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先生組織了一個場子,說是讓我見識見識。
四家,男主人都是先生的同學,很熟的那種。而女士們,除了那位雖與我們同齡,但還漂亮的耀眼,在一機關事業單位做得順風順水的美眉,我們其餘三位都清一色的做着孩子王。
落座之後,我立即有了異樣的感覺,那是被光環罩住的不自在。美眉不但妝容得體,舉止也落落大方,一看就是那種見過世面的。我四顧瞧瞧,有這種感覺何止是我一人,其他三位夫人也是矜持有餘,大方不足,只是低頭吃自己前面盤子裡的菜,甚至都沒了說話的慾望。
先生久經沙場,細緻周到,做了主陪的他,一會兒爲左邊的美眉夾菜,一會兒爲右邊的同學舀湯,看得我嫉妒眼紅。先生帶過幾杯酒之後,美眉閃亮登場,她話語不多,但字字珠璣,先說喝個祝賀酒,賀我家先生升遷;接着說喝個情義酒,同學情義比山高比海深,最後說喝個幸福酒,祝賀各家都闔家幸福快樂美滿。
聽得我那個佩服啊!這些話,聽起來似曾相識,但是讓自己說,還真說不出來。佩服之餘,默默把這些記在心中,說不定,自己能用上。接着,話語權被先生轉給他左邊的女同學,可是她一副抵擋不住的樣子,說自己還是不說了。天,給機會還不上,顯得我們爲人師者多沒水平啊!但先生也沒強求,他起身出去恭迎另一位馬上就要到來的嘉賓。
先生不在,大家都悶頭吃飯,馬上就要冷場。我立即舉起酒杯,邀請大家一起向美眉敬酒,氣氛又活躍起來,我們似乎也走近了很多。接着我提議好事成雙,大家又一起喝了第二個酒。之後我就沒詞了,好在救場的先生回來了。
終於酒過無數巡,菜也上滿了桌,大家酒足飯飽,起身告辭。
回到家中,休息片刻後,先生說:“看你們都傻掉了吧,一個個都沒了話,其實這些都是學來的,我爲什麼要帶你出去,就是要你學學。酒桌上的話,雖然不當真,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比如開玩笑,要恰到好處,活躍好氛圍;比如我作爲主陪,要照顧全桌的人。我說那句玩笑話的時候,我看你眼圈紅了,你不知道我多怕,怕你哭出來,冷了場子。”
先生說得實在,讓我一陣好感動:“是啊,見多識廣。作爲孩子王的我們幾個,又是主婦,在家相夫教子似乎是天職,一年能有幾次外出聚會的機會?”我反問先生。
“這我承認,但是有些必要的禮節,還是學着點好,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我一聽來了興致,“我都記住了,你放心,什麼祝賀酒、情誼酒、祝福酒。”
先生哈哈大笑起來,直說我酒還沒有醒。而我知道我其實一直清醒着,真的,在源遠流長的酒文化面前,我傻掉了,但是傻掉的何止我一個。
但想想後又搖搖頭校了,其實做個如我般這樣的“傻子”,或許在別人也是風景:因爲教好書,育好人,就是我們肩上最最值得做到極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