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天爺願意垂青楚景言的話,那麼在投胎轉世的時候,一定沒有聽楚景言把自己來生的願望說清楚。
楚景言畢生的願望就是有吃有喝然後當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
可老天爺顯然只聽見後半句。
同時可能老天爺覺得給這麼個小子如此俊俏的樣貌說不定十八年以後就是個禍害人間無視良家美女的混賬。
於是就像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樣,這麼多年以來,楚景言一直都是單身一人。
按理來說無論是身處的環境又或者是工作的氛圍,都不太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結果就是這麼個結果。
這也是楚景言經常怨天尤地的一個原因。
他很正常,十分正常,但凡正常的一個男人,二十三歲了卻依然對於男女之事瞭如指掌卻根本沒有過實戰經驗。
這他媽其實就病態社會啊。
楚景言不信自己被刺傷進醫院的事會波瀾無驚,倒不是自以爲是,而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尤其是在真正進入東方國際以後,邊邊角角的所有關係,所有人物,都知道東方國際的第一人,那個多次被評爲優秀海外成功人士,韓國政界商界或許是出於外交需要,又或者是因爲其他什麼。
反正每年都會給予無數讚美的那位會長大人。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在一年之前重新掌握集團內部絕對話語權的重量級人物,陳朔。
他有一條好狗。
一條聰明,會咬人,並且咬的很準很疼的狗。
就算是狗,也足夠讓人重視。
那條狗自然是楚景言,因爲他的直接原因,東方國際拿下並且使之前一直停滯不前的邊緣區開發計劃繼續順利進行。
因爲他,無數高層紛紛倒臺。
很危險,相對而言的對於需要他的人來說,也十分的可靠。
這是外人對楚景言的評價,帶着嫉妒,又或者別的什麼,評價很高,也很難聽。
如今開始追求精神境界的楚景言覺得,是時候該讓這些人知道自己其實是多麼可愛善良英俊嚴肅**倜儻威武不凡的誠實可靠小郎君了。
以前做的事情都是逼不得已啊各位親。
混口飯吃不容易。
黃浦江畔有座高聳入雲的建築,在它拔地而起的那年,有人爲她取了個美麗的名字,東方明珠。
明珠之上是萬丈蒼穹,蒼穹之下是芸芸衆生。
從最頂端往下看,整個城市的人羣就像螞蟻一般來來往往,在某一時刻去看,這個城市的人都在重複一樣的動作和事情。
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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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能坐在一處幽靜包房內的人,無疑已經凌駕於許多人之上。
規矩無處不在,失敗到處都是,大部分的羊和小部分的狼,永遠都是聰明的老虎嘴下鮮美的肉。
一聲休閒打扮的陳朔在送走一位本地市局的局長之後,坐回位置上之後讓人收走了桌上的殘羹剩飯,要了杯清茶,細細品着。
把那位局長大人送到樓下重新折返的秘書回到陳朔身邊,靜候在一旁。
“聽說楚景言進了醫院?”放下茶杯,陳朔回頭問了一句。
秘書點了點頭,說道:“具體還不太清楚,不過確實是腹部被刺了一刀,好在沒什麼大的問題,我想過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誰幹的?”陳朔問道。
秘書搖了搖頭。
陳朔接着問道:“你認爲是誰幹的?”
這個跟隨楚景言多年的中年男人愣了愣之後,再次搖了搖頭。
“你也不知道?”陳朔笑着搖了搖頭,“那看來一時半會就真的是搞不清是誰做的這件事。”
秘書沉默不語,而陳朔卻在一旁說道:“那小子現在肯定很委屈,心想着攤上我這麼個白癡會長滿世界亂跑不在公司鎮着,阿貓阿狗沒地方發泄只好找他出氣,你瞧,這次不是中招了?”
陳朔看向中年男人,說道:“木龍,你說,如果換做是我被捅了一刀子,還能不能活下來?”
中年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只好第三次搖頭。
“你今天不知道的事情還真是有點多啊。”陳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聽說李董事的那個侄女當時也在場?”
中年男人心一驚,看來這位會長並不是像他自己表現的那樣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想了想後,中年男人回答道:“是,據說當時李小姐和她的幾位朋友也在場。”
“你看,這事立馬變好玩了,原本好像只是金新宇那個白癡搞出來的障眼法,多了個李智賢,就多了一大堆把這事陰謀化的人,孩子有錯嗎,孩子沒錯,只不過金新宇有個白癡老爸,李智賢有個聰明絕頂的叔叔。”
陳朔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笑道:“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怎麼就找到個那麼稱心如意的董事?”
“所有人都把我和高陽的這家大戶要綁到一起,那就綁吧,我有什麼損失?”
陳朔望着窗外接着說道:“這事好像誰都沒損失,想要撇開關係的立刻都撇清了關係,自認清高的還在自認清高,就是沒有想要把事情搞清楚的,誰都沒吃虧,倒是楚景言那小子受了難。”
中年男人說道:“這些年集團給他的也不少。”
“他應得嗎?”陳朔問道。
中年男人思索了一會,回答道:“應得。”
“那就沒有所謂的給予和回報。”陳朔說道,“我把他放在妖蛇宮那麼多年,他搞清楚了東方國際所有娛樂產業的邊邊角角,金龍一輸得不冤,黃東政同樣死的明白,這裡面他有功勞,這次算實實在在讓他遭了罪,你想想有什麼好補償的?”
