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出現的聲音一下子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羣人望過去,就看見葉紅魚一身白色的晚禮服,宛若九天仙女,帶着輕盈的步伐,來到了衆人面前。
看到她的出現,白骨的臉色一喜,微微欠身,說:“葉小姐。”頓了頓,充滿欣賞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真誠的讚美道:“葉小姐果然不同凡響,這一身白色晚禮服更是將葉小姐襯托的格外出塵,簡單的搭配,卻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了不得。”
葉紅魚微微點頭,臉上無喜無悲,眼睛落在李隨風的身上。
李隨風說:“葉小姐好。”
葉紅魚點點頭,沒有太多的話語。
那邊,齊盛臉上的神情也因爲葉紅魚的到來而變得有些難看。他不知道葉紅魚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但無論是什麼時候來的,自己之前逼迫李隨風將天羽化妝品的股份轉讓給他的事情,一定被她全都聽見了。
齊盛出身高貴,身後所代表的力量也極其雄厚,但這並不代表他有資本與葉家叫板。
他是過江龍不假,可是在江城這一畝三分地,葉家就代表着一種本土最強勢的力量。一旦與葉家形成對峙,那麼以葉家在江城的超然地位,他所面臨的壓力將來自整個江城的利益集團。
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古便是這個道理。
不過他也是見多識廣之輩,微微尷尬之後,他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極爲謙遜有禮的微微欠身,說:“怪不得我總覺得眼皮在一直跳,原來是葉小姐來了。”
葉紅魚微微點頭,嘴角的笑容溫婉如春風,無可挑剔,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有些心驚肉跳:“能讓齊先生注意到我的存在,是紅魚的榮幸。只不過俗話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齊先生是哪隻眼睛跳呢?”
這話一出,齊盛的臉色微微變化。
他不傻,聽出葉紅魚這話中不滿的情緒。
他笑着說:“人們都說葉小姐性格冷漠如冰,讓人不寒而慄。可今日一見,卻發現葉小姐並非如此,只怪世人眼睛太瞎,無法體會到葉小姐那與生俱來的幽默感。”頓了頓,他的話語變得越發真誠:“似葉小姐這麼出彩的人兒,能讓我跳的自然只是左眼,不是嗎?”
葉紅魚嘴角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說:“世人眼睛太瞎?那如此說來,齊先生的眼睛一定很好吧?”
齊盛笑着說:“不算太好。”
葉紅魚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卻寒意凜然,說:“哦?真的嗎?可是我卻有些不信。”
齊盛問:“葉小姐何出此言?”
葉紅魚溫和的聲音冷了幾分,說:“如果齊先生的眼睛真的不像世人那麼瞎的話,又怎麼會做出拿一百萬,就想入股天羽化妝品的舉動呢?難道齊先生真的不知道,天羽化妝品有百分之五十葉家的股份嗎?齊先生以如此強勢的姿態入股天羽化妝品,又把我葉家放在哪裡呢?”
這話已經帶着審問的意思了,撕破臉皮似乎就在眼前。
齊盛心中也起了幾分怒火,他的身份何等尊貴,從小就是人們眼中的天之驕子,誰敢用這麼犀利的言辭來侮辱他?
可是他終究是聰明的,理智告訴他,即便自己此刻再怎麼生氣,還是要壓制住的好。畢竟現在的葉家依舊強勢,與一個可以扛得住任何壓力的葉家發生正面的衝突,絕對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齊盛裝作恍然大悟的神情,說:“啊?天羽化妝品居然有葉家的股份?哎呀呀,葉小姐你看我到底都請了一幫什麼廢物,做事實在是太不謹慎了,居然連這個重要的消息都沒查到!”說着,他神情一凜,無比嚴肅認真的說:“葉小姐請放心,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嚴厲的訓斥那些人,給葉小姐一個交代。”
葉紅魚沒有表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說:“如此看來,齊先生的眼睛終究也是瞎的,與那些被齊先生所貶低嘲諷的世人沒有什麼兩樣。這讓我感到幾分失望。”
齊盛臉上的神情變了變,憤怒的光芒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最後被一抹尷尬的笑容取代,說:“葉小姐說的是,以後我會盡量注意。”
頓了頓,他低頭看了看手錶,裝模作樣的說:“哦,葉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個十分重要的事情去處理,所以葉老爺子的大壽我只怕要提前退席了。”
“對了,送給葉老爺子的賀禮已經送上,還望葉小姐笑納。至於我們之間的那點小小的不愉快,我會另作補償,還望到時候葉小姐能不再見怪。”
他客氣的說着,臉上的神情無比真摯。
葉紅魚微微點頭,說:“齊先生有事情要忙那我也就不多留了。”頓了頓,她像是自言自語般,補充了一句:“畢竟不該來的人,走了也是一件好事。”
這句話讓齊盛剛剛擡起的腿停頓一下,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鶩的神情,憤怒與屈辱的神情在眼中醞釀着,最終在臉上形成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繼續向前走着,漸漸消失在人們的面前。
當他走遠後,白骨才憤怒的朝着他離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不屑的說:“呸!什麼玩意兒!真以爲有個有權有勢的爹就了不起了?在我們英明神武的葉小姐的面前,還不是得乖乖的和洗腳水?”
他說的是痛快了,可是粗俗的語言還是讓葉紅魚的眉頭微微挑起來。
白骨見狀,這才明白自己說的太直接了,於是訕訕笑道:“葉小姐,我的意思是說,這孫子就算是孫猴子,那葉小姐也得是觀世音菩薩。任憑他怎麼蹦達,又怎麼能逃脫得了葉小姐的緊箍咒嗎?”
葉紅魚沒有表態,而是說:“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對了,白師兄,爺爺那邊好像有事情在找你,你還是先過去一趟吧。”
白骨多聰明啊,一下子就聽出她這是要把自己支開的意思,也不生氣,急忙說:“啊?師父找我?那我可得趕快去!葉小姐,我就失陪了!”轉過身,他對着李隨風擠眉弄眼,神情略顯猥瑣,又裝模作樣的說:“小師弟,葉小姐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要惹了葉小姐不開心。”
李隨風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看着他的離去。
當白骨走了,葉紅魚纔拿眼睛細細的打量着他,直到將他看的有些不太自然,她才收回目光,用着幾分複雜的語氣說:“做好心理準備吧。”
“啊?”李隨風驚訝的看着她,只是她似乎並沒有要解釋的語氣,直接飄然而去,就像個仙女一樣,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