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輛車停在一棟高樓外空曠的廣場上,李隨風、顧惜月、葉紅魚和抱着小月兒的柳如煙從車上走了下來。
小丫頭都已經睡着了,雖說丫頭年紀還小,可是也有四五十斤的重量。柳如煙從一開始就抱着她,已經顯得有些疲憊。
李隨風見狀,笑着說:“來,把她交給我吧。”
柳如煙猶豫一下,最後還是說:“那就麻煩你了。”說着把小月兒遞給李隨風。
睡夢中的小丫頭似乎感覺到自己被交換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中,所以有些要醒的半眯着眼睛,當看清楚面前的李隨風時,她的小嘴一抿,夢囈着咕噥着:“爸爸,抱抱。”說着,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小手像個無尾熊一樣掛在他的脖子上,顯得十分安詳。
看到這一幕,柳如煙的神情略微有些複雜,但最後張了張嘴,又什麼都沒說,將眼睛轉向一邊,就像是沒看到一樣。
幾個人往前面走,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不遠處的門口站着一羣人。
李隨風的視力極好,一眼就看出來領頭的那個人是花想容,身後跟着幾個年輕人。其他人他不認識,不過有一個他卻認出來了。他嘴角帶着幾分笑容,低聲說:“金泰駿?呵呵,我記得你了。”
沒錯了,其中一個年輕人就是前兩天在酒店裡要羞辱自己的人。雖然那時候的李隨風失去了意識,不過卻不代表他對於外界的一切沒有任何感觸。當時的他就像是躲在角落,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在他的窺探之中。所以也只是一眼,李隨風就認出了對方。
顧惜月沒聽清楚他在小聲嘟囔什麼,低聲問:“你說什麼?”
李隨風微微搖頭,說:“沒事兒。”又看着對面站着的花想容等人,他繼續說:“人都到了,我們也過去吧。”
“好。”顧惜月沒有追問,點着頭,跟他一起走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雙方就已經碰頭了。
看到抱着小月兒的李隨風,花想容的眼睛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半晌才笑着說:“你回來了。”
語氣淡然,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親密。
李隨風沒有半點兒不適應,笑着說:“是的,我回來了。”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他笑着說:“也許回來的不是很巧,讓你失望了。”
“不。”花想容搖搖頭,很認真的說:“老實說,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哦?願聞其詳。”李隨風笑着說。
花想容的神情無比認真,說:“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一個好的對手了,沒有對手的日子就像是失去了調味品的食物,食之乏味。所以我把你當對手。”
李隨風說:“那這麼說,這應該算是我的榮幸。畢竟能被花公子當作對手的,就是一種實力的認可。”
花想容又搖搖頭,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搖頭。他繼續道:“所以你回來我很高興,因爲對我來說,打敗一個沒有理智的廢物並沒有任何的成就感。所以你回來了,我很開心。”
李隨風抿着嘴說:“那這麼一說,我也是很悲哀的。”
花想容也是跟着笑,但卻不接話。
他轉頭看向顧惜月,說:“惜月,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什麼?”顧惜月有點莫名其妙的問。
花想容沒有解釋,而是聲音忽然冷了幾分,說:“自己出來吧,難道還要我點你的名字嗎?”
