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省易風的參知政事官廳裡,劉文靜和李密兩人正陪着易風一起鬥地主。
採購招標公文已經發下去了,現在易風就等着那些商人前來報名投標了,因此他反而空閒了起來。閒來無事,就乾脆把劉文靜和李密兩人拉着一起鬥會地主,自從易風在懷荒無聊的時候把紙牌給拿出來,這種紙牌遊戲很快就風靡起來,簡單好玩,而且有各種玩法,紙牌識別簡單,不認識字的人跟着看幾次也能認全了,而且攜帶還簡單,在家在外都能帶着,兩人三人四人五人,也都能玩的起來。
李密雖然剛投入易風門下沒多久,但也很快的學會了玩紙牌,不管是三人的鬥地主還是四人的升級或者是雙扣,他都已經玩的很六了。
易風娶了李麗儀,因此李麗儀的堂兄李密也便成了易風的親戚,李長雅向易風推薦李密,易風便向皇帝舉薦李密任職自己的親王府屬官。朝廷制度,許多高官豪爵者,都有一個自己的幕府。在隋以前,這些開府的大臣是可以自己招募幕僚的,而且這些招募的幕僚不與清時的師爺相同,清朝官員招募的師爺那是私人幕僚,沒有官職品級。但這時代的幕僚,那都是有品有階的朝廷官員。不過楊堅受禪之後,馬上進行了中央集權,剝奪了刺史等地方官員徵辟幕僚的權利,所有九品以上的正式官員都得由吏部考覈任命。相應的,三師的開府權利也沒有了,而親王大總管等開府的權利依舊在。但卻也不能自行徵辟官員,他們保留着幕僚屬官。但這些官員卻得由朝廷任命。
易風如今的官職,有好幾套屬官。幽州大總管府有一套相應的府官,趙王也有一套趙王府府官,還有一套趙王國的國官,另外還有司空府的府官,雍州牧的府官,北伐東路軍帥府的幕僚屬官,甚至連上柱國都有一套屬官。不過朝廷現在對這方面加以控制,易風的國官、司空的府官,上柱國府官、雍州牧的府官。基本上編制還在,但都空缺着。只有趙王府府官、大總管府府官和東路元帥府府官這三個幕府的屬官基本上配齊了。大總管府的屬官,基本上都是易風在懷荒的原總管府人馬,而東路元帥府的府官,則多是由朝廷新任命的一批官員,這些人多是有本職,暫時兼任,如太子府那邊的李綱劉行本等數位品級很高的官員,另外就是幽州府的諸總管刺史們兼任。易風的親王府也有一整套的屬官。這些官職,易風正好把在京中招攬到的一批人舉薦上去。朝廷對於易風的舉薦,倒是沒有駁回過,反正他舉薦的也都是些原本就沒什麼名氣之人。再加上王府屬官雖然不少。但品級都不高,因此沒人爲難。
李密被易風舉薦爲趙王府典籤,典籤品級不高。在南北朝時,當時府州部內論事,皆用籤。前敘所論事,後書某官某籤,府州皆置典籤掌管。本爲處理文書的小吏,權力不大。劉宋中葉以後,多以幼小皇子出任方鎮,君主用寒人出身的親近左右充當典籤,代替諸王批閱公事,甚至照管諸王的飲食起居,職位雖低,權力漸重。這個職位與主簿很相似。都是執掌機要,相當於主官的心腹。不過主簿六品,典籤只有八品。李密本來在親衛裡就是六品侍衛,而且身上還有一個郡公的爵位。不過易風雖然對歷史上的李密很有些欽嘆,但那畢竟是歷史上十餘年後的李密,而此時的李密只是個初出茅廬的世家公子而已。易風也不想一來就給他個主簿這樣的要職,便先給了他一個從八品的典籤,說重要也重要。
他本來以爲李密是個孤傲的人,說不定會不能接受這樣的小官,沒想到李密居然沒有挑剔,還很高興的接下了這個職務,到任以後,事情辦的相當不錯。眼下情形,李密這個典籤倒成了易風的秘書,很得他喜歡了。劉文靜則已經算是過了考察期,被易風舉薦任了趙王府主簿之職,雖然和李密的職責相似,但李密是秘書,劉文靜卻算的上是秘書長了。
“火箭升空!”易風甩出兩張王,然後把最後的一張小三扔出,笑的十分高興。
李密和劉文靜雖然沒有放水,可無奈不敵易風抓了兩個王三個二,這把輸的很難看,偏偏李密剛剛還送了一炸,讓劉文靜直嘆氣,摳摳索索的好半天才掏出錢袋子來。
“三分兩炸,一人十二個銀幣,快掏錢。”
“哎呀,今天手氣不好啊,這跟着趙王做事,薪水還沒拿過呢,倒先送了一月薪水了。”劉文靜嘆道。
李密倒是很痛快的把錢掏了,“劉主簿你也太摳了吧,區區十二個銀幣還能窮了你?”
