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話語裡不難聽出,他對丫頭和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以丫頭的態度來看,不可能會和他說這些。
焰家內部,也有他安插的棋子吧。只是不知道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頂着冒犯家規的危險,和他狼狽爲奸?
爲了得到焰家產業,還真是機關算盡,手眼通天!
聽到她失控的大哭,向曉珊和兩個月都衝了進來。
“婉婉,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向大小姐用盡了力氣,才把她從被子裡拔出來。
好好的一張俏臉梨花帶雨,絕望的哭聲聽得旁人的心都跟着疼。
她不說話,只是撲在好友懷裡不停的哭,渾身顫抖得厲害。
“秋月,明月,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向大小姐轉頭對兩個月說。
“可是——”
秋月滿臉的擔心,正要反駁,換來對方不耐煩的一聲大喝:“出去!”
她們不過是女傭,有什麼資格過問主人的事?
看不到婉婉現在很失常,正處於崩潰邊緣嗎?還在這兒磨磨蹭蹭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換做是平時,向大小姐也不會那麼大火氣。雖然從小就明白人有三六九等,但是習慣了自立的他們,向來尊重能自力更生的人。
哪怕是女傭,也比爲了錢出賣身體給別人當情人的女人要只得尊敬得多。
只是現在好友的表現太過反常,剛纔在屋外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以好友的性格,絕對不至於失控至此。
秋月和明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出去,還把房門給掩上了。
一出了門,立刻打電話給焰六少,彙報夫人的突發情況。本以爲焰六少會不悅,也有可能着急,不成想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便掛了電話。
兩個月覺得更驚奇了,也虧得是自己的主人,要不她們肯定要想辦法弄個清楚明白。
聽到向大小姐的聲音,薛辰寰有些心虛,連忙把電話給掛了。
這向妞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打哪兒看他都不順眼,不管再怎麼樣吃力討好,她的態度就是厭惡。要是知道讓婉兒這麼傷心的電話是他打來的,不狠狠抽他一頓纔怪!
還真別說,對於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他還真有些發悚。早在追婉兒的時候,就沒少給她爲難過,還被她甩過兩個耳光來着。
具體是爲着什麼事,他已經記不清了,正是因爲那兩個耳光,堅定了他對婉兒的追求。
不是讓他離婉兒遠點嗎?他就偏要把她弄到手,讓她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邊!
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婉婉那麼嬌弱的人,怎麼身邊的男人跟好友都是暴力狂呢?
薛辰寰這邊唏噓着,向大小姐也默默的抱着好友,仍由她哭個天昏地暗。
難過至此,任何勸解安慰都是沒有用的,只能先讓她盡情的釋放出來,再慢慢弄清楚原因。
哭到聲音沙啞,視線模糊,她仍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
看到他在墓地裡一動不動了站了整天,都不至於悲傷成這樣。
沒有一個女人,在知道自己做母親的權利被剝奪後,還能冷靜如初。何況,她是一個那麼喜歡孩子的人。
醒來的時候是傍晚,這一哭,直接哭到了晚上。
“曉珊……”嘶啞的聲音不認真聽,都聽不出在說什麼。
向大小姐應了一聲,摟緊了她。
“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再也不能做媽媽了!”說到傷心處,眼淚肆意流淌。好友的胸前已經被淚水浸溼一大片,可是她還是停不下來,彷彿要把身體裡的所有水分,都通過眼睛傾*來。
“啥?”向大小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的瞪着好友:“你再說一次?”
她更是傷心:“我不能當媽媽了,這次流產傷害了我的根本,我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嗚嗚嗚,她已經很傷心了,爲什麼還要再把她的傷口撕裂一次?
不能懷孕?開什麼玩笑?
她根本沒懷孕,哪來的流產?哪來的傷了根本?哪來的以後都不能懷孕?
簡直就是扯淡!
向大小姐又好氣又好笑:“婉婉,剛纔之所以突然尖叫一聲,就是因爲這個?”
她以哭泣代替回答。
“你到底是從哪聽來這麼不靠譜的消息?”
依然是哭聲。
向大小姐煩了,用腳指頭猜,都猜得到肯定是不安好心的薛辰寰弄出來的假消息。他倒是厲害,知道婉婉的弱點在哪裡,就專門往人家弱點上戳!
遲早有一天,她得拔光他的牙齒,剁了他到處亂指的手!
沒有影子的事,她想安慰也無從安慰起,只好等好友哭累了,才慢慢開導她。
“是那姓薛的跟你說的?”
“嗯。”白妞兒低下頭,沙沙的應了一聲。
哭得太久,整張臉都有些疼,喉嚨也好像水腫了一樣,發出來的聲音陌生而粗啞,自己聽着都害怕。
“他怎麼知道?”
並沒有打算隱瞞好友,她如實陳述:“他說是醫生說的,他去找醫生問了我的病情。”
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流產的時候大出血,昏迷過去了,所以——”
“所以,其實你並不知道你有沒有大出血,對不對?”向大小姐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什麼都是聽來的,婉婉,你的腦子跑到哪裡去了?還是說,那姓薛的就那麼值得你信任?”
她出現了片刻的恍然,好友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事關重大,她現在還是滿身心都牽扯在不能有孕上面,因爲在乎,所以特別注意。
所以什麼思維邏輯,合理不合理,都給拋到了一邊去。
哪怕好友說的有道理,她依然感到恐懼。
對不能孕育後代的恐懼。
向曉珊嘆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婉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爲什麼醫生會不告訴你,不告訴任何人,只告訴他一個?”
“或許,知道的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她的推測乾巴巴的,說服力不足。
向大小姐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焰六少爲了瞞着你,不讓醫生說?”
她垂下眼簾,表示自己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這樣做,他有什麼好處?”
她怔了一下,又聽好友說:“以他的能力,真要隱瞞一個消息的話,又怎麼會讓其他人知道?如果是伯父伯母親口告訴你的,還有幾分可信度。可是那姓薛的是什麼人?先不說我對他的偏見,就那你們的關係來說,他不是你的父母兄弟,也不是你的男朋友,單單掛着一個朋友的名頭,醫生會傻乎乎的這麼跟他說?過是焰六少下令要隱瞞的,醫生敢說?”
恨鐵不成鋼的伸出手指點在好友的太陽穴上:“白素婉,醒醒吧你,不要再給那個男人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