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小寒蟬正指揮着一幫子比它大了至少一倍的寒蟬,在天空之中擺出各種各樣的陣型。
看它興奮的飛來飛去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心智未開的小孩子,正在玩着他喜愛的東西。
只是,它的這些“玩具”,卻是倒黴了些。
寒蟬本就喜靜不喜動,像小寒蟬這般異類,本就不多見。
可是,如今小寒蟬偏偏要控制這它們不停的在空中飛舞,這可就苦煞了它們。
但是,由於小寒蟬本身便有着控制所有寒蟬的力量,便是它們再怎麼不願意,卻也得按照它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做好自己的動作。
當然,這羣靈智未開的寒蟬,自然是不會說出任何怨言的,因爲,現在的它們卻是連感受不舒服的能力,都不存在。
不過,祁閒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寒蟬竟然如此的聰明。
僅僅是向它講解了一遍,這隻小寒蟬,便立刻將這整本兵書上的兵法融會貫通,雖然指揮的力量依然沒有那麼強。但是,每一動之間,卻是都有着那麼標準的規劃!
祁閒手中,此時拿着的卻是一本陣術書目,雖然寫的也是不錯,但是比起景霄雲的那本兵書,卻是差遠了。
平平常常的陣術書,除了講解了一些基礎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作用。
像那種新穎別緻、獨闢蹊徑的術法,卻是一個都沒有講解到,不免讓祁閒有些失望。
不過,這些基礎的陣術講解雖然死板了一些,倒也可以入目,也不至於讓祁閒讀不下去。
合上手中的書,祁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這幾曰以來,光是着陣術基礎,我便已經讀了將近五本,每一本都是幾乎同樣的內容,看起來卻都是不一樣的感覺。果然,不同人的視角,寫下的東西,就算一樣,也是有着不小的區別麼?”
“只可惜,我沒有這些陣術基礎的原本,光是看着這些帶着別人理解的東西,我如何能夠找到自己的理解?”祁閒皺着眉頭道。
像這些基礎的東西,最有價值的便是那些絲毫不帶任何自我理解的,單純的講解,也只有那種原本,才能讓祁閒得到真正屬於他自己的認知。
但是,這種原本在[***]居影樓之中,並非沒有,但是着實太少了一些。至少,在那浩渺的書海之中,想要找出這種書來,幾乎和登天一般難。
在這種情況下,祁閒也只能靠着大量的閱讀各種同樣的書目,從中獲得自己的理解,靠着自己的能力,提取最有價值的東西。
但是,這種行爲,本身不就是一種浪費嗎?
對於蟲修來說,最重要的時間,竟然要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幾乎可以稱之爲不可饒恕!
祁閒收起這本書,好好的將它放回浮萍紫玉之中,再一次的換一本出來。
這些書將來可是要還給段清昊的,若是隨便亂扔,弄壞了,便是段清昊不介意,祁閒的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
打開封面,看着這本劍術書中,那重複的指導出劍手勢的話語,祁閒頓時嘆了一口氣,“若是再這麼看下去,估計我的‘冷月寒光劍’都可以荒廢了。”
祁閒的冷月寒光劍是完完整整的牛霸天領悟而出的,本生便帶有着及其強烈的牛霸天色彩。
雖然並非祁閒領悟,但是,靠着這完整的記憶,祁閒倒也沒有必要徹底的領悟,因爲這劍術本生,其實和祁閒自己的早已沒有什麼兩樣。
可是,看過幾本劍術講解之後,祁閒差點廢掉好不容易得來的劍術!
劍法這東西,和陣術之類有着本質的差別。
陣術不管怎麼改變,充其量也就改變一下元氣運行的強度罷了,各種基礎的佈置,是不會改變的。
但是,劍術不一樣,不管從哪裡出劍,都可以稱之爲劍術,也就是說,劍術可以隨着一個人的習慣,而變成各種各樣的模式。
而祁閒所看到的十幾本劍術書,毫無疑問的提供了十多種劍術模式給祁閒,直叫他不敢深讀,深怕自己受到這些書的影響,練錯了路子!
嘆了口氣,草草的閱讀一遍,祁閒便將這本書收起來,不再看它。
既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又何必讓他誤導自己?
不過,將這書收了起來,祁閒卻是沒有再拿出一本書來。
“每次看完這些東西都忍不住練一遍劍,真是可惡。”
祁閒抽出青羅玄光劍,皺着眉頭說道。
深怕自己被這些書誤導的祁閒,只能每次看完好好的練一遍劍,從而加深自己對劍術的印象。
雖然不討厭練劍,但是這種彷彿有人在逼着自己練劍的感覺,着實不爽!
