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能有今天,也是靠着的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的奮鬥而來的,他不是紈絝,是真正的草根崛起。..
若非金木大汗也是一代才俊,趁勢崛起,壓他一頭,卡巴就是草原的王者,汗位非他莫屬。
而後,多格異軍突起,以橫掃之勢,收攏各個部族,勢力逐漸騎在他的頭上。
所以,在草原之上,卡巴也僅僅對兩人佩服,那就是金木大汗與多格。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失去狂亂的野心,暗中積蓄力量,尋找機會下手,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雄獅雖然可以吃掉狼,但狼也有機會偷襲老虎,雖然勝算不大,但草原上,狼王殺死雄獅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但這一切,在卡巴被小九弄殘了腿之後,局面頓時改觀了。
多格與金木大汗以前對他多有防範,但現在,這種防範之心銳減,與他的關係中多了幾縷溫情。
——狼被拔了牙齒,沒有牙,不能咬人,自然就不需要過於防範了。
卡巴自己也明白處境,心中雖有遺憾,但對權利之爭,卻也看的淡了,尤其是自己這個兒子不爭氣,後繼無人,也讓他沒了王霸之心。
爲了能讓兒子以後不再受苦,他才極力的促成風箏與寶貝兒子的婚事,讓兒子以後不至於被多格完全蠶食掉。
卡巴雖然沒了雄心,但心智仍在,堪稱老奸巨猾。
聽着陳小九居然率領大軍,從闊江登陸而來,他的心劇烈顫抖,整個人都炸毛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卡巴問道:“陳小九共帶來多少人馬?”
熊都答道:“只有一萬鐵騎,但戰鬥力極爲強悍。”
“一萬騎兵?”
卡巴吃了一驚,圍着牀前團團亂轉,想了許久,才狠狠的一拍手,“一萬騎兵就敢殺入蘇臺王庭?難道他算準了蘇臺王庭中已經沒有了軍隊?難道陳小九知道所有的軍隊都被調往了北疆?可是,難道陳小九不怕多格從北疆殺回來,將其區區一萬騎兵困死嗎?或者,其中有詐?不對!必有蹊蹺!必有蹊蹺……”
熊都聽着卡巴分析的一語中的,忙接口道:“爹,你分析的一點不差,北疆的局面已經完全逆轉,多格中了花如玉那娘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多格與塔塔的二十五萬大軍已經被困死在了松原城佳吉城之間,疲於奔命,已經出不來了。”
他唉聲嘆氣,長話短說,將多格面臨的局面說給卡巴聽。
“居然會如此!居然會如此!”
卡巴聽着,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真沒想到,陳小九早早的就佈下了這個戰局,若是陳小九並不使出疑兵之計,及早的出現在北疆,多格哪裡會冒進,以至於被困在中原人的城池之間?論戰略戰局,還是陳小九更勝一籌,此人,真是可怕,突厥危矣,突厥危矣。”
熊都不服氣的說道:“陳小九就那麼厲害?我就不信,花如玉那娘們還能真的困住多格,多格勇冠三軍,麾下二十五萬士兵也叱吒風雲,怎麼會輕易落敗。”
“你不懂!”
卡巴說道:“中原人論勇猛,論面對面廝殺,自然不會是咱們的對手,但是中原人奸詐卑鄙,戰術靈活,遵守軍紀,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整體的力量非常強悍,這一點,突厥人永遠做不到。”
“而且,多格雖然厲害,打得中原人節節敗退,但那是在北疆草原上,或者是在類草原上,但真到了中原的地盤,進行城池之間的攻防之戰,多格麾下的二十五萬大軍,怎麼能佔到便宜呢?那些中原人只要守住城池,多格就疲於奔命了。”
熊都聽得心驚膽顫,“那多格怎麼也能打個平手,慢慢攻破城池吧。”
“若是換成一般人守城,多格還有破城的希望,但是……”
卡巴嘆了口氣,說道:“守城的可全部都是中原的精銳呀,有鎮國大將軍花如玉,有戰神花無意,還有二皇子,青年才俊葉吟風,將軍羅桐、馬武,還有智多星房齡,尤其是這個房齡,厲害的很,當年幫助了定南王穩住了江山。”
“現如今,花如玉與房齡一武、一文搭配在一起,將會使中原人的戰鬥力變得無比恐怖,多格想要逃出來,除非……除非肋生雙翼!怪不得這麼多天來,多格沒有向蘇臺拍發探子呢,原來哨探的路線已經被花如玉切斷了,多格,已成甕中之鱉。”
熊都聽着卡巴的分析,就知道多格凶多吉少,想着陳小九大軍來襲,想着小九對他的仇恨,熊都掙扎着起身,向卡巴瘋狂的說道:“爹,那怎麼辦?陳小九那南蠻子殺進來了,爹,你快把這個消息告訴金木大汗,然後夥同金木大汗,一同抵抗陳小九的鐵甲營呀,此事萬萬耽擱不得。”
“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卡巴一瘸一拐的圍着屋子亂轉,看着熊都身上的傷,疑惑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別說你受了傷,就是沒受傷,恐怕也沒可能從陳小九手中跑出來吧?他居然沒殺你?爹很好奇,你說,陳小九爲什麼沒有殺你?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爹,我是被風箏救出來的,而且,陳小九不殺我,說是要策反我,說和爹爹是老朋友了,要爹爹做突厥的傀儡汗王,爹,但我知道,他就是騙我的。”
熊都喝了一口水,將其中的來龍去脈完全說給卡巴聽。
“你說什麼?陳小九要策反我,扶持我做汗王?”
