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攝魂大法

第二天的派對約好的是下午先去看電影,晚上再回來做飯吃。吃過午飯不久,高明就出了門,一路慢慢地‘觀賞’着路人的氣機,玩味着不同的機理,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電影院門口。這時,其他幾個都已經到了,正在那裡說笑。

高明向他們招招手就走到近前,幾個人都埋怨他遲到。高明嘴上應付着他們,心裡就開始探測了起來。二胖的心裡很是高興,但高興得下面總是有一些淡淡的發沉,應該是見到朋友在一起而高興,因爲要離開而不爽吧,但二胖看高明的時候是透着一種非常輕鬆的欣喜,是那種鐵哥們的感覺。劉亦非、小麗、小敏她們也都很高興,只是她們身上還傳來了一種特有的甜蜜和淡淡的苦澀,這感覺太熟悉了,是戀愛的味道。一首年輕時讀過的詞就從心底冒出來:

鳳凰山下雨初晴,

水風清,晚霞明。

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

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笙,苦含情,遣誰聽?

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

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

這時正是最春意盎然的季節,明媚的陽光映襯着三個少女花兒一般絢麗的笑顏,她們看着他的眼睛裡和散發的氣機裡都充滿了涓涓的傾慕和眷戀。能讀懂人心有時候也是件麻煩的事,受到這樣的明晃晃的衝擊,高明的心裡就開始躁動起來,被人愛,尤其是被美女愛總是件愉悅的事,可是另一方面卻又有些爲難,最難消受美人恩哪,幸虧阿華還不在這裡,不然真就更熱鬧了!

幾個人見他神態有異都上來問,二胖還伸手搖了搖他說:‘咋了這是,咋說着說着就發癡呢?’高明回過神來,也暗笑自己老不正經,但看到三個盈盈如花的容顏,又是暗自嘆息了一下,臉上卻笑着說:‘啊,沒什麼,就是看到三個窈窕淑女,玉樹臨風,太晃眼了,就暈了!’

三個女孩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假的,但聽到這樣的漂亮話總是芳心暗喜,嘴上卻都嬌嗔道:‘大色狼,擰死你,看你還敢胡說!’說着都紛紛施出九陰白骨爪、蘭花拂穴手來擰他的胳膊。說是擰死他,小手卻又都跟搔癢似的。高明心下感動,表面上卻作揖求饒說:‘不敢了,不敢了,幾位女俠,武功太高,說不定就真把小的擰死了,求求你們發發慈悲,就放過小人了吧!’然後作勢捶胸頓足指天發誓要痛改前非,這下把幾個人逗得前仰後合。高明每每都溫文爾雅,但總讓這些女孩他有種說不清的距離感,卻又象父親一樣遠遠地在溫暖和關照她們,現在見他詼諧做作,都感親切,好像一下就變了個人似的,心裡也都喜歡。幾個人打打鬧鬧地就進去看電影了。

電影的名字是《赤橙黃綠青藍紫》,正是當時的頗受熱議的片子。高明小時候看過,現在就是陪太子讀書,其他幾個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畢竟沒有受過《泰坦尼克》等一系列大片的洗禮,都覺得非常好看。高明就在那裡假裝看電影,心裡就又開始回味剛纔的感覺,又是甜蜜又是歉疚,三個都是情竇初開,一般的清純,無論從了哪個都會傷了另外兩個,可是這花兒爲他綻放,有花不採又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她們,不禁又暗自地仰天長嘆 ---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這一場電影出來時,高明才又回到狀態,暗笑自己四十的人了,怎麼跟吃了藥似的吟詞弄話地發騷了起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如就保持這份‘如初見’的感覺吧,想通了也就一切釋然了。這發過了一陣的情,就覺得口渴了,就買了汽水給大家,一行人邊喝邊聊着就回家舉行下一個活動了。他們幾個在大街上一起很是扎眼,女孩都是嬌俏亮麗,男孩則威武矯健,一路上回頭率極高,--- 見過養眼的,可沒見過這麼多養眼的!這時,他們正好經過一個路邊的市場,大家就說要停下來買了菜直接帶回去做,幾個女孩今天主廚,就由她們來挑選,高明和二胖則充當起搬運工和提款機的角色。

