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很意外!非常意外!
當曹植接過荀彧遞來的戰報之後,整個人都呆愣在那裡,只見戰報上面寫着:“張繡詐降之計被提前識破,主公大軍成功渡過淯水,並迅速在河對岸設伏。張繡率軍追擊,孤軍深入,於淯水河中我軍埋伏,死於典韋之手。後我軍反攻宛城,賈詡獻城投降。死傷……”
後面死傷的人曹植只是瞥了幾眼,雖然曹軍被張繡軍伏擊之時死傷不少,不過重要高層一個也沒事。特別是歷史上戰死那幾位,一個個不止無事,還立了大功。其中首功當屬典韋,由他擊斃張繡,瓦解了敵軍的鬥志;次功乃是曹昂,若不是他領軍來援,特別是帶了三百餘匹戰馬,讓虎衛營的戰鬥力徒然增加一截,這次伏擊也不可能如此成功,後面還有yòu敵、反擊等等就不提了。
除此之外,曹定也有提前通知許褚,將他所部招來,護衛等功勞。另外歷史上表現出sè的于禁,這次也不賴,得了第三的功勞。全靠他穩住了慌luàn了曹軍,才讓曹cào得以在擊殺之後立即組織反攻,bī降賈詡。當然,有典韋和曹昂的珠yù在前,于禁的功勞也被壓到了第三。其實平心而論,于禁的功勞比曹昂還要高些,只不過于禁也是識趣之人,沒有和曹昂爭功。隨後夏侯惇、夏侯淵、李典等將也各有功勞,就不多提了。
這些乃是武將方面的功勞,文臣方面,郭嘉及時通傳消息,以及危急關頭獻計伏擊,奠定勝局。荀攸則是在擊殺張繡之後,獻計讓曹cào立即反攻,功勞只在郭嘉之下。只是二人早前也有疏忽,以致差點讓曹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故此二人並不領功勞。郭嘉和荀攸都不領功勞,典韋這個喝醉酒差點誤事的人又哪裡敢領,以致武將首功由曹昂奪得。
郭嘉和荀攸雖然不領功勞,但就算他們領,首功也非屬他們。此戰中真正獲得文臣首功的,乃是沒有隨軍出征,留在後方的曹植!
戰後曹cào問清楚因由之後,卻驟然發現,此戰成功的關鍵地方,都有曹植的影子!郭嘉之所以會及時報信,乃是因爲曹植髮現了董承與張繡密謀,感覺到不妙。若是郭嘉遲了一點,恐怕整個戰況就截然不同了。而郭嘉之所以沒有推遲,又與曹植在徐州時所獻上的算術有關。
也合該賈詡倒黴,他本來就是用繁重的事物來拖住郭嘉和荀攸,不給他們閒下來。事實上,賈詡這一招瞞天過海的確很妙,郭嘉和荀攸都中計了。然而之所以失敗,卻是賈詡在他自己的工作速度上加重了一點,給郭嘉。但賈詡並不知道曹植所“發明”的那套算術,如此一來,賈詡便失算了,讓郭嘉提前完成工作,有了反應的時間。
除此之外,沒了兵器的典韋就如無牙的老虎,因此典韋能夠擊殺張繡,曹植提醒他帶上備用兵器,當分一半功勞。而後就是曹昂那一人三馬的配置,也是曹植提醒,因此曹昂那裡又要分他一些功勞。
這些關鍵點全都有曹植的功勞,怎能不將他推上文臣首功的位置。
當曹cào看完之後,自己也驚訝得要死,郭嘉那裡分的功勞還好說,曹昂那裡是經驗所得,典韋那裡就有些玄乎了。只不過這時代也有大將隨軍帶上備用兵器的習慣,曹cào也只以爲曹植這段時間跟王越學劍,養成的習慣罷了,沒有深入追究。但僅僅這些,都足夠曹cào驚訝了。
其實驚訝的又何止是曹cào,曹植收到這戰報之後,也驚訝得要死。歷史上曹孟德敗師淯水這一出,竟然變成了淯水大捷。雖然其中也有張繡爲了擊殺曹cào,過分深入追擊所致,最後反被伏擊。但無論如何,將歷史上的一場大敗,扭轉成一場大勝,這已經足夠讓人吃驚的了。
只是全天下吃驚的,貌似只有曹植一人,當然親自設謀的賈詡算半個。賈詡自出道以來,可謂從來沒有試過失算,這次畢竟不能成功殺掉曹cào,反而讓張繡戰死,可以說賈詡平生以來第一次的失敗。