卡巴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坐在那裡,眉頭緊蹙,想了許久,方纔哈哈大笑,“好兒子,你是因禍得福,因禍得福!爹告訴你,陳小九沒有騙我們,他說的是真話,是真的想要扶持爹做汗王,哈哈……這個風箏,真是放虎歸山,放虎歸山。”
“爹,你不是糊塗了吧?”
熊都忿忿道:“陳小九打斷了爹爹的腿,又重傷於我,我們之間是仇敵,哪裡是朋友啊,陳小九怎麼會好心的扶持爹爹做汗王呢?”
“我兒啊,你就不懂其中的道理了。”
卡巴恍若想通了什麼,不見了方纔的惆悵,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意,“陳小九雖與爹爹有仇,但國與國之間的利益爭執,豈是個人恩怨所能左右的?陳小九就算攻克了蘇臺王庭,總不能將突厥人全部殺光吧!那誰來掌控突厥?中原人嗎?哼……突厥民風彪悍,野蠻成性,加之塞外風光,氣候惡劣,中原人是不會放在眼裡的,即便是移民,也無人願意搬遷到這裡來。”
“真因爲如此,陳小九即便拿下了蘇臺王庭,也需要找個代理人來撐場面,這個人選,除了我卡巴,無人能夠勝任,哈哈……沒想到我老謀深算,爭了一輩子,最後居然是陳小九將這個位子送給我?這是長生天對我的肯定呀!什麼私仇舊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熊都也興奮起來,哈哈大笑:“這麼說來,多格壓了二十年,到頭來多格不得好死,我卻有機會繼承汗位?”
卡巴興奮的揮着拳頭,“沒錯,我兒啊,你是有福之人,有福不用忙,無福跑斷腸,這個汗王雖然是傀儡,但是爹爹也要做,只要做了汗王,未來總有機會拜託陳小九的控制,這是個好事,不需要做,立刻就做。”
熊都說道:“爹爹,咱們要怎麼做?”
卡巴道:“當然是先於小九一步,控制蘇臺王庭,殺了金木大汗,再向陳小九開城投降,邀功了,這樣做,才能避免了金木大汗投降小九的機會——這老東西若是投降,就沒我的機會了!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
熊都問道:“咱麼怎麼控制王庭?手下沒兵呀。”
“誰說咱們沒兵?爹爹這麼多年經營,能不藏着後手嗎?”
卡巴得意的伸出三根手指頭,“爹爹暗中還藏着三萬精兵,而且各個堪稱精銳,只要把他們聚集起來,還攻不下空空的王庭嗎?”
“還有三萬精兵?”
熊都大吃一驚,興奮的說道:“爹爹真是厲害!此事耽擱不得,爹爹還要及早行事。”
卡巴說道:“兒啊,你只管休息,這些事情全部交給爹爹了。”
卡巴出去,讓老管家去帶人。
不到一個時辰,走進來三位臉上有刀疤的兇惡壯漢,俱都向卡巴跪下行禮。
卡巴將所有人趕下去,對三名壯漢說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達單、太奇、鮑爾東,是到你們爲本王出力的時候了。”
三人道:“王爺,難道您真要做大事了嗎?”
卡巴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有個計劃,你們聽着。”他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通。
三人面帶獰笑,將卡巴的計劃銘記在心。
卡巴說道:“明日中午,你們務必將三萬人馬以逃難的名義運進蘇臺,不要騎馬,要盡力落魄,我會吩咐人給你們通行,城中的馬場就在我控制之下,戰馬、兵器足夠,明晚入夜,就是咱們進攻王庭的時候,你們聽懂了嗎?”
“聽懂了!”
三人答應一聲,立刻下去執行命令。
卡巴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胸膛,面帶得意之色,自言自語道:“金木大汗,多格,你們壓了我一輩子,到最後,可曾想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