中年男人笑了起來:“據說那天晚上被捅了一刀以後,楚景言連傷都不管,向一個女演員發出邀請共進晚餐。”
“演員?”
“好像還是個滿有發展前途的新人,不過不知道我不太清楚名字。”
“有了女人的男人才算是真的進行了成人禮,不過他那樣子應該搞上手還是有些難度。”陳朔摸了摸下巴,說道,“李董事的那位侄子如今是C&O的社長,聽說人脈挺廣,既然楚景言想要那個女人,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讓李毅成出面。”
陳朔想了想,忽然說道:“算了,回去以後如果有需要你親自去辦,那小子自尊心強的很,但是在女人面前智商可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那個小女孩什麼想法別去管,只要求他們兩個能面對面交流就行。”
“好的,會長。”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一個小小的子公司財務總監,即使是會長心腹,在女人方面竟然都能讓陳朔如此上心,這麼多年以來還是頭一回。
看來回去以後務必得和這個楚景言搞好關係才行,中年男人想着。
但回頭想來,好像楚景言被刺的事情真的不怎麼簡單。
背後的人是誰陳朔一定知道。
但是他現在不想知道,這麼給楚景言幫助也不過就是想告訴楚景言,這次的事情你就忍了吧,我也在忍,你看,我還在幫你追女人,我是你老大對你還這麼好,吃點小虧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這事擱誰身上都不舒服。
楚景言當然也不會舒服。
但又能怎麼辦,他現在是狗,不是狼,陳朔是虎,他的對手自然也是虎,兩頭老虎打架,誰會去關心一隻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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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妍剛剛結束了一項個人行程,還沒來得及吃口熱飯,便匆匆跟着經紀人上了保姆車,往電視臺趕去,她負責的電臺節目如今收聽率不錯,在少女時代如今‘舉世爲敵’的狀態之下,金泰妍能做的也只有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
接過經紀人遞來的盒飯,草草的吃了兩口以後就沒了胃口,高壓的行程壓榨掉了她全部的力氣,現在金泰妍想的就是路上的紅燈能多一些,讓她能多休息一會。
網上的矛盾越發的激烈,風雨將近的狀況和金泰妍本身毫無還手之力的現狀使得她整個人處在十分焦急的狀況之下。
我本來是要SOLO的,我的目標是像寶兒前輩一樣,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出道沒多久,隊裡的孩子們全在迅速的長大,而更多的努力全部化爲泡影之後,自己能做的實在太少。
經紀人看出了金泰妍的倦意,上前安慰了一番後也只能嘆了口氣。
如果,如果那個人現在在的話,他會跟自己說些什麼話呢?
金泰妍撓了撓頭髮。
電視臺到了。
已經來了很多次了,所以顯得輕車熟路,捧着一個軟寶寶站在電梯裡,忍不住呵了口氣後使勁搓搓手讓後捂住還有些冷的耳朵,諸如此類十分嬌憨的動作一直都是金泰妍喜歡做的。
至少這樣能讓自己開心一點。
自娛自樂其實挺無聊的。
電梯門開了。
金泰妍準備走出去,可是爲什麼應該空無一人的電梯門口站着一個男人?
其實當然還有別的人。
只不過這個男人特別顯眼而已。
金泰妍一直覺得自己皮膚是應該讓所有人都嫉妒的,但是他是她認識的男人當中,唯一一個,皮膚白皙能和自己相提並論的人。
但卻一點也不顯得娘。
在金泰妍心裡,這個個子高高的男人,笑起來有酒窩的男人,真的很有男人味。
電梯門快關了。
一隻手按住了即將關上的門,金泰妍後退了幾步,有些不知所措,使勁的低頭,卻發現圍巾也只能遮住自己的嘴巴。
金泰妍悄悄的擡起了頭。
然後就又是那個熟悉和溫暖的笑。
“金泰妍?”男人語氣當中有些疑惑,待仔細大量之後才徹底認出了自己,“真的是你,好久不見。”
金泰妍擡起了頭,放在暖寶寶裡的手忽然之間緊握起來。
努力擡頭看着男人,然後壓抑住嗓子間那股酸酸乾澀的味道,鞠躬之後小聲說道。
“您好,楚總監。”
楚景言笑了笑,然後擺了擺手:“以後見到我不用再鞠躬了,麻煩。”
金泰妍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心想着自從那天以後已經快半年沒有再見過,以後見到?那又得等到什麼時候?
女孩兒依然還是女孩兒,這個時候心中忽然泛起委屈是不應該的事情,但總歸,情緒這種東西能掩藏,但絕對不能抹去。
在面臨困難的時候,忽然之間見到自己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或許這份信任來自小肥婆的平日細雨。
或許這份信任來自鄭秀妍提起他時那股驕傲的勁兒。
或許這份信任來自那個晚上,她揹着自己的妹妹,他揹着他唯一的異性朋友,他們聊了很多,笑了多。
這份信任包含了很多。
但最多的,是楚景言的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笑起來讓人很踏實。
所以金泰妍依賴這份信任。
哪怕是隔了半年之後的再次偶遇。
PS:一直對金泰妍這個人物的設定很糾結啊,我繼續糾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