不過天下人對於曹cào一舉dàng平張繡,則是沒有半點意外,畢竟曹cào去年已經擊敗過西涼軍系中實力更強的李傕、郭汜等部。
現在曹cào終於真正拿下宛城,他也兌現了承諾,沒有爲難張繡的家屬。隨後在宛城呆了幾天,震懾了一下之後,便留下於禁暫時守禦宛城,自己班師回許昌了。
曹cào一舉拿下宛城,天下格局卻是有了重大的變化!宛城乃是東漢開國皇帝劉秀的故鄉,因而宛城一直都是天下第三大城,極爲富庶。不過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宛城戰略位置極爲重要,奪了宛城,便可以其爲中心收復南陽郡,將漢水以北的地方都收入囊中。如此一來,南下荊州的mén戶便被打開,除此之外,從南陽郡往西北,過武關便是關中。
現在南陽、河南、河東三地皆握在曹cào手上,可以說關中通往關東的道路全部爲曹cào所掌。換個概念也就是,關中已經是曹cào的囊中之物了。當然,除了這三條路之外,益州的漢中也可以出關中,然而現在佔據漢中的張魯與劉璋jiāo惡,張魯要出漢中,劉璋斷不會坐視不理。加上張魯手下無騎兵,難以敵關中的西涼軍,故此明眼人都知道,關中基本上是曹cào之物了,只待曹cào騰出手來,便唾手可得。
如此一來,曹cào的勢力便變得厲害了,西至關中,東至徐州,地盤之大不在袁紹之下。當然,從富庶程度來說,已經發展了數年,坐擁天下第一大州冀州的袁紹,實力還勝過曹cào。只不過只需給一些時間曹cào,擁有三京一帝鄉的曹cào,實力必然能勝過袁紹。
因此,當袁紹聽到曹cào大敗張繡,奪下宛城的消息之後,再也坐不住了。卻是親自率軍,北伐公孫瓚。卻是袁紹已經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傳來了。
而就在天下人都將目光注意到曹cào身上的時候,徐州一邊亦傳來了爆炸xìng消息。卻是袁術率軍攻徐州,信任徐州牧劉備率軍迎戰,就在袁劉jiāo兵之時,屯兵xiǎo沛的呂布忽然發難,率軍襲擊下邳,併成功奪下。
劉備接到消息之後,卻是大驚。而那邊袁術得到消息之後,立即許以錢帛,聯呂布以夾擊劉備,呂布大喜答允,派張遼、高順率軍與袁術夾擊劉備。然劉備見機得早,率軍東入廣陵,逃過被夾擊的命運。
那邊張遼、高順與袁術相見,索要錢帛,袁術見未能滅劉備,自然不允。雙方談不攏之下,聯盟破裂。正巧那邊劉備向呂布求和,呂布便在陳宮的勸說下,接納劉備,讓其到自己先前屯兵的沛縣駐紮。
而袁術原本以爲,呂布與劉備必然會大戰,卻是按兵不動,準備坐山觀虎鬥。不想被陳宮看破其計,勸呂布接納劉備,如此袁術亦失算了。眼看時間只是夏季,袁術決定繼續進攻,這次目標還是選定了老對手,劉備。
在袁術看來,呂布與劉備有仇,就算接納劉備,怎麼也不會幫忙。正是看中這一點,袁術才暫時不招惹呂布,準備先討劉備,再伐呂布。不想陳宮再次看破袁術之謀,向呂布進言chún寒齒亡的道理。呂布這次亦聽了陳宮之謀,果斷出手,上演了“轅ménshè戟”的好戲,紀靈怕不敵呂布、劉備聯手,於是退回淮南。
只不過袁術雖然退走,徐州的戰火還未平息,劉備趁着呂布與袁術講和之時,卻是在沛縣大肆招回舊部,同時購買兵器,一副厲兵秣馬的架勢。劉備在徐州已經有兩年,畢竟根底深厚,非呂布這個新入主之人可比。雖然呂布已經將部下健將派遣出去,佔領徐州其餘各郡縣,但劉備的舉動還是引起了呂布的不安。
故此在退了袁術之後,呂布決定先發制人,攻打沛縣。呂布的軍隊,全是幷州軍和西涼軍組成,可謂虎狼之師。雖然早前敗於曹cào之手,但經過一番休養生息之後,實力恢復不少。劉備的徐州軍雖然已經比陶謙時代有不少進步,但當初呂布軍可是殺得曹軍大敗,可見戰鬥力之恐怖。呂布兵臨城下,劉備完全不是對手。只抵抗了數天,自知不敵的劉備便帶着一衆家眷,在關張二人的開路之下,棄城而逃。
