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你穿成這個鬼樣子,是想做什麼?”
白弱水還沒有開口,蕭煜就迅速走上前來興師問罪。
“很明顯啊,我和小白主子纔在裡面逛了出來。”
白弱水斜睨了明霜一眼,這丫的故意壞她名聲啊:“是很明顯,剛纔某人還喝成了一通爛泥。”
“先別管我們穿成這樣是要做什麼,我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衆人異口同聲地問到,白弱水看了一下四周,然後選了一個較爲偏僻地小巷子走了進去,示意幾人跟上。
在走到巷子裡面之後,白弱水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靠攏。
衆人按照白弱水所示意的那樣做了後,白弱水才說起了她從撫玉那裡知道的李岸然的事情。
“這件事情關乎撫玉美人的聲譽,要不是爲了抓李岸然回來,我也不會亂說的。”
“你們可別出去亂說。”白弱水瞪着一雙桃花眼,想要用眼神來嚇唬他們,然而卻沒有一點威懾力。
衆人點了點頭,只有蕭煜遲遲未點頭。
白弱水轉頭用那種自認爲很兇悍的眼神看向蕭煜的時候,蕭煜有些不以爲意。
“白弱水,你以爲本王是你嗎?”
白弱水嘴角一抽,蕭煜又將她給罵了,潛臺詞她懂,不就是說他肅王殿下不像她一樣是個長舌婦嗎?
長舌婦……首先也得是個女人才行啊,而蕭煜……
白弱水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
“過會兒我們只要直接進去就好了,還有,千萬別把撫玉美人嚇着了,他膽子不大的。”
聽白弱水一直維護那個叫做“撫玉”風男子,蕭煜心裡就騰起一股無名火來,說出的話不免就有些尖銳:“一個大男人,膽子還那麼小,害不害臊啊。”
白弱水重新打量了蕭煜幾遍,她發覺今晚上的蕭煜格外亢奮,不就是一個什麼月老燈會嗎?
有必要激動得說話帶刺兒嗎?
“愛去不去,不去抓李老頭就給我在這兒等着,沒人求你去,這裡的人也差不多夠了。”
他不去?
笑話,他不去的話,白弱水和那什麼撫玉暗生情愫了怎麼辦?情愫暗生還是好的,要是珠胎暗結了,那豈不是更不妙?
“不行,本王還是得去,萬一你們在抓李岸然的時候,碰上了那兩個極樂門的人,豈不是就不妙了。”
“那就別胡鬧,還有,說話的時候,將你那些刺給拔了。”
聽白弱水這樣說,蕭煜睨了白弱水一眼:“本王說話一向這樣,王妃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弱水愣了一下,想想以前和蕭煜相處的時候,好像大多數時候還真是這樣的。
然後,之後的一段時間,蕭煜說話突然不帶刺了,她還覺得有些矯情。
然後,他們就分開了。
可能是習慣了蕭煜不帶刺說話了,所以現在蕭煜恢復了原來的說話風格,她纔會覺得有些不適應。
“葉玉,現在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姬楚殤從蕭煜和白弱水中間擠進去,硬生生將蕭煜給隔開了。
陸雲看着這一幕,暗自咋舌,這競爭力怎麼就這麼大呢?他都沒看出他師父到底哪好,值得倆男人這樣搶……不對,是三男人。
還有一個在大燕繼續毀自己形象呢。
被陸雲想到的第三個男人,此刻正坐在祁龍宮中的石階上,喝着酒,聽着曲兒,賞着歌舞,抱着美人兒。
一個噴嚏打出來,所有的好興致一下子就沒有了。
“滾滾滾,朕要休息了。”揮退所有的舞姬歌女之後,蕭焰朝殿外大聲喊道,“嚴德喜。”
“嚴德喜,給朕寬衣!”
“誒誒誒,老奴來咯,皇上,老奴這就來咯。”
“皇上喲,你怎麼跟催命一樣喲,老奴還以爲……這不,差點就摔了一跤,差點就不能服侍皇上您咯。”嚴德喜一邊幫蕭焰寬衣,一邊說道。
蕭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朕不是忙着睡覺嗎?以後你聽到先回答朕就好了,慢慢走都可以。”
“好好好,老奴以後就快些回答,慢些走。”嚴德喜已經將龍牀上的被子拉開,示意蕭焰可以躺下了。
“皇上好好休息,老奴這就出去了。”說完,一隻手已經將一盞燭臺的燈罩給拿開,正要將裡面的燭火吹滅。
“嚴德喜,你說,白弱水最後會不會選朕?”
“容老奴說句不好聽的話,皇上是九五至尊,能被皇上看上,那是他們白家的福氣。”
“那倒也是。”
蕭焰揮了揮手,嚴德喜這纔將所有的燭火吹滅,走出殿中拉上了門。
蕭焰躺在龍牀上想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被嚴德喜那隻老狐狸給忽悠了。
拍了他的馬屁,就剛好避免了他的問題……他的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蕭焰抓起旁邊的金龍印璽就朝樑上砸去。
一聲悶響之後,一個人影抱着金龍印璽飛身下來,然後將金龍印璽給放在了遠離蕭焰的位置。
要是放近了,估計過會他剛上房樑,又得被他砸了。
“聖上,怎麼了?”