在一羣人費解的神情下,隨後只看見躲在花想容身後的金泰駿的神情變了變,最後才緩緩走了出來。他在顧惜月的面前站定,然後深深的彎下了腰,謙卑而歉疚的說:“對不起,惜月,上次是我不對。我在這裡向你們道歉,希望惜月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顧惜月這下明白了,不過她沒有表態,而是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李隨風的身上,似乎在等着他的意見。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片刻之後,李隨風灑脫一笑,說:“惜月,正所謂人非聖人,孰能無過?既然他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也該寬宏大量一些原諒他。畢竟不管怎麼說,你們從小都是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
顧惜月猶豫一下後,這才說:“行了,既然隨風都這麼說了,再加上想容哥也跟着做和事佬了,這件事情我雖然不開心,但也不能不給他們兩個人的面子。”
她這麼一說,金泰駿立馬恭敬的說:“是,惜月,我知道我錯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顧惜月冷聲說:“哼!要是再有下一次,這件事情就沒這麼容易解決了。”
“是是是!”金泰駿忙不迭的點頭,態度無比恭敬。
只不過李隨風的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別看這金泰駿姿態放的很低,但是李隨風卻敏銳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忿。他今天之所以會向顧惜月道歉,只怕這背後一定是花想容指使的。這麼一看,這個花想容背後的能量和爲人的心機都深不可測。知道什麼時候該退讓,什麼時候該強勢。看來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了。
他在心裡這樣想着,那邊的顧惜月也教訓完了,花想容則笑着走上來說:“好了,惜月,上次的事情是小駿魯莽了,不過既然他都道歉了,那麼這事兒也就這麼算了吧。”說着,他頓了頓,繼續說:“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裡面的派對也都快開始了,我們也都進去吧。”
“那就聽想容哥的。”顧惜月點着頭說。
一行人朝着裡面走,坐着電梯來到了負一樓。
此刻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偌大的一層人潮擁擠,叫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顯然,這些人是被下面格鬥場上正在拼死格鬥的兩人給帶動了情緒。
葉紅魚性格喜靜,就算是偶爾不得不參加一些大型的派對,但也不會像這裡這樣嘈雜。畢竟能讓她參加的那些宴會都算得上是高雅,一羣人也都講究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做出這樣失禮的動作。
所以一進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柳如煙也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她也沒說什麼。
花想容看到了她們的表情,笑着說:“這裡有點吵,不太適合談話。我在樓上準備了個包廂,裡面相對安靜些。”說着,他的眼睛從柳如煙的身上掃過,眼中閃過一抹不一樣的笑容,又道:“正好,我今天還有幾個朋友要介紹一下。”
聽見他這麼說,李隨風的心裡一警,暗道,戲肉終於來了。只是不知道他要介紹的人是誰呢?不過能讓花想容親自介紹的人,那麼想來對方的身份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雖然猜不透花想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李隨風憑着藝高人膽大,也不在乎。他還不相信,這裡還有什麼人能將自己攔住的。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李隨風總感覺這裡有種讓自己不舒服的氣息,就好像自己被人給鎖定了一樣。
他的眼睛在四周搜索着,忽然落在一個巨大的玻璃上。
那裡是個包廂,雖然有着巨大的落地窗,但是他卻看不清楚裡面到底都有什麼人。
他知道,這裡爲了保護客人的隱私,所以玻璃都是特別定製的。
只能從裡面看到外面的情況,而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情況。
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麼人,但李隨風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這堵玻璃後面藏着人,而且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弱。最爲關鍵的是,從這些人釋放出來的氣息看來,他們顯然是衝着自己來到。
李隨風正在想事情,花想容還以爲他沒聽見自己的話,於是又問道:“不知道李先生是什麼意思呢?”
李隨風這才醒悟過來,將心中的疑惑收了起來,笑着說:“既然如此,那就請花公子帶路吧。”
“那請。”花想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隨風幾人走了上去,跟在他的身後上了樓,來到了一個包廂。
一進到包廂裡面,嘈雜的氣氛一下子就沒了,就好像這一個包廂就隔絕了整個世界。
安排幾人坐下,花想容又讓人給他們分別弄了茶水,笑着說:“我的幾個朋友還在隔壁,如果幾位不介意的話,在這裡先稍做一會兒,我這就過去將他們帶過來,引薦給諸位認識。”
李隨風笑着說:“花公子請便,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就好。”
“失陪。”花想容笑着說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在他走後,一直淡然的葉紅魚忽然說了一句話:“我們走吧。”
“怎麼了?”李隨風問。
葉紅魚說:“事情不太對,我感覺這可能是一個局。”
李隨風笑着說::“我知道。從花想容打來電話邀請惜月參加派對,還註明要帶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就是一個局。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局不僅僅是針對我一個人的。”
“爲什麼這麼說?”葉紅魚問。
李隨風說:“我這纔剛剛清醒過來,還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花想容就知道了。從這一點就猜得到,他一定是有所準備的。”
顧惜月卻一知半解的問:“你怎麼知道他已經知道你清醒過來了?難道就光憑他讓我帶你過來嗎?”
李隨風搖搖頭,說:“如果單是這樣,我還不會起疑。可是當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卻沒有表露出半分吃驚的神情。那麼我就猜到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
顧惜月有點慌了,說:“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走吧。”
李隨風搖頭說:“走?爲什麼要走?”說着,他的嘴角帶着幾分淡然的笑容,繼續道:“其實我也很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如果現在就走了,那豈不是就要錯過好戲了?”
“這……”顧惜月有點遲疑。
就在他們的意見僵持不下的時候,吱呀一聲,外面的門忽然推開了,花想容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只是沒想到的是,當看見他身後跟着的幾個人,從一開始就顯得很淡定的柳如煙卻像是見了鬼一樣,驚慌失措的看着那幾個人,低吼着:“你,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