突然小麗一聲尖叫,接着就是另外兩個也叫了起來,高明和二胖急忙擡眼看去,原來她們見到了賣蛇的,一下子被一條蛇嚇到了,二胖見她們膽小的樣子哈哈樂了起來。高明搖搖頭,就走了過去說:‘不怕,都關着呢,出不來的。’小麗說:‘他們真醜,太嚇人了!’說着就不自覺地向高明靠了過來,劉亦非和小敏也跟看到救星似的靠了過來。在她們眼裡,高明就象保護神一樣可以擊退任何敵人,這也沒辦法,他確實用實際行動證明過她們的這個看法。忽然,劉亦非又叫了一聲,身體一個冷戰,抓住了高明的胳膊說:‘哎呀哎呀,它在看我呢,你快看它呀!’她這麼一鬧,那兩個也開始害怕,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明明,你快看,它真的在看我們呢!’

高明哭笑不得,蛇都是近視眼,看個屁呀!就看了看那蛇,果然,只見那蛇昂起身子,頸子扁扁的向後吊起,三角形的嘴裡不斷地吐着長長的信子,蛇頭不斷地微微向左右探測,黃黑相間的小眼睛圓圓的瞪着那裡,樣子就象是在左右顧盼。高明心想可能是蛇感到了震動,在用信子探視左右,蛇的眼睛是沒有眼瞼的,半個眼球凸出在外面,所以在任何角度來看都會讓人覺得蛇在看自己。這時,小敏哆哆嗦嗦地說:‘我聽說蛇要是看你,晚上就會來找你,……那……那可怎麼辦啊,……明明,想個辦法吧!’另外兩個一聽就更是發毛了,連大大咧咧的二胖聽了心裡也微微有些膽寒。高明聽她還這麼添油加醋,更是無奈,悲憤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說就這麼條蛇還就能把你們嚇死了,唉,這個小敏也還挺能添亂,有你們這麼嚇自個兒的嗎!但眼見着幾個小蘿莉都花容失色地眼巴巴看着他,沒奈何只好應付一下了。

高明伸手溫和地輕輕拍了拍小敏的脊背,可以感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的戰慄,他心裡又是好笑,拿出一付篤定的樣子說:‘好吧,我來制制它,我們本門有一種功夫叫《攝魂大法》,可以操控催眠對手,我雖然練得還不很高明,但用來催眠這種小動物還是可以的,你們先去那邊買菜吧,我把這東西搞定就來找你們,這樣行了吧?’三個人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高明趕忙做出一付絕世高手的如臨淵嶽之態,面無表情而淡定地揮揮手,有點不耐煩地只說了兩個字:‘去吧。’三個人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才期期艾艾地去了,高明又向二胖使了個眼色讓他也跟去,二胖向他點點頭就跟着去了。高明心裡一個勁地感謝金庸大俠:幸虧搬出了個攝魂大法,不然還不知怎麼忽悠得住她們呢,這都是哪跟哪呀!

見她們走了,高明就蹲了下來,看着那蛇好笑,心想:你說你不好好趴着,立起來看什麼看呀,都走啦,還不趕緊趴回去窩着!那蛇是條眼鏡蛇,很是兇悍,攻擊慾望強烈,看起來並不領情,依然一付堅挺昂揚的樣子。高明忽然心裡一動,想到印度人可以催眠蛇,說不定這蛇真的可以催眠!自己可是不會什麼攝魂大法的,只會感應,不如看看它怎麼想的。於是集中精神,開始探測過去,面上卻顯得若無其事,似在好奇地觀賞。出乎意料,他發現蛇竟然真的充滿敵意和戾氣,而且它似乎感覺到了他在窺視它,象是洗澡被人看到了一樣敵意更勝,身體就更加挺立,脖子張成扇面正對着高明,嘴裡的信子加快頻率不停的對着他噴吐着,發出絲絲的聲音,意在恫嚇挑戰。高明心裡有氣,心說這貨脾氣還不小,看看你又咋地,又不吃你!

