之下猛然縮手,只不過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手根本縮不回來。而且隨着麴義的加力,手上痛感越來越強烈。就在袁尚幾乎忍不住要痛呼的時候,麴義猛然發力一甩,將袁尚整個人甩了出去。
袁尚踉蹌幾步,就要摔倒,一邊的曹植見機,卻是上前託了他一把,讓袁尚找回平衡纔不致摔倒在地。只不過當袁尚回頭見到扶他的是曹植時,又羞又怒,臉sè仿如火燒,只不過見到麴義那高踞的神情,知道奈何他不得,只能死死地攢着拳頭不放,怒瞪着麴義。
麴義完全無視袁尚的怒瞪,回過頭對那一幫袁軍將領暴喝道:“你們都呆在這裡幹嘛,不用練兵?不用習武了?還是你們覺得自己很有本事,這些都不用做了?若真是如此,都拉部隊來跟老子的人練練”
聽得麴義開罵,所有將領莫說是還口,就連看也不敢再看麴義,悉數低下頭去。麴義狠罵了一頓之後,才喝道:“愣在此作甚,還不快去將今日的事都補回來?莫非還要老子手把手教你們不成?”
所有袁軍將領聽到之後,紛紛應了一聲,就要離去。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袁尚忽然開口大喝道:“你們都給本公子站着”
聽得此言,所有袁將本能地停下步伐,盡皆面面相俱,他們沒有料到,這個時候袁尚會跟麴義較上勁了。
麴義聽到,回過頭半眯着眼睛盯着袁尚,曹植清楚地見到,麴義的雙目之中蘊含了滔天的殺機。不過對此,曹植本着事不關己的態度,輕輕退到一邊。正巧在此時,旁邊有一把低沉的聲音問道:“四公子,發生何事了?”
曹植猛然回頭,見到來人正是許褚,於是立即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繼而示意許褚靜靜觀看。許褚是剛到,雖然還未清楚發生什麼事,但見到袁尚和一名大漢針鋒相對,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因而也樂得看熱鬧。
曹植這邊並沒有惹來太多的關注,麴義盯着袁尚好一陣之後,才皮笑ròu不笑地問道:“三公子不讓他們去訓練,不知有何吩咐呢?”
袁尚不知爲何麴義態度突然有變化,但還是大喝道:“本公子奉父親之命,帶兗州使節參觀軍營,他們自然要在此侯命了”
麴義冷笑道:“老子還以爲是什麼大事,你要帶兗州使節參觀軍營你就帶個夠,不要妨礙老子的部下做正事”
袁尚心中早就窩火無比,聽到麴義再次出言頂撞,眼珠子一瞪,指着麴義暴喝道:“麴義,你先是對本公子出言不遜,現在又敢違抗父親之命本公子看你是心存反意了,來人,立即將麴義這個反賊拿下,押到州牧府聽候父親發落”
袁尚此言一出,本以爲後面的袁軍大將會一齊出手,將麴義拿下。只不過事與願違,後面那一大幫袁軍將領根本不爲所動,全部束手低頭,只當沒有聽見,沒有看到一般。
那邊麴義面上lù出不屑的笑意,冷冷道:“xiǎo子,你真以爲你是河北的主人不成?”說完手一擺,指着後面一衆將領說道:“就算袁公親自下令,他們也未必敢動老子分毫,更莫說是你這máo頭xiǎo子了”說完一個箭步上前,在袁尚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用只有他二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xiǎo子,今日老子心情好,不將你的頭擰下來。但你記住了,你老子現在能穩坐河北,我麴義有一半的功勞老子今日告訴你,以後別在老子面前狂,不然老子可沒有今天這麼好的心情”說完對着袁尚咧開大嘴,lù出滿口的黃牙,而從口中噴出的臭味,卻是讓袁尚有乾嘔的衝動。
想袁尚身爲袁家三公子,嬌生慣養,從xiǎo都沒有被袁紹打過罵過,何曾被人如此威脅。現在聽到麴義的話,若然忍了,他以後怎麼在衆文武面前立足。於是無視麴義的威脅,對那幫還在低着頭的袁將大喝道:“你們全都死了嗎?看到沒有,麴義想殺本公子,你們還不將麴義拿下?”
衆將還是默不作聲,但有幾人已經擡起了頭,盯着麴義,若是他真要動手,這幾人應該也不會袖手旁觀。
那邊麴義也是脾氣暴躁之人,見到方纔一番威脅竟然壓不住袁尚一個máo頭xiǎo子,也是窩火至極。揪住袁尚的右手猛然用力,竟然直接將袁尚舉了起來。現在的袁尚雖然武藝還不如後來,但也懂得幾招,此時見麴義動手,正要反抗。可惜那邊麴義並非弱者,左手探出,輕易將袁尚雙手製住,讓其動彈不得
一衆袁將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如此地步,呂曠、呂翔兄弟臉sè變了數變,對視一眼之後齊齊高呼道:“麴將軍切勿衝動”
見到二人開腔,麴義回頭反瞪二人一眼,怒喝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都給老子退下去”說完臉上lù出猙獰的笑意,將已經高高舉起的袁尚猛力摔在地上。
這袁尚嬌生慣養,被麴義這麼猛力一摔,當即被摔得頭昏腦脹。下一刻,但見寒光一閃,只聽見“刷”一下輕響,掛在麴義腰間那柄雪亮的戰刀直接被撥了出來,鋒利的刀尖直指袁尚那吹彈可破的項頸之處。
呂曠、呂翔見到,知道不能再拖下去,發了一聲喊,齊齊撲了上去,分從左右拉淄要下手的麴義只不過麴義彪悍無比,暴喝一聲,雙臂向外用力,直接掙脫二人,滔天殺氣頃刻間聚攏在刀刃之上,眼看那閃着熠熠寒光的刀刃就要朝袁尚的項頸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