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躺在牀上,我的心裡越來越不平靜,一種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一個美貌的女人,在失憶的情況下,什麼麻煩都有可能出現,我越想就越怕。
看了看電話,我又想到了燕輕眉,也許這時候公安局能幫上我的忙。可是,我怎麼對燕輕眉說啊,猶豫了再三,還是撥通了燕輕眉的點電話,不管了,這時救人要緊,要是方容真的出了事,我就算殺光了全東仙的人再自殺也與事無補。
“飛謎,有什麼事?我不是剛剛纔走嘛!”燕輕眉有點糊塗。
“小眉,你能不能幫我點忙?”我越急就越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
“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躁啊?”
“小眉,方容不見了。”我決定還是直話直說吧,這事不能拖了。
“什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燕輕眉的聲音立刻變調。
“她剛剛回了一趟俱樂部,把自己的東西拿走了,她什麼話都沒留下來。”
“…………”燕輕眉那邊突然沒聲了,又過了能有幾秒鐘,“飛謎,是不是我們剛纔——”
“別說了小眉,先找人吧,她現在失憶,哪裡都是危險!”我打斷了燕輕眉的話,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知道了,你先別急,我這就找人幫忙。”燕輕眉馬上就掛斷了電話。
我能想到的辦法算是全用上了,剩下的只能是天意了。我坐在病牀上心裡焦急如焚,有時候一衝動真想穿上衣服出去找方容,但估計醫院不能讓。何況我就算勉強出院,是不了幾步也是再回來。
“!”我猛地暴吼了一聲,一拳就擊在了牀頭的小櫃上。
那小櫃吃不住我地拳力,“稀拉”一下就碎了一半,我的拳頭擊穿櫃面深到了櫃裡。這含怒的一擊再次讓我的傷口迸裂,鮮血也又一次的大量滲涌了出來,只不過我卻渾然不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的傷勢也一天一天地好了起來。
方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沒能找到她。將近一個月,我淨瘦了將近十斤,吃飯的時候看什麼都沒胃口,臉上地鬍子長得很長,也沒有心思整理,真是“斷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
方容是的時候在我的那個房間留下了一張紙條。現在成天就被我捏在手裡,看着那紙條,我的心裡就刀割般得痛楚。
“飛飛,對不起。說對不起的原因是因爲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沒有失憶,從來也沒有過。你想想,一個失憶的女人會那麼快就接受一個很陌生的男人嗎?我承認自己很自私,爲了能得到你,想出了這麼一個很無恥的主意,可是我不能自己,對你地愛已經消磨了我七年的時間,我不能再這樣了。但是今天看到你和燕輕眉在病房裡的事。我知道自己的自私已經傷害到了你,你和燕輕眉地愛情讓我知道應該走開的那個應該是我自己。燕輕眉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也是一個女強人,她能給你很多我給不了的東西,這一點我有自知之明開心就好。
離開,雖然不是一個好辦法,雖然很懦弱,可是我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着我的飛飛變成了其他女人的男人。我走了。你不用擔心我,有一天我想開之後,一定會再回來的。我地花想容我已經託給了一個很可靠的職員,她每個月會給你三萬塊的現金,這個錢就算是我用來孝敬我爸的,希望你能照顧好他。另外,我還有一輛汽車,就是曾經和你一起開過的那輛馬自達,我把它送給你。就當是一個紀念吧!
方容”
親友們看到我這個樣子,輪流地守在我身邊,生怕我出什麼事。尤其是燕輕眉,這一陣子她也憔悴了很多,而且脾氣也暴躁了,經常聽到她用電話對着她那個反黑組的人發火。
方容的父親有一回找到我的病房,和我大發雷霆了一頓。我沒有任何反抗的語言,只是老老實實地聽着他訓我,等他訓累了的時候,讓大姐從帳面上取了兩萬塊錢塞在了他手裡。雖然錢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是卻可以讓我的心裡舒服一點。
我身上傷都好了以後,在親友的幫助下,我黯然離開了醫院。回到俱樂部,看着那張空蕩蕩的牀,很想哭,試了幾次,終是落不下淚,也許眼淚在肚子裡已經流乾了吧!