“我可是窮人呢,昨天剛把那點家當存進了大興銀行還等着吃利息呢,結果今天幾把牌倒是輸了多的去了。”劉文靜嘆氣,“我可不像你李大公子,不但有雄厚的家業繼承,而且就是每月的這爵位上的收益就能當我幾年的薪水了。我手頭百把貫閒錢都趕緊存銀行生利,你卻直接就扔了十萬貫到銀行當了個股東,咱們能比嘛。”
李密將十二塊銀幣推到易風面前,轉頭對劉文靜道:“哎哎,劉主簿別說了,我這前腳剛把全部身家送到銀行弄了點股份,結果這邊趙王就向陛下上奏獻策,以後朝廷對銀行加徵百分之五的營業稅,哎喲,現在還肉痛的很呢。”
劉文靜也嘆氣,“哎,你是銀行股東,交百分之五營業稅你也還是賺大頭的。我這剛存進銀行的一百貫,存一年纔能有四貫利息呢,結果趙王不也向朝廷進言,讓朝廷徵收銀行儲戶的利息稅嘛。你營業稅才百分之五,我這利息稅卻是百分之二十。還沒有起徵點,有多少就得交多少。一年得利四貫。結果到頭來還得交八百文利息呢。剛剛這把牌又輸十二銀幣,一千二百文又沒了。轉眼兩貫就不見了。”
易風見這兩傢伙一唱一和的,沒好氣的笑道:“你兩傢伙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的主,喊的倒是響亮。法主你說你,十萬貫投到銀行,這還只是你手上的一部份現錢吧,你蒲山郡公府上的田莊商鋪可不老少,而且就算現在銀行要交營業稅,你這十萬貫投進銀行,一年照樣能有大把收益啊。你不是不知道。現在想入股銀行,你就是有錢也沒機會,提着豬頭你都找不到山神廟。至於肇仁你,你好意思說你在銀行存的是一百貫?是一萬貫吧?這一萬貫一年光是收息就是四百貫了,交個八十貫利息稅還有三百二十貫呢,這可是三十二萬銅錢呢,放以前你扔家裡還得佔地,現在扔銀行裡卻能錢生錢,你就知足吧。我還沒有給陛下獻策。讓陛下開徵個人所得稅呢。”
易風一邊洗着牌一邊笑着道,這個時代就是如此,普通的百姓爲了一天兩頓而奔走,一天三頓都是奢望。而那些豪門世家,卻個個家財鉅萬。平時不停的買地買地,置辦產業。金銀都挖穿窖藏在地下。這次大興銀行在京開辦,前後三次募集資本。那些個大家族過來入股,最少的都是十萬貫。十萬貫以下的都拿不出手。前兩次募集資本,輕鬆的就募集到了五百萬的本金。而在這次民部剛與大興銀行簽定了貸款合同後,京師中就有更多的豪門貴戚爭着要來入股,拉着一車一車的真金白銀前來,易風不得不臨時召集股東大會,最後同意第三次擴股,短短三天,前來入股的人是絡繹不絕,三天時間,最終易風只選擇了三十名新股東入夥,但他們卻帶來了五百萬雄厚的資本,使得大興銀行如今的投入總資本達到了一千萬。這麼大的一筆資本進入,大興銀行支付給民部的那五百萬貸款,甚至都不用從總行和其它分行借調,直接就全額拔付給了民部。李密也正是前幾天那三十個新入夥的股東之一,投入十萬貫,但卻是這批新股東中出資最少的一個而已。
京師有錢人之多,也確實讓易風大開眼界,朝廷打仗沒錢,可那些大家族卻個個家財萬貫甚至是百萬貫。
“參政爲何要主動向朝廷提出徵收這個利息稅和營業稅呢?”李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在他看來,易風是銀行最大的股東,這麼做,明顯與自身利益不符啊。
“有舍纔有得,銀行這個新興產業,利益這麼大,你真當沒有人覬覦眼紅?我們若是不主動拿出一部份收益來上交給朝廷,你真以爲我們能做的長久?”
李密連連點頭:“我明白了!”
劉文靜在一邊羨慕的道,“我也好想能參一股呢,可惜本錢不足啊。”
易風一邊端牌,一邊道:“你若真有這想法其實也不是沒機會啊,眼下銀行正向各州擴張,按銀行的發展計劃,是要做到在各州都要設立一個分行,甚至將來在各縣都能設立一個分行,把銀行的網絡做遍全天下。你完全可以把錢投到其它準備新開辦的分行去,在京畿之外的新分行,就算是一萬貫,那也足以佔到不少的股份了。就算收益不如京師洛陽揚州等這樣的大城相比,但也是個很不錯的投資了。”
劉文靜一聽,當下就坐不住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回頭我就去看看。”
李密這時也問道:“參政,我剛在大興銀行裡入了股,我還能到其它新開的分行入股嗎?”
“當然能,只要你有錢,我想這不是問題。”易風的銀行模式搞的是加盟聯鎖形式,總行與各分行之間雖然業務往來,但又獨立覈算成本利潤,總行佔據分行的一定股份,但並不追求股份佔多數。易風是不介意更多股東投資分行的,加盟入股的人越多,那銀行就能更快的把業務推廣到更多的地方去,最終的目的還是搶佔先機,織制一張龐大的銀行網絡。易風要的只是這張大網的控制就行了,至於股東們投資和分享利益,他完全不反對。當然,想入股也還是有些條件的,除了有錢,還得是當地有聲望的人,這樣的股東吸收進來,纔是對整個網絡最有幫助的。李密麼,累世公卿豪門,有錢有地位,這樣的關隴集團核心家族願意加盟,他自然是歡迎的,這樣的人多多益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