忽然,他想到這蛇既然能感到我的氣機,可不可以用感應到我的恫嚇呢?可以試着把意念的力量集中起來嚇它一下,殺殺它的囂張氣焰呢。於是,高明就在心裡向它發出恫嚇,那蛇似乎也感覺到了,只是並沒有被嚇阻,反而敵意更勝。高明沉思了一下,想到要是猛然的一嚇應該會更有效,就象人被猛然嚇到時嚴重的可能被嚇暈一樣, 可是怎麼才能猛然一嚇呢? 不如先把這些恫嚇象蓄水一樣蓄起來,然後突然開閘放出來。他開始舌尖抵住上顎,雙眼微合,默默讓真氣在任督二脈運行了幾個周天,然後將意念默默地集中成束,當感覺到自己的殺氣集中得就如同一粒子彈那麼硬實的時候,突然猛地張開雙眼,把這粒子彈迅雷般地打向了蛇頭。那蛇竟然真的象是受到了攻擊,倏地向後倒去,同時,高明就感應到蛇的氣機打了個冷戰,那蛇頭雖然還是向着高明,但已不再那麼神氣活現,而是微微向一側偏開,貼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起來示威了。再探測過去,那蛇的鬥志已經極爲削弱,而憑空卻生出了很濃的懼意,對高明很是忌憚。高明大喜過望,心想這還真的有攝魂大法呀!其實,這個恫嚇也就只有象他這樣有感應能力的人才可以施展,感應都是雙向的,通過氣機的變化就可以傳遞某種能量,就象蛇可以把它的恫嚇通過氣機傳給人一樣,反之亦然,那麼傳遞時如果是積蓄到飽和再爆發式地打擊對方,就收到了更強大的攻擊效力,但這個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練出的。

高明心裡很是感激那蛇,就又拼命對它示好,以示安撫,結果那蛇的敵意竟然漸漸消退知道盡去。這下高明就更是開心,從旁邊的一個攤買了一隻青蛙,交給攤主請他喂喂那蛇,攤主很是詫異,見他堅持,就把那青蛙塞了進去,那蛇似是知道是高明送的大禮,也不客氣,就上來把可憐的青蛙一口咬住吞食進去,並且又發出了淡淡的滿足和友好的氣機。高明站了起來,興奮極了,心裡對那蛇說了句白白,就興高采烈地回到二胖他們身邊。

衆人見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就問怎麼樣了。高明笑着說:‘搞定了,這個攝魂大法真挺好使,那傢伙已經乖乖地窩回去了,沒事啦,放心吧!’衆人將信將疑,又見他一付自得的樣子不象是裝出來的,這才勉強信了,就接着採買。高明又跟在後面,不過這回他只是想着去試驗剛剛獲得的這個法門,見到小動物就去嚇它一嚇,可憐了市場裡的這些雞鴨鵝什麼的,每每被他嚇得一下就不叫了,窩在那裡就半天不動。高明得了乖就更加自信,運用的也越來越熟練,到後來一次竟然把一隻小蟈蟈嚇得從籠子頂上翻到了底兒上,仰面朝天地僵住不動了,竟是被嚇暈了。高明看到後樂得直冒泡!二胖在一旁見到高明神色古怪,很是疑惑,不知他在搞什麼,心想今天這丫的從開始就不太正常,該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吧?

買好了菜,大家就往回走,幾個小姑娘早就忘了那蛇的事,嘰嘰喳喳地又開始呱噪個不停。高明只是附和,心裡還在一路琢磨着剛纔的這一切。他想,他的恫嚇和善意顯然都被那蛇收到了,既然如此,那麼善意也應該同樣是可以集成一束象恫嚇一樣傳遞的,那麼其他的東西同理也應該是可以這樣傳遞的,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催眠呢?不管是不是,先試試再說。想到這裡,看了看二胖和幾個小蘿莉,小蘿莉們的心思都在聊天上,而二胖卻有一部分精力放在他身上,他可以感到二胖對他的擔心和關注,似是生怕他出事。

高明暗笑,心想,這廝對我還是挺好的,他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應該接受我的感應的能力就越強,就拿他試試吧,於是又開始運用意念,把一種放鬆和適意的情緒傳遞了過去,果然,二胖的心裡微微一震,那先前的擔心就一下消減了許多。高明探到二胖的變化很是欣慰,這麼說這一招對人也管用!於是,可憐的二胖這一路就不斷地受到騷擾,神情不斷地變化,自己也是不明所以,雲裡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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