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在此,誰敢一戰!”
聽到曹彰叫陣報上的假名號這麼爛,直接將自己的“彰”字拆開便了事,曹植忍不住連番白眼。只不過這樣也好,一聽這破名字,就知道是無名之輩。
曹彰忽然出陣,倒是嚇了衆人一跳,劉備定睛一看,已然認出了曹彰,一把按住關羽道:“二弟且慢!”
不僅是他,旁邊的關羽和張飛也認了出來,關羽聽着,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反正在他看來,韓暹手下也沒什麼高手,讓他出手卻是辱沒了他的名聲。張飛頗爲不忿道:“大哥,讓這娃兒出陣,若是敗了咋辦?”
劉備聽着,擺了擺手,沒有多言,反而將目光落到夏侯淵身上。
夏侯淵此時也早就認出曹彰,他也沒有料到,曹彰竟然會擅自出陣,暗怪自己疏忽。只是木已成舟,曹彰已經出去了,若是叫他回來,反而會墮了氣勢。想罷,夏侯淵只能無奈地擺手道:“子文武藝不差,只是經驗不足,玄德且看緊一點,若是其有失,就有勞玄德了。”劉備聞言,輕點了一下頭,向關羽和張飛吩咐了幾句。
曹彰叫陣,不僅讓劉備這邊頭痛,同時也引起了呂布那邊的注意。曹彰雖然生得高大,但是臉上稚氣未退,衆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年紀不大。宋憲見着,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劉大耳麾下無人,竟然讓一個娃娃上陣,哈哈哈……”
宋憲的話,讓旁邊侯成、魏續等人都同時大笑起來。倒是臧霸,非但沒有附和大笑,反而神sè凝重道:“此人實力,有點斤兩!”
聽着臧霸公然跟自己唱反調,宋憲不屑一笑道:“宣高,這娃兒怎麼看都不過十五,實力又能強得到哪裡去。”
臧霸輕輕搖了搖頭,指着曹彰說道:“你們且看他的兵刃……”
順着臧霸所指,衆人的目光也落到了曹彰的兵刃上面,下一刻,衆人的目光徒然一凝,驚訝道:“方天畫戟!”對於這柄兵器,他們太熟悉了,看到之後,所有人忍不住回頭望了望呂布。天下間使方天畫戟最強者,非這位莫屬!
呂布感受到衆人投來的目光,知道他們要問什麼,淡淡地說道:“實力如何,一看便知!”聽到呂布的話,衆人也不再爭吵,同時將目光放到戰場之上。
而虹縣城頭,韓暹面sèyīn沉,呂布和其手下健將,韓暹自問打不過,不迎戰也就罷了。現在劉備竟然派這麼一個無名小將來挑戰,那完全是打臉。若是再不出戰,韓暹知道自己恐怕管不住手下這幫人了。而且此時韓暹的心中,也是充斥着怒火,於是冷喝道:“誰替本將拿下這大言不慚的小兒!”
聽到韓暹這冷喝,人羣中轉出一將,抱拳道:“將軍,末將願往!”
韓暹定睛一看,已然認得乃是麾下部將胡良。這胡良乃是原白波帥之一胡才的族弟,武藝在白波軍中也屬前列。胡才於迎天子一役中戰死,胡良自知難以成勢,於是率領胡才的殘部投靠了韓暹。見到胡良,韓暹暗暗點了點頭,心知其武藝在軍中僅次於自己,於是大聲喝道:“擊鼓*城mén!”
咚咚咚……
咯吱……
激越的戰鼓聲伴隨着那令人牙酸的聲音,一直緊閉着的虹縣城mén,終於打開了一條縫隙。見到這一幕,劉備、呂布、夏侯淵等人臉上同時露出點點笑容,心中俱是想到,終於bī出來了!
與此同時,一名敵將持槍策馬從城內衝出,大喝道:“小兒休得猖狂,胡良來也!”
曹彰正百無聊賴之際,見到對方終於肯出城,jīng神卻是一振,直接揮舞着方天畫戟,策馬迎上去,同時暴喝一聲道:“看戟!”
曹彰所騎的戰馬亦是不差,對衝之下,兩騎快速接近。而曹彰暴喝之下,手中方天畫戟亦徒然直劈而下!
胡良見到,眼中閃過不屑,少年的力量又豈能與chéng人相抗。想到這裡,胡良放棄了jīng妙的槍法,決定與曹彰來個硬碰硬。在他看來,這種對手必須一招擊敗,方顯自己手段。心中暗想之餘,雙手已然握住長槍,悍然迎上!
