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列嘉輝和喬安娜倒沒有看到她們倆個人。自顧自了位置,坐了下來。列嘉輝也像了何心潔,第一個便是點法式紅酒蝸牛。
列嘉輝愛煞了這個紅酒蝸牛,吃下去口感有點像海鮮,卻比海鮮美味得多,每次來必勝客,總少不了要吃。列嘉輝笑着對他的女朋友喬安娜說:
“中國的必勝客,裝修得總是金碧輝煌,是大小白領,時尚人士經常出入的地方,偶爾還熱火朝天的要排隊才進的去。但在美國,卻是低檔的地方,連麥當勞,肯德基也不如,只是街邊簡陋的一個小快餐店,二三張桌子,四五個服務人員,連刀叉和碟子都沒有,用手抓着吃。”
服務小姐立在旁邊,不禁笑將了起來。
同樣的話,今天已是第二次聽到,而且相隔了還不到十分鐘。剛纔在那一邊,路過兩位妙齡女子,那位短髮的女孩子,也這樣說。聽口氣,他們,是從美國回來的,是海歸派。含着金鑰匙出生,天之嬌子,年輕,外形佳,博學,多才。真令人羨慕。
在等待食物上來的當兒,喬安娜忽然間鬼使神差的就提起了何心潔:“嘉輝,你那位救命恩人還在你公司嗎?”
本來還是興致勃勃,心情舒暢,一聽到“救命恩人”這四個字,列嘉輝的臉就沉了下來,無名火起,他沒好氣,悻悻然:“提那個妖女幹嘛?”
喬安娜不解:“怎麼啦?她又惹你生氣?”
列嘉輝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只不過一提起她的名字,想起她的樣子,感覺就不爽。”
喬安娜說:“男子漢大丈夫,就這麼小氣記仇?再說了,人家好歹也救過你的命,將功折罪了吧?”
列嘉輝憤然:“將功折罪個屁。妖女不過是無意之中救了我一命,又不是真心實意的。難道,就要我不自在?在她面前,我得矮半截?纔不,我偏不領這個情,偏不認這個帳,讓她平白無故佔了這個便宜去。”
喬安娜又好氣又好笑:“嘉輝,虧你還是公司老總呢,也是讀書人,怎麼愈發像個小孩子?蠻不講理。”
列嘉輝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像了小孩子一樣蠻不講理。真的,自己怎麼會這樣小心眼?斤斤計較?但,從前的何心潔,還真的可惡,作弄了他不算,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讓他蒙冤,出醜。哎,那難堪和狼狽,此生此世難忘。
當時,何心潔說了什麼來着?
對了,何心潔指了他的鼻子,煞有介事對了衆人說:“我們是認識的呀,我們同居了大半年,我還懷了他的孩子,兩個多月了。如今,有了別的女人,就翻臉不認人,要拋棄我,我和他論理,他就狗急跳牆,誣陷我,說我偷他的錢包,這是什麼天理呀?我死了算了。”
還陰險地痛哭流涕。真會演戲。彷彿,珍珠都沒這樣真。
光天化日之下,在鬧市區,行人往來不絕。有人圍了過來看熱鬧,有打抱不平的人挺身而出。譁,一時之間,就煽得羣情洶涌,囂喧鼎沸。那一刻,剛好有太陽的光落到他臉上,更照得他臉色青紅皁白不分,啞口無言,百口莫辯。
名譽當場掃地。
她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然後,趁人紛紛指責他的當兒,卻溜之大吉。留下一個黑鍋,讓他背。背到地老天荒。
這叫他,如何不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