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言並不介意在愜意的午後能和自己的朋友坐在咖啡廳裡隨意的聊聊天,懶洋洋的氣氛就甚至連說話都不願意大聲,以前沒這麼覺得過,自從跟着小肥婆進行心靈淨化陶冶情操爲主題的行動後,這種事情越發的頻繁。
楚景言很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就連臉上的情緒都能掩藏的很好,所以這就是爲什麼小肥婆一直衝金泰妍抱怨自己完全看不懂楚景言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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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不知道楚景言什麼時候是真的在笑,而什麼時候又是在裝笑。
就好像現在,楚景言在唯一的朋友面前親口承認有好感的金泰妍現在就在自己面前,楚景言也能很好的坐着,面不改色。
不過至少現在,楚景言笑的很發自心底。
只要是挖苦小肥婆的時候,楚景言都是發自心底的笑。
端着咖啡微微抿着,暫時忘記困擾在自己身旁的那些瑣事,笑意吟吟的聽着小肥婆和金泰妍聊着在公司練習時發生的一些趣聞,楚景言沒有當聽衆的經歷,現在看來,當個聽衆的感覺十分不錯。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楚景言三人坐的桌上,金泰妍趴在桌上咬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喝着飲料,暖洋洋的光照在粉嫩的臉上,透出了一絲出塵的味道,那副無比童顏的臉,此刻正沉浸在回味奶昔帶來的美好口感重無法自拔。
嘴脣上沾上了一點水漬,小小的舌尖伸出然後快速的縮回口中,整個動作一氣合成,看來沒少幹這種惹人憐的事情。
這個尋常的畫面就許多年以後依然可以栩栩如生的出現在楚景言的腦海裡,以至於在以後的很多情況下,無論對與錯,楚景言會以一種完全蠻不講理的態度站在這個畫面的主人公這邊。
從小到大至少在有記憶的日子裡,楚景言都不太喜歡講道理。
楚景言的細胞中隱藏着很多躁動的暴力因子,這種特殊的情緒能讓他在對付任何人時候保證百分之一百的亢奮和嚴謹,整個人的狀態都會是雷厲風行,類似於現在穿着休閒襯衫和牛仔褲,聽着小女生嘮叨的情況。
放在以往根本不可能會發生。
“你說小賢真的是從來都不吃油炸食品的嗎?”tiffany舉着一塊炸雞,放進嘴裡細細咀嚼後嚥進肚子後說道,“人怎麼可能不吃炸雞呢,怎麼可能不喝可樂呢?”
“還有怎麼可能不吃甜甜圈和熱可可呢?”楚景言補充道。
金泰妍想了想,說道:“反正和小賢認識這麼長時間,我真的一次都沒見過她吃油炸食品和碳酸飲料,不過她偷偷揹着我們吃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麼正直的孩子也會偷吃?”tiffany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嘛。”
“聽說權宥莉爲了變白整個人已經變得有些喪心病狂了,我最近得提防着點,待會發瘋傷到我可就得不償失了。”tiffany說道。
“我最近也得小心一點。”金泰妍很贊同tiffany的話。
楚景言看着金泰妍問道:“你爲什麼會想要當明星?”
“因爲我喜歡唱歌。”金泰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笑道:“雖然這麼說很不好意思,老師們都誇我歌唱得好。”
“當明星很好玩嗎?”
金泰妍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還不是藝人,不過公司的前輩們給我們上過課,出道以後纔是真正的挑戰,會很累,說不定還會受到各種壞的影響,我想,當明星一定不好玩。”
“不過,這世上哪有輕鬆的工作?”金泰妍說道,“如果成功的話,我們會變得很有名氣,說不定能讓全世界人都知道我們,相比較起來,付出應該也是值得的吧。”
語氣中飽含着對出道以後生活的希冀,作爲隊長,金泰妍知道公司對自己這個組合傾注的心血,出道的包裝和一系列的宣傳,已經做到這種程度,只要自己這羣人努力的話,一定可以獲得成功的。
這是一種近乎天真和帶着點傻氣的想法,但對於練習多年的金泰妍來說,是心底最真實的寫照,努力了這麼多年,沒有應該有的學生生活,沒有了應該呆在父母身邊享盡寵愛的女兒,更多時候,都是一羣女孩在練習室當中揮舞汗水。
付出就有回報,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但如果付出就有回報,那麼這個世界哪裡會有那麼多的失敗者?
楚景言放下咖啡,說道:“不是說別人人不認爲你這麼做值不值得,而是會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後悔這麼多年的辛苦,自己的心態擺好,別人意志纔不會困擾你。”
“我試試吧。”金泰妍深吸了口氣。
“不用太急。”楚景言笑道,“我是個急性子,就連冬天都要喝冰的才過癮,但我知道急性子不是什麼好習慣。”
金泰妍笑了起來:“其實我也不是有耐性的人。”
見楚景言和金泰妍聊得這麼歡,一旁的小肥婆不滿了,衝楚景言叫道:“你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什麼千里迢迢跑韓國來?”