見到對方竟然與自己硬拼,曹彰眼中喜sè更濃,方天畫戟落下,勢若千鈞!
當……
強烈的金鐵jiāo鳴之聲響起,當長槍與畫戟相碰之下,胡良徒然感覺到一股巨力從畫戟上面傳來,不僅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兩騎jiāo錯而過,胡良卻是感覺到自己的一雙臂膀,已然麻木了。再看對方,jīng神奕奕不說,臉上還閃過興奮之sè。這一刻,胡良知道自己遇到勁敵了。
那邊曹彰見到這胡良能跟自己相抗,更是興奮無比。一直以來,他雖然都跟曹營衆將對練,但那畢竟不是實戰,現在見對方與自己半斤八兩,當即大喜。勒轉戰馬返衝向胡良,大笑道:“再來!”邊說,畫戟橫削而下。
胡良此時已不敢再輕視曹彰,手中長槍急抖,朵朵槍花乍現,點向曹彰的畫戟!
叮叮噹噹……
一連串金鐵jiāo鳴之聲響起,方天畫戟被胡良的長槍點住,只不過曹彰並不氣餒。手腕一抖,戟影乍現,迎擊胡良。招式都展開,二人便在場中激戰起來!
見到曹彰和對方招式都展開激戰起來,陣中曹植卻是摸了摸鼻子,小聲自語道:“切,三哥不是說自己十分厲害嗎,胡良這麼一個無名之輩都能跟他僵持……”
旁邊的劉曄無意之間聽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chā嘴道:“四公子,那胡良一看便是上過戰場的兇狠之輩,三公子還未夠十二,跟他相鬥已然能佔到上風,實屬不易。”
曹植聽完,只是點了點頭,正常情況來說,其現在的表現的確不差。只不過他可是黃鬚兒曹彰,十三歲能與虎相搏,現在的年齡應該差不多了吧。
就在曹植疑惑之時,前面的夏侯淵嘴角輕翹,微微頷首。不止是他,關羽也難得地輕輕點頭,而張飛也收起了一貫的狂妄,喃喃自語道:“這小子,還真不賴!”
與夏侯淵幾人反應不同,宋憲見着與胡良jiāo手的曹彰,不屑道:“如此武藝平平之輩都不能立即拿下,宣高,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臧霸想反駁,然而現實情況乃是二人鬥了個半斤八兩,他也只是張了張嘴,沒說什麼。就在宋憲得意洋洋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喝道:“宋憲,看來你不止武藝退步了,連眼力都差了!”
宋憲聽得,就要辯駁,然而下一刻便清醒了過來,回頭賠笑道:“溫侯所言,末將不解。”說話的同時,宋憲偷眼向呂布打量,發現他的臉上竟然露出點點笑意,見到這一幕,宋憲驚訝無比。
呂布心情顯然不錯,對於宋憲的提問,呂布淡淡的答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這小傢伙是拿對方當陪練,增加自己的臨敵經驗?”
“什麼?”
聽到呂布的話,衆人大驚失sè,只有臧霸和高順,臉上露出瞭然之sè。宋憲等人驚訝,不是沒有道理的,別看宋憲不屑胡良,若然真要他上陣對敵,要取勝亦不容易。而現在聽到呂布說曹彰竟然拿對方陪練,這可是實力高於對方,才能做到的,不然一個不好,怕是會傷及xìng命。如此不就是說明,曹彰的武藝在他宋憲之上。
宋憲聽後,心中先是不信,但是這話可是出自當世第一武將之口,由不得他不信。就在宋憲心中大爲不服之時,那邊呂布嘴角輕翹,低聲念道:“分勝負了!”
衆人聞言,同時往戰場上看去。彷彿印證呂布所說的話一般,曹彰一戟dàng開胡良的長槍,大笑道:“多謝了!”說完目光徒然一凝,畫戟以比方纔快一倍不止的速度直刺而去,在其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已然從咽喉刺入,後頸穿出。
勝負已分,胡良死!
“嘶……”見到胡良竟然就此死於曹彰戟下,大部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露出驚訝之sè。特別是虹縣之上,那些對胡良武藝極爲熟悉的人,更是如此。
韓暹眉頭緊擰,在思索着什麼。只是曹彰不給他這機會,策馬在場中耀武揚威一番,持戟遙指城頭之上喝道:“韓暹,可有膽出城與小爺一戰!”
指名道姓邀戰,兩軍士卒的目光同時集中到韓暹的身上。面對這千百道的目光,韓暹臉sèyīn沉,凝聲喝道:“關城mén,不必理會!”
