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他樂觀起來:“晏初哥,快打起精神來。我們一定能找到晏白妹妹。還會把她平安救出來的!”
後者的抿直的脣線鬆了鬆,最終卻沒做聲也沒回頭。祁靖遠瞥一眼晏初和小仲那邊,低聲道:“那個叫晏初的小子,似乎並不驚喜自己的妹妹可能還活着,也不驚愕羅羅鳥有兩隻。是該說他有着超乎年齡的冷靜,還是……冷靜過頭了?”
額,原來他也覺得晏初有點不對勁。小娘我還以爲只有我自己有這種感覺呢。
不過,他如此冷靜或許和那個上過戰場的親人干係不小。我回憶着小仲說他是如何知道這種九頭怪鳥的名字時說過的話,心中有了掂量後才貼近狐狸道:“或許,他本就對羅羅鳥有所瞭解。”
“你是說……戰場那件事?”狐狸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若是那個看見羅羅鳥的人認識知道熟悉這種兇獸習性的人,轉而說個他聽,那這個小破孩能有這種程度的冷靜不是更奇怪了?”
更奇怪?!我摸着鼻子,狐狸所言不無道理。
對一個只聽過羅羅鳥的習性和特徵,還親眼見過這種兇獸在自己面前抓走好友的十五歲孩子。若是發生晏初遇到的這種事,而他也推測出自己的妹妹被怪鳥抓住,正常反應應當是比那些不知道的人還要慌亂纔是!
不過,晏初亂糟糟的頭髮和憔悴的外表顯然是表明他已經慌亂無助過。而在自己面前被抓走的好友回來,還帶來了希望,這些讓他重回平靜,也不是不可能。
我小聲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狐狸,他眯着眼睛想了一陣,最後以一句“這孩子不簡單”結束了我們的竊竊私語。
四個人的尋找還算順利,當然,除了山中那些胡亂指路的飛禽走獸們一切都可以說完成得很合心意。只是,我還是暗中偷偷的借了狻猊的力量。
惹得小傢伙又氣鼓鼓說我把它當狗使,它很不開心。
不過,那些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一處像抽乾了水的小湖似的鳥窩,和四隻掛在鐘樓上供兩個人左右撞擊來傳信的銅鐘那麼大的紅色鳥蛋給擠出腦子。
羅羅鳥真會選築巢地,這裡是一片密林中央的“荒灘”。許久以前,應該是一片河灘,稍遠的地方還留着高大的巨石。
不過,看荒草的漲勢這條河應該乾涸一段時了。羅羅鳥借地勢築巢,不僅隱蔽性絕佳,還是一處方便展翅起飛和收翅降落的好地點。而且,從還有水分的樹幹來看,鳥巢築下的時間並不長。
當我們爬上粗壯的樹幹和無數乾草做成的鳥窩上時,鳥蛋間的幾個小人兒看起來就像是蟲子一樣被丟在那裡,橫七豎八的躺着。
“晏白!晏白!”認出晏白後,晏初和小仲連滾帶爬的衝下去,兩個少年在鳥窩裡跑動,像插進一個盛麪條的寬大碗中的兩隻筷子。當然,是很短的那種。
我看了一眼還未移到正空的太陽,太順利了,這一切都順利得讓小娘我懷疑人生。
而那個剛纔看起來還算堅強冷靜的晏初,此時哭得向根正掛在房檐上那種在融化的冰條。小仲顫着聲大喊:“這裡面有七個孩子!他們都還活着!還有氣兒!”
“別喊那麼大聲,我們看見了。”祁靖遠頭疼扶額,“他是想把羅羅鳥引過來看看送上門的‘午飯’嗎?”
“先把小孩子抱出來再說。”我將晏白的衣服扔在鳥巢邊上,就要往下躍,然而我身體剛一動就被一股大力給拽回來!耳邊同時傳來狐狸氣急的聲音:“搬人這種事你就別摻和了,去那邊的巨石下藏好。先把孩子們搬去那處地方。”
我想了想自己只有一個月的身子,同意了他的提議。
狐狸的觀察能力還是不錯的,他說的這處地方着實是個藏身的好地點,巨石中間有大半個空間,而頂上卻像菌傘一樣斜着延展。藏在此處,不易被發覺,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易攻擊到。
他是在防着搬運途中剩下的那隻羅羅鳥突然回來,發現“食物”少了會發狂啄死剩下的孩子。
先把孩子們藏在這裡,等解決了羅羅鳥就可以安心把這些小傢伙送回去。我站在巨石邊上,焦灼的看着鳥巢方向,狐狸已經一左一右夾着兩個昏迷的孩子奔過來。
晏初和小仲也一人抱着一個孩子跟着他跑過來。
“這些孩子雖然沒死,卻拖不得。他們的腳被那羅羅鳥折斷了!”狐狸將手裡的孩子放進巨石屏障,雙拳攥得吱吱作響。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怕他們逃跑。”我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狐狸一掌按在巨石上:“等一下我非撕了它不可!”他拂袖轉向鳥巢,直接躍過抱着人過來的晏初和小仲。晏初懷裡的小姑娘滿頭大汗,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嫣紅着。
“抱歉,我想先送晏白回城治療。”晏初沒把小姑娘放進巨石下面的屏障裡,反而紅着眼決絕的瞧着我。
小仲倒是把他手中的孩子放了進去,他聽到晏初的話,揪着眉勸:“晏初哥,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我們現在不能分開行事,要是碰上羅羅鳥,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它?”
“如他所說,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我拿出巾帕,給昏睡的晏白擦着汗,方纔抱過來的每個孩子狀況都和她差不多。想是承受不住斷骨之痛,就算昏過去依然在痛苦中掙扎。
“你們知道什麼?!晏白她快痛死了!”晏初猛地炸喊,眼珠子上都爬滿了血絲,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冷漠道:“反正我只是知會一聲,沒想過要你們同意。”
他真是如此打算的,因爲他“理直氣壯”瞪我一眼立時轉身離開。
“晏初哥!這麼做太危險了!”小仲乾脆拽住他的衣服,然卻被晏初猛地一個用力往前的大步動作給扯開。他空空的手中只留下晏初飄過來五個字:“對不起。小仲。”2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