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帝的雙手倏的緊握成全,不算堅固的對講機在他的手裡發出了低低的“吱嘎”聲,若不是紀東霓見機奪下,只怕這唯一能聯繫對方的工具就會被捏成粉碎。
此刻,他已經開始爲薛辰寰默哀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老大最在乎的人是誰,爲什麼非要提到她呢?
還是在他得知其死訊的情況下。
萬權叼着煙坐在一邊,看同伴的面色猙獰無比,也不出聲。
如果能以這個方法激怒那姓焰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對上他,自己這方勝算太低。
而安德烈有多少心思願意花在己方身上,用腳指頭也能想的到。
這麼高傲的一個人,是不會願意被威脅的。或許剿滅了焰帝等人後,槍口就要轉過來對付他們了。所謂的合作,不過是建立在經濟利益上而已,從來就不靠譜。
讓他產生危機感的,是得知副團長失聯後,安德烈還悠然平淡的神情。一個連隊友都不在乎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其他人。
шшш● ttk an● c o
以爲對方會憤怒,然而得到的迴應只是一片寂靜,在疑惑的同時,薛辰寰未免又有些忐忑,尖着嗓音叫道:“難道我猜錯了,你根本不在乎她?也是,你本來就不是因爲愛她纔跟她結婚的,難怪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我。”
“夠了!”焰帝的怒火終於被成功挑起,冷聲打斷他的話:“我已經到了,你想怎樣?”
通常問出這句話的人,必然處於弱勢。然而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不但沒有半點低聲下氣的意味,還隱隱有種倨傲的感覺。
這讓對講機這頭的薛辰寰感到很挫敗。
“哼,我想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
對方依然沉默,他急了,叫道:“六叔,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焰家家財和她,你選一個吧。”
紀東霓表情古怪,看了看對講機,又看了看臉色黑得像包公那個人,忍不住轉過頭去。
薛辰寰啊薛辰寰,你以爲老大是小學生嗎?會回答你這麼幼稚的問題?
果然,下一刻,沉沉的嗓音毫不客氣的說:“你沒有讓我選擇的資格。”
“這麼說來,你是寧願放棄她,也不願意放棄焰家的財產咯?”對講機裡傳來氣極反笑的聲音:“婉兒啊婉兒,看看,你回到我身邊來果然是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啊!”
安妮冷着臉走出門外,對着天才一招手,天才立刻一溜煙的鑽了進來。看到紀東霓手裡的玩意兒,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解下背後的包裹平攤在地上,露出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每一樣東西,都是製作極爲精美的小機器,天才嘔心瀝血的作品。他從中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大的方盒子打開,裡面密密麻麻的電路板和小燈看得人頭暈眼花。大家甚至還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就見他修長乾淨的手指在一堆電線中飛快的舞動了幾下,繼而在旁邊那堆東西里找出個火柴盒大小的小盒子。
天才比了比對講機,紀東霓意會,把機子遞了過去。
一根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電線被接在對講機的充電口上,頓時,方盒內的小燈就亮了起來,天才又把這方盒接上筆記本電腦,手指一陣敲打,方盒內的小燈開始不停的旋轉,最後定在右上角一盞綠色的小燈上。
大家都看不明白方盒裡的小燈是什麼意思,但是和方盒連接在一起的火柴盒,他們倒是看明白了。
火柴盒是個全屏幕顯示的儀器,上面幾顆小紅點很有規律的在閃爍。兩顆紅點距離不遠,幾乎是重疊在一起,一顆稍遠一些,另外一顆綠色的小點則和紅點距離最大。
天才從揹包裡翻出一根錶帶,把火柴盒穿了起來,遞給焰帝,做出說話的嘴型。
他微微頜首,接過火柴盒戴在手腕上,冷聲道:“爲了焰家財產,你還真是費盡心思。”
“真正讓我費盡心思的,不是焰家財產,而是你呀!我的好六叔!”薛辰寰哈哈大笑:“如果不是你,焰家早就是我的了,我又何苦千辛萬苦的和你做對,淪落到這個地步呢?焰家的繼承人只能在我和你之中挑選一個,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奪了我的女人,又搶奪我的財產吧。”
“焰家的財產,從來都不是你的。丫頭也從來都不屬於你。”
“你放屁!”淡淡的一句話刺激到他最敏感的神經,“哐當”一聲把杯子砸在地上,薛辰寰眼睛都氣紅了,尖聲叫道:“如果不是你,我回國的時候,婉婉依然會跟我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父親這一輩就不再有人具有生下子嗣的能力。到最後,焰家財產只能交付給我!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都是你!”
“就因爲這樣,所以你給她下藥,讓她以爲自己懷孕又流產,爲的其實是傷她根本,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薛辰寰怔了一下,又笑眯了眼:“是,都是我做的,誰叫她這麼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挑撥了多次都沒有用呢?既然你們感情那麼深厚,我就只能一勞永逸了。沒想到錯有錯招,倒讓她真的以爲你是個狠心的男人。焰帝啊焰帝,你英明一世又有什麼用,在女人這方面,你還是不如我啊!”
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儘管一早知道答案,聽到他親口承認,也憤怒得很。
不過焰帝的理智,從來不會被情緒所影響。
說話的過程中,他一直盯着火柴盒上的幾個小點,自己說話的時候,綠色小點就會高頻率閃動,對方說話的時候,其中一個紅色小點也會快速閃動,說明綠色代表的是自己手上這臺對講機,而紅色,則是能與本機相連的其他機器了。
其中不停閃動的那顆小紅點,代表的正是薛辰寰的位置。想來另外兩顆小紅點,應該屬於萬權和安德烈。
朝夥伴們打了個手勢,一行人走出屋外,焰帝微微點頭,大夥兒便按照原來既定的方案,藉着夜色往浮屠山摸去。
浮屠山上山的道路不多,只有那麼兩條,還是臨時開闢出來的,連泥土都看不見,唯有雜草倒下的方向,能證明曾有人走過。
最先走到道路前的是安妮,即將踏入草堆的時候,她擡了一半的腳猛然頓住,展開雙臂擋住身後的同伴,往後退了一步。
朦朧不清的月光下,一根細細的銀絲閃耀着微弱的光芒,若不是她經驗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