“你?”楚景言瞥了tiffany一眼,說道,“難道不是因爲想要嘗一嘗韓國的炸醬麪才死命的通過選拔來的麼?”
“............”
跟着小年輕們呆在一起的好處就是楚景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開朗積極了起來,這跟戚清榮那種整天紙醉金迷的墮落生活完全不能比。
據說那廝最近因爲工程問題每天往一所大學的建築學院跑,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有陰謀,大學校園裡最吸引人的是什麼?
妹子!
這混蛋竟然趁着公務期間鬼混,最可惡的是竟然還不帶上自己,楚景言心中萬分的憤慨。
好在自己也不差,楚景言端起冰咖啡喝了一口,滿意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小肥婆和金泰妍,普通的庸脂俗粉而已,沒有也就沒有,不心疼,怎麼會心疼。
“你們還有多長時間出道?”楚景言問道。
“兩個月。”小肥婆回答道。
“有點心虛?”
金泰妍和小肥婆同時點了點頭,然後滿懷希望的看向楚景言,每當這種時候,楚景言會開始扮演智慧老人,爲她們解除煩惱,一身輕鬆。
“看我做什麼,心虛是正常的,做一件自己以前從來沒做過的事情不心虛纔怪了。”楚景言說道,“別指望着我給你們出主意,我又不是藝人。”
Tiffany趴在桌上,嘟囔道:“你如果是大前輩就好了,我們出道了還可以照顧我們,聽公司的前輩們說,那些有資歷的大前輩很不樂意打理我們這種新人,因爲嫌煩。”
“確實挺煩。”楚景言贊同道。
“我們以後出道被人欺負了怎麼辦?”tiffany擔心的看向金泰妍。
“忍着?”金泰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啪—
楚景言一拍桌子,憤慨道:“怎麼能忍?被欺負了怎麼能忍?難道你們那個圈子就沒有公道這麼一說了,仗着自己早出生幾年就能欺負人?誰定的規矩,我跟你們說,以後被欺負了找我。”
金泰妍和tiffany瞪大了眼睛看向楚景言。
“我幫你們和他理論去!”楚景言義正言辭道。
“............”
距離楚景言控制迪歐驅除樸恩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任何方面都風平浪靜,迪歐每月的入賬已經開始逐漸進了楚景言的腰包,而大受損失的金龍一,除了幾次私底下的試探後,變沒了動作。
因爲每次試探都被楚景言狠狠的打了回去,很顯然金龍一現在束手束腳。
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長,長到楚景言等來了那通電話。
幽靜的會所大廳中,楚景言看見了那位在東方國際鼎鼎有名的董事。
黃東政四十有餘,大腹便便的模樣很有親和力,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大學教授一樣的人物,而不是一家跨國公司的強力董事。
“楚景言?”黃東政微笑道,“坐。”
待楚景言坐下,黃東政說道:“我們今天就直接開門見山如何?”
“可以。”楚景言說道。
“五年前你進入東方國際的時候我注意過你,能被會長親自安排的人少之又少,在我印象中也只有你和那個剛從美國回來就身居要位的戚清榮,頭兩年不顯山不露水,我差點都已經把你這個人給忘掉。”
“但是當我再次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你已經在清潭洞小有名氣。”
黃東政看着楚景言,眼神凌厲緩緩說道:“這其實是很厲害的事情,赤手空拳就靠着集團的名氣打下了這麼多東西,我得承認集團年青一代裡面,你是佼佼者,或許,是因爲只有你和戚清榮在這個年紀就爬到了一個很好的位置。”
“但是給了你們這麼好的位置,爲什麼還不知足?”黃東政的聲音猶如白頭山上的雪,“不知道知足,怎麼可能活得好?”
楚景言沉默。
“你以爲你現在被會長委以重任,年輕人嘛,可以理解,突然之間得到了最頂層上司的器重一時之間摸不準分寸,我也年輕過,也曾經這樣過,但是我做得比你好的地方有一點,就是我知道適可而止。”
“人一定要知道什麼時候得適可而止,不然,會死的很慘。”
楚景言依然沉默。
黃東政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秘書便悄悄的來到身後,把震動的手機遞給黃東政,看了楚景言一眼,黃東政接通了電話。
“你說。”黃東政把電話放到了耳邊。
“你說什麼!”黃東政直起了身子,把電話緊緊貼在耳邊,一邊聽,目光瞥向楚景言,左手的拳頭逐漸握了起來。
“我知道了。”良久以後,黃東政放下了電話。
“黃董事剛纔是不是再問我懂不懂什麼叫做知足?”一直沉默的楚景言終於開了口。
看着正在壓抑憤怒的黃東政,楚景言微笑道:“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黃董事,我這輩子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