長劍猙獰,劍氣恢宏。
一連串的劍招,花費了祁閒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這才慢慢使完,其中各種各樣的變招,各式各樣的劍勢,祁閒一個不落的全部仔細的演練了一遍,這才放心的停了下來。
小小的藍色光點不停的飛舞,這是小寒蟬在緊緊的盯着祁閒。
“小傢伙,怎麼了?”看着小寒蟬的樣子,祁閒好奇的問道。
用力的在祁閒的額頭上一撞,小寒蟬立即向着高空飛去,隨後在一處巖壁之上,輕輕的一點,重新回到祁閒的身邊。
“這是,要我到那裡去,是不是?”祁閒好奇的問道。
小寒蟬上下浮動着身子,彷彿在點頭一般。
祁閒提氣輕身,縱身一躍,身子已經到了小寒蟬指示的那個地點,連忙伸手抓住那巖壁之上的盤根錯節的樹根,將身子緊緊的固定在那巖壁之上。
向着巖壁之中一看,祁閒這才知道,原來一隻寒蟬不知怎地衝進了巖壁之中,竟是卡在巖壁上的小洞之中,出不來了。
伸出手指,在巖壁之上輕輕的一扣,祁閒想要將那寒蟬摳出洞中,卻是沒有想到,自己稍一用力,那巖壁竟然突然崩裂開來,大塊大塊的岩石,不停的向下掉落着。
祁閒手一鬆,身子已經掉落下了巖壁,急忙一轉身,平穩的落在地上,祁閒看着那巖壁之上突然出現的一個半人高的洞口,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這寒蟬宗到處都是不爲人知的山洞!”祁閒苦笑着說道。
瓊樓峰也就罷了,畢竟沒有人使用,這天闕峰,可是養着寒蟬呢,怎麼也是莫名其妙藏着一個大洞?
不過,祁閒自然不會對這洞口視而不見。
黑漆漆的小小山洞,對於祁閒來說,就如同誘人的果實一般,鮮嫩欲滴,不將他拿到手中,便怎麼都不能滿足。
“小傢伙,帶上你的大軍,跟着我!”祁閒叫道。
小寒蟬得意的舞動着身子,呼喚這天空之中茫然失措的寒蟬們,緊緊的跟在強祁閒的身後。
縱身一躍,祁閒彎腰走進洞中,摸着巖壁,慢慢的向前行進着。
剛一進入,祁閒便覺得身子上,有着一個奇怪的感覺,在不停的顫動着,那是屬於祁閒靈魂深處那屬於劍的記憶。
亦或者說,那是屬於冷月寒光劍的記憶!
這小洞,竟是由冷月寒光劍開闢的!
感受着洞中的劍氣,祁閒不由的眯起了雙眼。
這洞中殘留的劍氣已經不多,但是,祁閒依稀可以感受的出來,那雖然青澀卻是凌厲至極的劍氣,就還是一把鋒銳的長劍一般,閃爍着寒芒,輕輕的擱在自己的脖子上。
絲絲寒氣直入體內,這是祁閒從未感受到的強大劍氣,如同鋒芒一般,銳利無比。
在祁閒的記憶之中,即使是牛霸天,他的劍氣也沒有如此的戾氣。
或許是得益於牛霸天豁達的姓子,他的劍氣顯得落落大方,倒是比這劍氣讓人舒服了許多。
祁閒幾乎可以想象的出來,一個渾身佈滿煞氣的男子,揮着長劍,一擊將這巖壁洞穿的模樣!
但是,便是如此鋒利的劍氣,卻是被硬生生的截斷了!
被一道溫潤圓滑,柔善若水的劍氣,從中截斷,莫名的消失不見!
感受着身下那道平和到平庸的劍氣,祁閒的驚訝無以復加!
如此平和的劍氣,竟然造就了一個水缸大小的通道,由下至上,將那鋒銳的劍氣阻截下來。
而且,不僅僅是阻截,甚至可以說是消融,因爲,這兩道劍氣的交接之處,竟然沒有對山壁造成任何一絲多餘的傷害!
完美的控制劍氣的長度的傷害,這種力量,豈非是仙人才能達到的境界!
縱身向下一躍,祁閒的心中,不知怎地,竟然突然想到,“只希望這個山洞不要再和那景霄雲有關了。”
或許是因爲自知自身好奇心太強,祁閒着實不想看到過多的與景霄雲有關的東西。
不然的話,因爲太過好奇這個人,而導致自己的心不能好好的安靜下來,可就虧大了!
但是,祁閒註定沒有辦法擺脫這個神秘人物的糾纏了。
輕輕的落在地面之上,緊跟在祁閒身後的小寒蟬瞬間,帶着寒蟬們,將這個不大的山洞包圍起來。
隨後,接着寒蟬的光芒,祁閒終於在巖壁之上,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卻也是最懷疑自己會看到的幾個字。
而那幾個字,卻同時夾雜着無數更加讓人好奇的東西,死死的刻印在這巖壁之上。
“景霄雲受業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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