“城夙,剛纔朕問嚴德喜的,你都已經聽到了吧?”
“是。”
“那你說說你的看法,她會選我還是選蕭煜?”蕭焰一下子從龍牀上坐起來,逼近城夙身前。
“屬下覺得……”主子就在眼前,他現在有點鴨梨山大。
“說。”
“屬下覺得……屬下還是不知道。”
蕭焰一雙眼眯成一條細縫,擡起手指向殿門:“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然後城夙將殿門打開,蹲下身子,雙手抱頭,往前一傾,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球一樣圓潤地滾了出去。
出去之後,還將殿門給拉上。
蕭焰繼續躺在龍牀上,盯着帳頂,讓他們說個答案,有這麼難嗎?
不就是一個答案而已嗎?
一個答案,一個答案。
不就幾個字,他們怎麼都不敢說!一羣混賬。
說一句“一定選您”要死啊!
白弱水那丫頭也真是的,都不跟他說明她和葉玉是同一個人。
害得他還以爲將蕭煜給派去打仗了,他就可以去和她多多增進感情了。
結果人早就被蕭煜騙跑了。
要是那時候他知道葉玉就是白弱水的話,他一定不會讓蕭煜帶她走的。
他可是立志要將白弱水從蕭煜身邊搶過來的,怎麼可能屈服於蕭煜淫威,輕易認輸?
不行,他得去找白弱水,事不宜遲,明天就悄悄去南越。
至於朝堂……明天給齊玠升官,到宰相的位置,然後讓他來代管就好了。
思考周全之後,蕭焰終於入睡了。
而南越那邊,白弱水和明霜將他們五個給簡單地易了容,然後白弱水帶着他們一起混進了淮風樓。
時不時他們中就有人從撫玉的房間外面走過去,以便觀察裡面的動靜。
直到半夜,裡面才傳來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白弱水先讓他們按兵不動,她先去看看情況。
白弱水將撫玉的房門推開一條縫,朝裡看了看,只見一臉皺紋的李岸然已經倒在了地上,身邊碎了一個花瓶。
白弱水這才朝着衆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進去的時候,白弱水直接去找撫玉。
見撫玉衣衫凌亂,還有些驚魂未定,白弱水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撫玉的臉色纔好了一些。
撫玉將自己身上的衣衫攏好:“他怎麼一下子就倒了?”
“這就是我的藥效了,這個足夠他昏迷至少五個時辰的。”
說時,白弱水還有些得意。
“他沒有死?”
“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試試看他還有沒有鼻息。”
撫玉伸手在李岸然的鼻端探了探:“真的還沒有死。”
“我沒騙你吧,以後要是還有人強迫你做那些不喜歡的事情,就用我給你的這個藥泥來對付他。”
“嗯好,謝謝你柳姑娘。”
“我們之間,還需要談什麼謝嗎?難道不是你自己說的投緣麼?”
白弱水剛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我們將李岸然帶回去了,他會得到他該有的一切懲罰,過會我幫你贖身,以後,你就自由了,再也不會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撫玉點了點頭,眼中盡是感激:“不過贖身的錢我自己有,不能要你的,只是,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嗎,我有些怕。”
“沒問題。”
“這都怕?”站在一旁,看撫玉很不爽的蕭煜嘀咕了一句,堂堂一個大男人,連這個都怕,真是夠了。
“蕭煜,你和陸雲先將李岸然弄回去好了,我們三個陪撫玉去。”
“爲什麼?”
“因爲你話太多了。”
去找淮風樓的第二管理人老/鴇贖了身之後,爲表謝意,撫玉請他們三人去九曲樓喝酒吃飯。
四人醉倒在九曲樓的包間裡,亂七八糟地躺了一地,就這樣睡了一夜。
翌日,四人醒來之後,由於撫玉暫時沒有住的地方去,白弱水說服姬楚殤讓他住在將軍府裡。
而云涼那邊,蕭焰果然還是按照昨晚自己考慮好的那樣做了。
只是,他沒敢跟他們說自己要去南越,而是說他要去視察民情。
衆大臣都是欣然同意,聖上終於轉性了,雖然出去視察民情也有遊玩之嫌,但是總比他在宮中聽曲兒賞舞強吧。
然而,蕭焰騎着汗血寶馬,剛要出宮門,也不知道是誰放出了風聲,傳了謠言,說他要去南越找白弱水。
結果宮門那裡是跪了滿地的大臣,場面很是宏偉壯觀。
比起他登基那天祭祀的時候還要壯觀許多。
蕭焰看着這些大臣,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何必啊。
既然他已經決心敗壞自己的名聲了,那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直接就衝了出去。
跪着的大臣嚇得趕快跳開。
見前面已經沒有大臣擋路了,蕭焰勒馬而立,扭過頭去看了看身後那一幫嚇出魂兒來的大臣。
蕭焰笑得相當大聲:“就你們還想攔着朕,自不量力。”
說完,就一夾馬肚子向前走了。
身後那羣大臣也不是省油的燈,沒被嚇破膽的還跟在蕭焰後面撒着腳丫子追。
蕭焰加快了馬速,一下子就將身後的那些大臣給甩掉了。
這才慢了下來。
他還得等城夙來呢,那小子身上還帶着他們此行所需要的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