當天晚上,燕輕眉沒有回家,我們兩個合身躺在牀上,她把我死死地摟在懷裡這時候,沒有色情,有的只是安慰。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子的。世事不如意十之**,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是真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沒有幾個人能挺住,就算聖人也不行。
第二天,燕輕眉很體貼地給我整理整齊,還穿上了一套西裝,親自開着車把我送到了梅家,我和柳盈池的約定即將生效。
柳盈池看起來又老了許多,還是那個小會客廳,他一個人坐在一個小吧檯前,一支手拿着煙,看到我進去了,這才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柳伯伯我來了!”我禮貌地向他打了個招呼。
“來坐。”柳盈池微笑着拍了一下自己身邊地一個高腳椅。
我依言坐了上去,柳盈池這時給我倒了一杯紅酒,我看到他的手有些顫,難道說人老了,心也老了?
“柳伯伯,我又住院的事您知道了吧?”我喝了一口酒。
“恩,知道了,你有什麼看法!”柳盈池點點頭。
“整件事我在醫院的時候都想過了,也想通了,既然他們不願意放過我,那我也只陪他們玩到底。”我的表情很堅定。
“小趙,我還知道你的個人生活上出了一點小問題,不會影響到你嗎?”柳盈池突然把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
“哦,柳伯伯,我的個人問題我不想提,您現在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如果您害怕在復興的過程中有安全問題的話,我可以幫您解決。而且,我相信,如果連我都解決不了的話,全東仙你也找不到再能解決的人了。”關於我說的這點,我非常有自信,現在不是妄自菲薄的時候。
“其實,我的事也許就是你的事!”柳盈池沉默了一下,又給自己添了一點酒。
“恩?什麼意思?”我愣住了。
“我懷疑這夥殺人的傢伙和羅家根本就是一夥的。”柳盈池說這話的時候,仰手幹了滿滿一大杯的酒。
“什麼?”我神色一僵,同時“喀”的一聲,手中的酒杯被我生生捏碎。
“這件事我也不是亂說的,我這一陣子就一直在想,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柳盈池表現得很平靜,他遞給我一條幹淨的白巾,隨身又給我拿了一個新杯子,再次添上了酒。
我看了看白巾,接過來很仔細地擦着手,心頭的驚訝盡力地在平復。
“老羅和我一起十多年了,他今天能這麼幹,就說明他根本就是一直想上這個位子。”柳盈池的語調像是在講一個和他無關的故事,“可是他在東仙始終都沒有機會,於是他去了歐洲,在那裡他很有可能認識了這一夥亡命之徒。”
“那他這次回來就是——”
“恩,他是有備而來,我想他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我還告訴你一件上次我去歐洲就是他邀請我的,我從歐洲回來不是因爲我的事辦完而是因爲有人在歐洲就要殺我。”
“啊?梅伯伯,你在歐洲就出事了?”今天柳盈池說的話是我沒有想到的,驚奇的事一件接一件。
“是,幸好我命大,那天我在路上遇到了幾個警察。我不敢再留,這才急衝衝地回了國。”我不說話了,我重新端起那個換過的酒杯,一邊把玩着一邊把柳盈池回國之後到現在的所有的事情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事情有點多,我想了很久。
“柳青岸呢?”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脫口向柳盈池問。
“恩?他在家呢,有什麼事嗎?”柳盈池愣了一下。
我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拿出手機打給柳青岸,讓他過來一下。
柳青岸就在家裡,只用了半分鐘的時候就來到了會客廳。他跑得氣喘吁吁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有什麼事要對他說。
“柳大公子,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柳伯伯上次生日宴會的事?”我很嚴肅地問。
“記得啊,怎麼了?”
“當時我讓你和mantin守在門口,暫時許進不許出,你們做了沒有?”
“做了,當時我一直守在門口,還差一點和一個客人起衝突呢!”柳青岸茫然地點點頭。
“我想問的是,那天那個時候,mantin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守在那個門口?”這句話我說得很重,每一個字落在地上都有聲音。
“哦——這個——”柳青岸的眼神表示他已經陷入了回憶柳盈池一直看着我,他很期待我能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