“將軍……”韓暹的手下不滿地叫道。
只不過未等他說完,韓暹便已經打斷暴喝道:“聽不清楚本將的話?”
“諾!”衆兵將最終還是不敢與韓暹對抗,“咯吱”一下輕響,城mén再次被合上。
見到這一幕,劉備、夏侯淵、陳宮、曹植、賈詡、劉曄等一幫人,心中同時念道:“這韓暹,倒是能忍!”
城mén關閉不再迎戰,若想繼續打下去,唯有攻城。只不過夏侯淵以及呂布,心中都各有算計,並不想將兵力耗費在攻城上面,因此見到城mén關閉了,兩路大軍幾乎同時鳴金收兵。戰場上,曹彰聽着鳴金的聲音,才戀戀不捨地從戰場上撤回去。
另外一邊,呂布望着從戰場上回營的曹彰,卻是小聲問陳宮道:“軍師,可有辦法招納此人?”
陳宮沉yín了一下,說道:“聽此人姓名,應該是出身貧賤之人,溫侯要招納不難。”
呂布滿意地頷首道:“如此甚好,那招納之事就jiāo給軍師負責了。”
陳宮輕輕點頭道:“條件之事……”
未等陳宮說完,呂布便打斷道:“本溫侯說過,jiāo給軍師負責。吾只要見人,其他的吾不會過問。”
陳宮拱了拱手,等呂布離開之後,陳宮卻是對旁邊的臧霸招了招手道:“宣高,溫侯準備招納此人,今夜勞煩宣高走一趟了。見着此人之後,宣高可以如此這般……”臧霸聽完之後,點頭應諾而去。
收兵回營,曹彰卻是沒有了戰場上的興奮,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見到曹彰在行軍帳內來回走動,曹植輕笑道:“三哥不必緊張,妙才叔不會怪罪的。”
曹彰聽着,眼眉一挑,驚喜道:“四弟所言當真?”
曹植無所謂一笑道:“就算怪罪又如何,三哥今天立了功,最多便是功過相抵。這功勞還是其次,三哥今天的表現,足以讓妙才叔另眼相看,以後定有更多的上陣機會。”
聽着曹植的分析,曹彰總算定下神來,眉開眼笑道:“四弟倒是說得對,那俺就不擔心了。唉……方纔打完一架有點累,四弟,俺先睡一下,飯食給俺留着。”說完也不管曹植,自顧自地躺在榻上,不到片刻便已經打起了呼嚕來。
見到這一幕,曹植也只能搖頭苦笑。很快,心中就暗暗分析着形勢,現在韓暹那邊勢弱,短時間之內根本不會有大戰。不過若是沒有猜錯,韓暹應該會派人到向縣和谷陽請援兵,如此一來,倒是中了賈詡之計。
一想到賈詡的計謀,曹植忍不住自語道:“賈文和不愧是當世一流謀士,隨便一計,便能將對方玩nòng於股掌之中。”
這邊,曹彰的呼嚕聲已起,仿若打雷。曹植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說道:“看來今日看不下書了。”說完自己也躺在了榻上。
白天剩餘的時間,曹植兄弟二人都在睡覺中渡過,當曹植醒來之時,卻是發現曹彰已經在帳內狼吞虎嚥起來。察覺到曹植醒來,曹彰卻是立即叫道:“四弟,快來吃飯,遲了俺連你那份也吃了!”
曹植聞言,瞥了一眼案桌上剩下的殘羹冷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三哥你貌似連小弟那份都吃了……”
曹彰聽着,轉過頭來咧嘴一笑,露出裡面潔白的牙齒。繼而一番手,卻是從背後拿出一小碟的飯菜來,笑道:“俺早就爲四弟你留着呢。”
見到曹彰手上拿着的新鮮飯菜,曹植也不客氣,直接上前搶過開動起來。曹彰見着,彷彿要跟曹植比賽一般,再次跟案桌上的飯桌搏鬥起來。
就在二人狼吞虎嚥之時,外面忽然有士卒稟報道:“將軍,外面有一人求見,自稱乃是將軍故友。”
二人聞言,卻是丟下飯碗,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曹彰撓頭不解道:“四弟,你有什麼故友嗎?”
曹植搖了搖頭,那邊曹彰見到,卻是說道:“打發他……”
未等曹彰說完,曹植卻是說道:“讓他進來!”
曹彰聞言,不解地問道:“四弟……”
曹植輕笑一聲,說道:“植倒要看看是何方聖神,敢冒認是我等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