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到景叔是有備而來,焰六少爺沒有揭穿,而是順着話題說了下去:景叔,您放心,就衝着您當初這麼照顧我,這份喜酒絕對不會漏了您的名字。
這我可就放心了!景叔笑得煞有其事,掏出煙來派了一支過去:來,嚐嚐這煙,我外甥前些日子去馬來西亞帶的,我覺着還成。要是你喜歡,回頭拿一條給你。
他這些日子已經很少吸菸了,主要還是考慮到家裡拿小女人對煙味出奇的反感。
在陽臺抽嘛,又覺得丟份,索性都不把煙帶回家了,久而久之,對煙的癮頭也小了許多。
接過景叔遞過來的煙,打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頓時,濃郁醇厚的菸草味就蔓延到肺裡,帶給人久旱逢甘露的舒爽。
彈了彈菸灰,他看看菸嘴上的英文標示,笑道:味道不錯。
那你先拿去抽,回頭我再給你弄兩條過來。景叔順帶就把兜裡還有大半包的煙丟了過去。
他順勢把煙盒接了過來,正好看見煙盒上畫着千蒼百孔的黑色肺,不由得被噁心了一下,動作也頓了一頓。
景叔這纔想起他對噁心的東西有種特別的厭惡感,嘿嘿笑了兩聲,道:馬來那邊的煙盒全是這樣,不過煙倒是很不錯的。
東西都收下了,也不好太拂了對方的好意,他笑了笑,把東西放到桌面。
景叔見狀,知對方還是介意煙盒上的圖案,扯開話題道:聽說你的小嬌妻是弄墨大師的千金?眼光不錯啊!
扯了半天還是扯回白丫頭身上,焰六少已經可以肯定,着老東西十有八九是爲着他老婆而來的。不過這就讓人弄不明白了,景叔一家都不是什麼文質彬彬的人,要他們舞刀弄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要他們動筆寫字,那還不如和敵人區一線戰鬥呢。
他開玩笑的問道:景叔,您今兒過來,該不會是要我去岳父大人哪兒求畫的吧?
景叔哈哈大笑起來:弄墨大師的名聲在文壇裡獨樹一幟,家裡鑰匙能掛上一副大師的畫,肯定是蓬蓽生輝。不過咱們都是大老粗,不懂欣賞,看看還成,真要花個幾百萬去買,我可捨不得。
他說得倒是真話,像他們這種職業的,有藝術細胞的人不多,與其把大筆的金錢花在這些事務上面,倒不如買輛好車,體驗體驗油門踩到底時那種疾速的暢快感。
景叔自個兒把茶杯滿上,又給對方的小茶杯裡添了一杯,才慢悠悠的道:六少,你我都是老相識了,咱們也省得繞來繞去,不瞞你說,今兒我來找你,不是求畫的,倒是來求個人情。
景叔說的這是什麼話,說年紀,我是您的小輩,說身份,您是我老領導,還需要說求人情嗎?他意味深長的笑言:有什麼要我做的,您儘管吩咐就是,只要我能幫的上忙,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你呀——景叔苦笑,伸出手指對他點了點:成啊,出來歷練了幾年,說話都滑頭了是不?你的意思就是,要是讓你覺得爲難的事情,就還是不要提了,是不是這麼個意思?
焰六少但笑不語,關係是一回事,他和這老前輩還沒有好到腰兩肋插刀的地步,承諾自然是要謹慎一些。
放心吧,六少,我能來找你幫忙,就肯定不會爲難你。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咱們共事一場的份上,給我幾分老臉,我就感激不盡了!
景叔嘆了一口氣:我那外甥你也是見過的,就是個不省心的主,不過對咱們這些老傢伙還算是孝順,這不,他的屁股擦不乾淨,我就巴巴的跑你這兒來了。
焰六少挑了挑眉,默不作聲的聽他說。
原來昨天和白素婉發生衝突的,正是景叔唯一的外甥。確切的說,是他大舅子的兒子。
他大舅子程豐聯,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官員,官職不大,實權卻不小,加上娶了個家世不低的老婆,更是給予了他前程不少助理。
因爲家世優渥,他那唯一的兒子被養得目中無人,得罪了不少人,不過看在程豐聯的背後還有個大佬級人物,那些富家弟子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被家長嚴厲警告絕對不能再去招惹那紈絝子弟。
其實那狗鏈男出門時從來不敢把姨夫的名頭給打出來的,不過官場上的連帶關係大家都心裡有數,只是不明說罷了。
爲着這一次又一次的退讓,那小子越發的囂張,這不,就惹到了焰家六夫人身上。
商場和官場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以商場而言,白氏企業的千金當然不會知道政要誰當權,誰不能招惹。以官場而言,她不過是一個特別行動組的組長,更加隊上級一無所知。
當然,就算是知道了,沒事找事兒的白警官也不會吃虧,說不定還會把那小子暴揍一頓,好給六爺增加些麻煩。
狗鏈男向來都是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理,這會兒倒時真的給白素婉打怕了,何況她還放話說要見一次揍一次,狗鏈男嚇得要死,連忙找長輩去商量。
敢不把他背景放在眼裡的人真不多,又聽到秋月喊她六少夫人,程豐聯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他解決不了,只得上報道妹夫哪兒,請妹夫來拿個主意。
景叔是成了精的老人,一聽姐夫這麼說,就聯想到了焰帝新娶的小嬌妻身上。以他的能力,要調出一個人的身份是再簡單不過的時,把白素婉的相片調出來一問,果然是她無疑。
景叔本來也沒把這當一回事兒,年輕人之間的爭執是多多少少都會有的,以焰家六少夫人的高貴身份,也不可能會去跟一毛頭小子計較。
不過狗鏈男從來沒吃過那麼大的虧,心裡是怕到了極點,景叔沒辦法,只好做做樣子,調查了一下白素婉的行事爲人。
這一調查,驚得他眼鏡都差點兒掉下來了。
她的所有工作評語都是格鬥高手,嫉惡如仇,單位來務骨幹,還有——脾氣火爆。
光是脾氣火爆這一項,就足夠讓狗鏈男害怕了。
以她的性子,說道做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景叔苦惱得很,左思右想還是親自來老區找焰六爺,希望自己舍下這張老臉,可以換來個面子。
他從來都是個求人的主兒,這會兒拉下臉來求人,還是求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臉面上多少有些過不去,把話說完,一張老臉已經漲成了絳紫色。
聽到白丫頭威脅哪小子的時候,焰六少差點崩不住笑出來。
難怪她昨天心情那麼好,原來還有那麼一出來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纔好。
忍着心裡的笑意,焰六少淡淡笑回:景叔言重了,內子不過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和一個孩子計較的。這樣,回頭我說說她,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景叔大喜過望:六少,哪可就謝謝你啦!
客氣!焰六少笑的平和,心裡卻在暗暗的想,終於抓到哪丫頭的把柄了,今晚回去得好好教訓教訓她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