此時,曹cào已然征討完張繡,順利班師回到許昌城了。而收到徐州一系列變化的情報之後,曹cào不敢怠慢,立即將文武招來商議。
許昌,司空府內。
曹cào與一衆心腹文武齊聚大廳,除了老班底之外,這次文臣序列之中還多了一名五十許歲,相貌平平的文士。
曹植現在多次立功,早就被曹cào獲准參與會議。當然,曹cào也不能厚此薄彼,曹丕、曹彰、曹真幾人,也沾了曹植的光,得以一同列席。只不過,他們還是坐於末座,而鑑於曹植這次在宛城之戰表現突出,曹植的座位撥前了許多,坐在第三序列,與張既、賈逵等人同座。
然而當曹植一走進大廳,那從未見過,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相貌平平的謀士卻忽然擡頭盯着曹植,那眼神彷彿要將曹植看穿一般,
見到這文士的目光,曹植忍不住心中苦笑道:“賈狐狸,不就是壞了你一次的大事,需要這樣對我嗎?”
這相貌平平的文士不是別人,正是新投曹cào的賈詡賈文和!只不過由於這次賈詡計謀的失敗,加上投入曹營的時機不夠關鍵,因而賈詡並沒有如歷史上一般立即躍升到頂級心腹謀士的地位,只是坐於第二序列,與鍾繇、劉曄等人同座。
不過賈詡的目光來得快,去得也快,盯了曹植幾眼之後,便迅速收回,繼而重新回到他那閉目養神的狀態。被毒士賈詡盯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然而曹植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苦笑着落座。很快,衆文武也全部到齊,曹cào龍行虎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坐到主位之上。
曹cào也不客套,先讓衆人稟報,大致處理完出征宛城所積壓的一些問題之後,便凝聲說道:“諸位應該也收到消息,三雄于徐州大戰。劉玄德最爲吃虧,丟了整個徐州,聽聞現在於沛縣抵禦呂布的強攻。袁公路于徐州抄掠一番,收穫不xiǎo。而收穫最大的當屬劉備,襲徐州、和劉備、退袁術,再擊劉備。從只駐兵區區沛縣xiǎo城,翻身坐擁徐州,陳公臺這縱橫捭闔的手段,本司空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曹植聞言,心中點頭不已。僅從助呂布從一喪家之犬,到坐擁大半個徐州,打了漂亮的一個翻身仗。更重要的是,奪了徐州之後還能保住,就更顯手段了。如此本事,足以證明陳宮一流謀士的實力,而且在一流謀士之中還屬於前列的那種。陳宮的離開,的確是曹營的一大損失。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下面衆人聽見曹cào提到徐州之事,曾經與呂布苦戰過的曹仁,當先抱拳道:“大人,呂布虎狼也,如今其再次坐大,必不可大意!某以爲,必須趁其立足未穩,出兵剿滅,不然後患無窮!”
曹仁的話,得到大批將領的同意,他們不少都曾經參與過兗州爭奪戰,對於呂布軍那恐怖的戰鬥力,還是心有餘悸。
曹cào自然深知呂布這條豺狼的厲害,擺了擺手示意曹仁稍安勿躁,轉而落到一衆謀士身上,問道:“諸位先生以爲如何?”
荀彧見着曹cào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不僅荀彧這樣,郭嘉、荀攸也是神情輕鬆,笑而不語,彷彿一點都沒有將呂布放在心上一般。
見到他們的神情,曹cào心中大定,目光卻是落到新投的賈詡身上,笑意yínyín地問道:“文和,汝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